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走出来,寒风刺骨。我本能的缩进晓哲的怀里,搜索温暖,一步也不肯走。
“姐姐,咱们往旁边走走,咱们堵住门口了。”晓哲抱着我的腰,一步一步的远离门口。迎面走来几个男人,有说有笑。好像有一个男人停了下来。
“天畅!”
我微睁着眼睛,有三张脸重叠着,再怎么模糊也能辨识出我这一生都不会遗忘的脸。“呀!章驰。”我呵呵的笑着。
他用力的把从晓哲的怀里拉过来:”喂!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喂!你是谁,你放开她。“晓哲扯我的胳膊。章驰的同学围了上来。我马上制止。
”误会,他是晓哲,是音乐学院的,我弟弟。“
”什么音乐学院的,你弟弟。不会是刚刚冒出来的吧!“章驰非常的不客气。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晓哲也在攥拳头。
“别吵,他是我男朋友。”我把脸贴在章驰的胸口,那么温暖的、熟悉的胸膛,也只有在这一秒,我才能轻轻的靠一下。
“哦。误会了,抱歉!那你送姐姐回家,这样我也省去了麻烦!“晓哲态度缓和下来。
“谢谢你,下次.....”我笑眯眯的看着晓哲。
“算了吧,没有下次了。下次再陪姐姐喝酒,估计这位大哥的拳头就落在我身上了。“他说着,双手插在裤袋里,戴上耳机,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酒?“
“没有一个人,不是有晓哲吗?”
“你在哪儿认识的那个人?”
“大街上。”
“邱石呢?”
“出差了。”
“我送你回家吧。”
“送我去邱石家?”
他并没答话,蹲下身背起我。他的脊背还是像原来一样,既安全又温暖,就连洗衣液的味道都没变。我还像从前一样,搂着他的脖子,趴在肩膀上。
”我叫一辆车,送你回去。“
”不要!能不能背着我去前面的江边?我想醒醒酒。“
章驰继续沉默的背着我,向前走。
”是不是很累?“
”没有,你瘦了很多。“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
”如果我不是蒋老师的女儿,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曾经很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蒋老师的女儿。“
”那现在呢?“
”我喜欢萧肖。“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打湿了章驰的衣服。
“你不爱她吗?”
“我不敢再爱任何人,我给不起承诺。”
“对我呢?”
“我......只有抱歉。”
“只剩抱歉了吗?”我抽泣着、哽咽着问。
“除了抱歉和愧疚,我无能为力。我......分担不了你的痛苦。”若是,曾经章驰能够完全的理解我,或许不会有今天。我们走到江边,坐在长椅上。江边更寒冷,我打了个寒颤,章驰冷漠的坐在我的身边,不会伸出手把我搂在怀里,也不会解下围巾,包住我的脸。可我的心,为什么那么渴望重新握住他的手?
他看着我,伸出手擦着我的眼泪。
“如果,如果没有萧肖......”
“没有萧肖,还有别人。”他打断我的话。“是我变心了,但不是因为萧肖变的心。而是在我变心、自责和无助的时候,萧肖给了我温暖。就算没有她,我也会离开,之后,会遇见别人,开始新的生活。”
“何必......这么残忍。”我痛苦的哭出声。是,我在示弱,从未有过的,希望通过示弱得到他的关怀。
他一只手搂过来,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更伤心。”曾经,哪怕只有一次,你肯在最无助的时候,在我的面前毫无伪装的,像现在这样,大声的痛哭着,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也不会......“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做一只宠物。我爱你,我想要努力......和你在同一起点上......“
”你的自卑,你的敏感,都让你忽略了真诚。“他的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肩膀。
”可不可以......回去。“
”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他流下眼泪。
”那......那可不可以,再有一次机会......我......”
”我们无法......重新开始。我......太累了。不想再消耗我的感情了,很疲惫。“
酒精,让我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撕心裂肺的痛哭着。他转过身,抱紧我,任我在他的怀里流尽所有的委屈与痛苦。我慢慢平静下来,章驰站起身,蹲在我的面前。
”别再留恋我,留恋过去。“他握住我的手,他的眼睛里噙着泪光。”向前看!我不想你恨我,更不恳求你原谅我,就冷漠的处理你和我之间的所有过去吧,把我当做一个无所谓的人,随着时间,忘了我。直到,我们还能做回朋友。“
我看着他,又能说些什么?
”邱石很爱你,我能感觉到。也许,你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爱他,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你们之间的情感,说不定,他能带给你想要的幸福。“
我的酒,醒了大半。是啊,我们早已无话可说了。如果我此时把真相告诉他:我为了25万的手术费,把自己卖给了邱石。他会有什么反应。是出于愧疚与怜悯,违背心意和我在一起;还是,冷漠的无视这一切的发生;亦或者是......无论有怎样的反应,都与我无关了。
”帮我叫辆车吧,我想回去了。“
章驰叫了辆出租车,我一个人坐车,回到邱石的住处。踉跄的坐上电梯,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灯光明亮,邱石迅速的从沙发旁走过来,紧紧的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