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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安亦城让程羽菲把程家栋喊到别墅来,这两天程羽菲都陪着小嘉一起,但当她沉默时,脸上还是有几分惆怅,安亦城自然清楚她是为何。她才和小嘉相认,自然不想分开,何况是在除夕这一代表团结的一天,但她却也不想把程家栋独自留在家,这么多年来,程羽菲都是和程家栋相依为命走过来,如今她有了丈夫和孩子,开始了人生的新篇章,但弟弟仍旧是她的亲人。安亦城的主动提议,让程羽菲对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来。

程羽菲和小嘉在大门等着程家栋,小嘉是见过那个舅舅的,只是上次见面和这次完全不同。

程家栋很快来到,他不想让姐姐失望,现在姐姐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儿子,他怕他的出现会影响他们一家人的感情,但姐姐在电话里很希望他过来,如果他不过来,这一天姐姐也应该过不好,纠结到最后,还是决定过来。

小嘉一直看着程家栋,等程家栋走近了,才笑眯眯的叫人,“舅舅。”

程家栋看着这小孩,心里也满是感动,一把将小嘉给抱了起来。

程羽菲松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小嘉对程家栋没有排斥感。

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这是她最想看到的画面了,她所有的亲人都在身边。

程家栋才和小嘉熟悉,自然陪着小嘉一起玩乐,小嘉则抱出一大堆玩具,似乎今天不玩够不罢休。那一大一小,直接趴在地上闹腾着,还互相笑话对方,程羽菲提醒了好几次让他们别趴在地上也没有人听她的,于是只要作罢了。

程羽菲站在一边,直到安亦城站在了她身边。

“谢谢。”她眸光闪闪,这个男人给了她最想要的一切,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便是能遇见他。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

程羽菲一愣,随即了然的笑了起来。

程羽菲早早就开始准备晚饭了,这一顿饭是今日的重中之重,尽管生活水平变好了,但那些鸡鸭鱼肉还是依旧得准备齐全,不管那些寓意是否是真,有好的预示总归是好的。各种食材都准备妥当,先是程家栋想帮忙,被程羽菲赶出去了,再是安亦城想给她打下手,也被她无情的喊走远一点。

安亦城不再帮忙,便站在一边看着。看到她动作娴熟的处理那些食材,虽然累,可她的眼睛那么亮,笑容那么真切,他便很清楚,她很快乐。她是在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做饭,这顿饭可以让大家共聚一团,没有这更能让她感到幸福的了。

这一顿饭花了好几个小时,但显然成品非常不错,一出锅就香气满屋子跑,惹得小嘉还跑厨房来了两次,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

天色渐黑时,所有的菜都已经做好,程羽菲让他们都坐在饭桌边,她一道一道把菜端出来,不一会儿,餐桌上都被摆满了菜。

菜上冒着白气,袅袅不绝,却无法掩饰掉他们脸上的笑容。

程羽菲也坐下后,就开动了。

安亦城开了酒,给每人都倒了一杯,小嘉对酒比较好奇,见自己也有份,更是欣喜不已。边吃饭边喝酒,边说笑,餐桌上浓浓的都是爱。

小嘉嫌弃期末考试考太简单了,他分数高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他无法理解,那么简单的题,怎么会有人不及格。小嘉不可理解的表情是皱着小眉头,惹得一旁的大人都笑了起来。

这一年最后的一顿饭,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吃过饭,程羽菲收拾着厨房,小嘉则跑到院子里,整个城市的夜空被各色的烟花爆竹撕开,夜空绚烂,烟火弥漫。

安亦城和程家栋并肩站着,一起看向小嘉的方向。程家栋和安亦城在一起时,还是有几分拘束。

“实习得怎么样?在那边还适应吗?”

“挺好的,那边环境不错。”程家栋谨慎的回答。

“这种实习对你来说是好事,多学些东西对你没坏处。”

“我明白,现在是积累经验的时候。”

安亦城看了程家栋一眼,他自然和那边的人通过电话,他们对于程家栋的表现还挺满意,如果是这样,那个女人应该不会为着弟弟花费太多心思了,至少不是个酒囊饭袋的家伙。

安亦城点了下头,“你知道就好。”

程羽菲收拾好厨房后,便被小嘉拖出来了。安亦城把买来的礼花都搬到院子里,小嘉从下午开始便期待着这一刻了,拿着打火机同时点燃,一颗颗礼花炮冲天而出,在空中迅速炸开成五彩斑斓的小粒,这些颗粒又炸开成小小的五彩小花,多颗礼花炮同时炸开,绚烂的色彩装点了整个夜空,黑夜如昼,盛放了一朵又一朵一闪而逝绚烂之花。

