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点多才到通州。
路上的积雪被车碾成泥浆,飞溅起来死死的糊在车体上,蹭了游警官一身,坐在副座上,不住地抽出纸巾擦试。
这个开发商姓莫,游警官说和他是发小,他上了警校,老莫在村里赶大车,也不知咋混的,如今弄了好几块地,成了人物。
莫总一看就是那种特讲义气特没文化特贼的人,面上大咧咧的东扯西侃,但触及商务含含糊糊,让我回头找他们工程部李经理,当着我面给李经理打个电话,说李经理在城里办事,让我记下电话。
闲逼侃蛋的胡扯一会儿,莫总说有事,我俩出来,感觉没戏。
你先谈着,有情况,我在找老莫。
好,那您看咱们是找地方…
你回去吧,咱哥俩时间多的是,我下午还有会,以后甭那么客气!这事我帮你盯着。估计游警官看出俺些许的失望。
进城的路依旧塞满车辆,天又阴上来,上了四环路,雪片洒落。
想起师姐给俺儿子的礼物,给她打电话,关机!
奇了怪了,这点关机!不会大雪天在家跟谁嘿吧!
妈的,俺也挺龌龊的。
索性去他们公司,顺道问问进度款啥时给俺。
前台的妹妹一脸肃穆,出来进去的员工们也是同样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前台小妹问,低头从台子下拿出一个盒子。
我知道什么?
蔡姐昨晚跳楼自杀了!
俺大脑轰然巨响,差点坐地上。
自杀了,昨晚还给我短信呢!
回到车里,脑子依旧乱哄哄的,后背似乎汗淋淋的。
恍惚间,师姐坐在副座上。
增经的几夜,留下的淡淡的体香,不知那是罪恶,还是末日的升华。
踩着油门,腿还在发软,停在她家楼下,空地围着警用的条带,在风中瑟瑟发抖。
雪覆盖了生命的最后痕迹,隐约看到纯白的晶体下面的血红。
抬头,仰望楼上,师姐飞跃而来,微笑着。
也许,自杀是离开这个肮脏世界的最好方式,也许只有自杀才是自我彻彻底底能自我掌握自己的方式,告诉自己,告诉世界,我的生命我做主。
活着,每天为了不知所为的所为,煎熬的时间煎熬着命运,走了,留给活着亲朋老友的只有短暂的处于同命相怜的那点悲痛。
雪,漫天袭来,冷沁入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