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梦乡里被人冷不定儿的鼓捣醒。
妈的,俺被桑羽就这么鼓捣醒了。
梦里,俺正跟她特缠绵特剧烈的鼓捣着。
你睡觉怎么跟死猪似的,给你电话你也不接?她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责问,头上戴顶毛线织的帽子,穿件臃肿的迷彩军用棉衣,要是双手并地到像头猪。
干吗?天儿还没亮呢!想我了是吧!俺往床里面诺诺:上来吧!我给你暖暖!
滚一边去!不是告诉你今出去玩吗?!赶紧起,都等你呢!
你上来咱俩躺一会儿,速战速决?!
你有病啊!你!她一巴掌拍在俺头上。
俺清醒了。
客栈门外,几个人围着两辆吉普车。
一辆车顶铺盖着帆布,一辆正在铺盖帆布,那个黑姑娘直挺着身子往帆布下面塞块状的塑料泡沫,硕长的身子圆滚的屁股倒是真性感,尤其背对着俺的这个姿势,特有一种要上去骚扰她一把的冲动。
俺钻进指定的车里,接过小王递给俺的面包和一杯开水一根香肠。
桑羽开车,黑姑娘坐副座,小王,小许跟俺挤在后边。
另一辆车是客栈的,顿珠驾驶,前座后作堆着满满的东西,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啥,知道的是出游,不知道的以为搬家呢!
路过布达拉宫,巍峨耸立的殿宇被五彩的观景灯光衬托着,更加显得神秘庄严,然而里面的主人早已移民了,留给信众们的只有追忆凭吊以及价格不菲的门票。
咱们去那儿玩?俺问,就手摸摸黑姑娘编织的非洲风格的辫子,手感不错。
说了你也不知道!桑羽抢白:跟着走吧!
接着打盹,黑姑娘要是挨着俺坐,还能把脑袋靠在她肩上,可惜是小王,这丫一身油烟子辣椒味,呛鼻子。
俺第一次被吵醒是在山路上遇到塌方,顿珠小王抡着铁锹铁镐清理泥石,路的一侧是光溜溜的悬崖峭壁,另一侧是湍急混浊的河水。
天光大亮,却阴沉,迷雾吞没了远山,几只秃鹫站在悬崖岩石上,瞪着阴冷的圆眼睛警惕的观望着我们。
第二次是被车顶的巨响吵醒,俺才恍悟铺帆布塞塑料泡沫的用意。
窗外依旧是山,冬天的山川一片肃穆荒凉,偶尔能望见山脚下的刷着白油漆的藏民房子。
下午两点多,才在一处三面环山的湖边歇脚。
湖边立着一个帐篷,一对大约60几岁的藏族夫妻摇着转经筒看着我们。
顿珠过去搭腔。
小王小许从顿珠车里拿出高压锅等炊具。
桑羽领着黑姑娘捡拾干草枯枝。
俺掏出烟,可打火机打不着。
湖边散落的码着几个玛尼堆,挂着五颜六色的风马,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一条小溪从远处的雪山绵延而下如同白莽饮水般扎进湖中。
如果美国哪个叫什么梭罗的看到这个湖,估计都不好意思把丫的呕心力作《瓦尔登湖》拿出来得瑟了。
风景太美了,可俺就是想抽烟。
那对老夫妻从帐篷里拎着铁桶跟着顿珠过来,双手合十跟我们打招呼,俺听出扎西得勒的语音。
小王用石头码圈围挡,桑榆把柴火堆进去,小王掏出ZIPPO打火机点着火,俺赶紧凑过去给自己点支烟。
老夫妇的铁桶里装的是粘糊糊的奶油,他俩是来此转湖朝圣的,在此住了20多天,还是头一次见到汉人。
在这种穷乡僻壤能见到俺这个帝都土著估计比见菩萨都难。
俺咧着嘴,特灿烂的冲老夫妻笑,递给老头烟,他摆手,从脏兮兮的袍子里摸出一块同样脏兮兮的类似牛肉干似的物件递给俺,俺摆手。
你接过来,这是藏区神山才有的一种植物树根,吃了特好,不接不礼貌。顿珠提醒俺。
放进嘴里咀嚼,苦涩。
夫妻又好奇的打量黑姑娘,顿珠拉黑姑娘挨着老人坐下,一问一答,他翻译,同样摸出一块送给黑姑娘。
对了黑姑娘中文叫桑叶。
熬粥搅拌奶油吃榨菜馒头,临走送给老夫妻两袋面包几袋榨菜和一根火腿肠。
一路颠簸,最终吐了。
桑叶也吐了,伸着脖子,厥着屁股。
人家的屁股怎么长的,怎么看都让俺不怀好意的****一把,虽然还难受的要死。
一路的雪山枯草遍地的荒原,直到满天星光,流星特眩目的滑过车前上方俺们才开进一处仅有一盏灯光的村落。
到了!顿珠停车过来说。
看看表,凌晨4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