小嘉抬着小脑袋,不停的看着夜空,脸上的笑和那瞬间之花一样绚烂。

放完了礼花后,小嘉就拿出自己的私藏,一大把小小的烟花棒,他给每人都发了好一些,让大家一起参与起来。安亦城看着儿子到手上的烟花棒,同程羽菲对视一眼,程羽菲不理他,而是很配合儿子,拿着打火机点燃,烟花棒开始燃烧,闪光的火星不停的闪动着,无数的烟花棒被点燃,在手中挥动着,火光映出一张张笑脸……

安亦城也只好配合着儿子的做法。

程家栋很快的和小嘉配合默契,一起玩闹,小嘉激发了程家栋的孩子心性,和小嘉在一起时,远比和安亦城在一起时自然很多。

在院子里玩了很久,小嘉和程家栋俨然成为十分熟悉的好朋友了,小嘉缠着程家栋给他讲程家栋小时候的事,小嘉不但能听到舅舅的糗事,还能知道自己妈妈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在别墅的顶楼,安亦城坐在长椅上,他怀里抱着程羽菲,一起看着夜空里仍旧闪过美丽的烟火,一闪而过,却是永恒的美丽。

程羽菲闭了闭眼,然后用手去摸安亦城的手,再是摸他的胸,他原本想动,却被程羽菲给阻止了,“我太幸福了,都快怀疑这一切了,你让我摸摸,让我感受下这一刻的真实。”

程羽菲的手在他身上不断游走,隔着衣服,不那么撩人,却足够让人幻想。

“你这是找借口占我便宜吧?”他低低的笑着,发出的温热气息萦绕在她脸上。

她不理会他,摸到了他的脸,既然他说是她在占他便宜,那就如他所愿,多摸一会儿。

时间一点一点过,零时的钟声即将敲响,那即是新的一年,也会是新的启程。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比较晚,大年初一有着许多禁忌,最好不要洗头,不能丢垃圾……当然最传统的还是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是不能沾米饭的,谁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一直都如此遵循着,于是这一顿的最佳选择是汤圆、饺子或者别的非米饭类食物。

安家的厨房很热闹,全家总动员,程家栋和安亦城是想凑热闹帮帮程羽菲,小嘉则是觉得新鲜。于是安亦城擀饺子皮,程羽菲和程家栋负责包饺子,程羽菲包得中规中矩,程家栋则包得大小不一,小嘉包的饺子则是奇形怪状……但相同的是,他们脸上都沾上了面粉,互相看到了对方的糗样,都乐得哈哈直笑。

程家栋伸手为小嘉擦脸,结果越擦越脏,小嘉整张小脸都是白色的面粉灰。

程羽菲也忍无可忍了,拍掉程家栋的手,“你还是别碰小嘉了。”

程家栋撇嘴,“哎,有了儿子后,我的地位就直线下滑了。”

“是啊,你的地位一直在下降。”程羽菲边说,还边用手在程家栋脸上抹了一把灰,然后讨好的看着小嘉,“妈妈给你报仇了。”

小嘉看着舅舅的样子,更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在同心协力之下,饺子很快就包好,然后一部分蒸,一部分水煮。

没多久,饺子出炉,大家人坐在餐桌上享受他们自己的劳动成果。

小嘉吃得无比的满足,一双大眼笑得眯成一条缝。程家栋则是看看姐姐又看看那位姐夫,心满意足的吃着,姐姐的快乐是写在脸上的,他根本不用多想什么。程羽菲则是无比满足的看着面前的这三个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幸福感油然而生。

而安亦城呢,他吃着碗里的饺子,却知道,这一刻的感觉,其实他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有人欣喜,也必定有人忧愁。

大年初一,许多店门都紧闭,街上的行人也了了。即使是夜晚,也清冷无比,加上冷意十足,街上竟然还有几分凄凉之感。

夏孜孜就是在这种时候,进了一间酒吧。

说来也奇怪,外面人影子都没有几个,酒吧里却无比的热闹。大概是这一天的娱乐项目不多,于是无聊人士都共聚一堂了,加上开门营业的酒吧真没几个,进去后竟然觉得和往常差不多。夏孜孜找了个地方坐着,要了酒,准备大醉一场。

她在家不敢太伤心了,只能找个地方表达下她的伤心。她昨天原本想去和小嘉说一会儿话,然后就看到那一家人如此的幸福,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没有人会记得她,也没有人会担心她,那一瞬间,她突然就特别难受,并且这种难受怎么都释放不了。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是那个最爱安亦城的人啊,老天是不是没有长眼,她努力了那么多年,难道就只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不甘心,也不服气,为何是这样的结果?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幸福,只有她,连笑都笑不出来。

阮遇铭进了酒吧,看到这么多人,瞬间就兴致高昂了。这是他旗下的酒吧,他不止今天晚上营业,昨天也是营业了的,他就说嘛,什么春节除夕的无聊得要死,这种时候来酒吧才是最好的去处,偏偏老八还说这个时间是不会有生意的,瞧瞧他多么睿智,没有听老八的话……哼,如果是他,肯定就来这里,多么美妙,难不成在家抱着电视看?

