全聚德烤鸭店装修的水准和菜品的价位向来遥相呼应。
但刚过六点大厅的所有桌子都围满了吃客,打远一看,金灿灿的水晶灯下全是长着五颜六色头发的脑。
当然也有全秃的,像是镀了金的佛头,明晃晃的耀人眼目。
俺爹妈估计来了会儿了,俺爸为了见外宾,把压箱底的那身西服都淘换出来了,混在衣着鲜亮的人群中如同80年代的街道干部。俺妈倒还理性,上班那会儿也公派出国参加个学术交流会啥的,见过些许老外,这会儿不卑不亢的寒暄握手,倒是安娜夫人见着俺妈又搂又抱,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双手连华拉带比划亲热的似乎俩人是失散五百年的姐妹。
安娜夫人的热情最终影响了俺的母亲,等一道菜上来的时候,俺娘也成了话唠,俩手也开始比划,一桌子人就看她俩猛喷,好在小毛还能听懂,俺和老爸傻子似地发愣。
好在你来了,总算终止了俩老太太的猛扯。
俺妈介绍你,安娜又是夸张的搂住你,还在你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唇印。
瑞贝卡握着你的手,问你什么。
小毛似乎有了用武之地赶紧翻译。
瑞贝卡俩手比划一个方块,小毛翻译。
你拉开自己的挎包,掏出一个黑皮夹子递给瑞贝卡,是你的警徽,看来你俩有了共同语言。
你给瑞贝卡卷鸭肉,小毛给介绍,俺妈给安娜卷,安娜夫人连连摆手,搂起袖子,手腕上套着一串佛珠。
你问小毛安娜说什么,小毛说安娜夫人是佛教徒,吃素。
你伸着脖子指着俺告诉安娜夫人,俺也是佛教徒。还是藏传佛教的弟子。
这娘们立刻撂下筷子,瞅瞅周围,神秘兮兮的从****深处揪出一鸡心项坠,打开,隔着桌子身让俺瞧,原来是她和流亡印度的尊者的合影,说她也是皈依的藏传佛教。
她总算落了座,双手合十开始念供养资粮的咒子。
俺也只能把刚卷好的鸭肉饼给爸爸,跟着念。
你忽闪着眼睛看着俺,坏坏的笑。
看来今晚只能吃素了。
安娜夫人一个月后回国就烙下一个病根,几乎天天大半夜给俺打电话,上来就:嗡玛尼呗美哄,然后叨咕几句不知哪位活佛传的法咒语,俺还没明白就挂了电话。
老爹激动的手似乎都有些哆嗦,喃喃自语的说声谢谢,一时间觉得自己活了三十几年似乎都没为父母做过些什么,看看父亲,恍惚间发现他真的老了许多,老的都有些陌生.
安娜夫人计划过几天去西藏旅游问俺认识当地的人吗。
你说你家就在西藏。旅游的事你给安排。
安娜夫人又开始拿你当亲人了。
你似乎感觉安娜夫人只顾跟你猛聊冷落了俺父母,赶紧给俺爹卷了一张,起身送过来,俺爹拘束的接过来,问你是喝酒还是饮料,你说开着车喝饮料,俺爹起身要给你倒饮料,不小心碰翻的自己的啤酒杯,啤酒洒在你的裤子上,招来俺娘的埋怨
你赶紧给收拾:没事!阿姨!下月我要考试,还得麻烦您给补补英语,你们说话,我都听不懂!你巧妙的化解了俺娘的埋怨,随后你给安娜夫人和俺娘各卷一张。
然后端起杯子欢迎安娜夫人和瑞贝卡来中国旅游.
在京城待了两年你总算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