只是阮遇铭的笑在看到吧台边的一个人后,立即变得有些兴味了。

他走过去,“好久不见啊。”

他可记得,她上次把他从半路上放下车,这笔账他可记得呢。

夏孜孜右手撑着头,然后打量着阮遇铭,“我可不想见你。”

夏孜孜继续拿着酒来喝,在家不能让父母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还得装特别开心,现在她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那太累。

阮遇铭嘴角抽了下,坐到夏孜孜身边,“你看上去不太好,这是失恋了?”

连这个蠢货都能看出自己失恋了,夏孜孜端着一杯酒,脸上的表情是似哭非哭……

“阮遇铭,你说我哪里不好,你说啊。安亦城是个瞎子吗,他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他怎么就能把我无视得那么彻底呢……”

额……又是因为四哥的事吗?

“其实吧,四哥不是早就表现得很清楚,他对你没意思……”

夏孜孜一把揪住阮遇铭的手,“你混蛋,你胡说些什么……”

“好吧我胡说,我在胡说,你漂亮又聪明,人见人爱……但你能不能先放手?”

夏孜孜果然放手了,然后继续喝酒,她喝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我既然人见人爱,你看到我在喝酒,怎么不陪我一起?”

阮遇铭无语,但看着她那可怜的表情,突然就心软了,完全忘记了这个女人对自己做过多么恶毒的事,于是陪着她一起喝酒。

夏孜孜不停的埋怨着,什么她喜欢安亦城好久好久了,她又为安亦城做了什么什么,她有多爱安亦城……这么多年都守在安亦城身边,连个男朋友都不曾交,而那个女人凭什么享受一切啊,凭什么啊。

阮遇铭只想翻白眼,人家又没有让你那么做,你自己主动做的又委屈个什么劲儿。

但阮遇铭对夏孜孜说的却是,“嗯,你很好,你特别好……四哥嫌弃你,是他眼神不好。”

“对,他眼神不好。”

于是干杯,喝酒。

夏孜孜继续吐槽安亦城,阮遇铭没原则的附和,于是再干杯,再喝酒……

两个人喝酒喝到一定感情了,互相扶着彼此出了酒吧,摇摇晃晃的去找酒店……并且他们还都能够记得拿身份证登记……

所谓的酒后乱性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实在是太简单的事了,彼此主动的……喝醉了后,回到房间还要求继续喝酒,房间没有酒,就玩游戏,输了就脱衣服,夏孜孜输得彻底,输了就发酒疯,去扯阮遇铭衣服,扯着扯着,就扯床上去了……

夏孜孜第二天起来,看到赤身裸体的阮遇铭躺在自己身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脚把阮遇铭踢下床,“阮遇铭,我要杀了你。”

阮遇铭被这一提提醒了,被夏孜孜的表情给吓到,又不敢跑出门,于是在房间里你追我赶。

并且在之后的半个月中,阮遇铭都处于夏孜孜的追杀中,并且在这场追杀中,双方父母都知道了原委,那太好了,男未婚女未嫁,这可是天大的缘分,火速威胁两人去办结婚证。

夏孜孜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阮太太,阮遇铭稀里糊涂的就有了老婆。

而当N久N久之后,夏孜孜再回忆起和阮遇铭的这破事儿,想得最多的不是多么荒唐,而是她在酒店第二天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个男人开始,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因为这件事被转移,整天都是愤怒,都是想发脾气,然后找阮遇铭发火……

而她原本因为安亦城和程羽菲而有的伤心,竟然被排到了后面,也不是被排到了后面,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起,等她再想起时,自己一团糟的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那股儿所谓的伤心,早已荡然无存。

夏孜孜原本想过,如果安亦城和别人结婚,她一定会生不如死,得拿几十年来伤心郁闷和痛不欲生,然而现实用一个小小的意外,让她忘记了伤心,那段时间一过,发现自己连伤心都没有必要了。她还想着应该如何让自己别那么难受,也许在未来很多年,她都有着阴影,毕竟她失恋了,不是吗?

于是阮遇铭又多了个罪状,让她没有享受到失恋切骨的疼痛,让她在喜欢安亦城那么久以后知道他的真爱是别的女人后,她的痛不欲生竟然没有开始就结束了,都是阮遇铭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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