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你不愿嫁给本王的原因对不对?”龙项天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五味杂陈。
“歌儿如今这身体就算嫁给殿下,也只有拖累殿下的份儿,殿下风度翩翩,该值得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上官妙歌“深情款款”的看着他,这样一说,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嫁给龙项天,还能借龙项天的手除掉上官馥雪!
龙项天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突然站了起来。
“歌儿,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救你的!”
说着,领着随从出了包厢。
他一离开,碧莲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这样真的可以吗?”
心头血怎么取,可是得剖心啊,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凉嫣倒不是在意死不死人的问题,而是怎么样除掉上官馥雪。
“表妹,你确定六皇子一定能除掉上官馥雪,将军府可不是只有上官馥雪一个小姐哦!”
上官妙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心,关键时刻会有人告诉六皇子,只有上官馥雪的血最有用!”
以为她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在干什么,给上官馥雪过几天安稳日子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以龙项天对自己的迷恋,他一定会很快取来上官馥雪的心头血的!
可惜上官妙歌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连三日,龙项天那边都没消息传来,为了加快计划的进行,上官妙歌不得再次“病倒”。
上官妙歌的病来势汹汹,全城大夫都被请来了,这几日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上官家大小姐病危的消息更是传遍大街小巷。
身为妹妹,上官馥雪意思意思自然得去探望一下,可惜没见到上官妙歌的人,就被大夫人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赶了出来。
回雪苑的路上,孟清婉担忧的蹙着眉头。
“小姐,大小姐这病来的蹊跷,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
确实,这些日子大夫人母女太过安分了,就算有什么陷阱也不足为奇。
“让人盯着妙苑和慕华苑那边,随时报告消息,至于咱们,也不必太担心,咱们照常过日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要是真有陷阱,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
知道她是名医弟子,却不让她看,这其中猫腻不言而喻。她在思索着,身为名师高徒的她是不是得自告奋勇的给姐姐看看病什么的。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回了雪苑,换上上官馥雪制图、绿意裁剪、孟清婉指导作业的古代运动服,今天因为要去看上官妙歌耽误了晨跑,匆匆忙忙赶到练武场,就见他那个将军爹爹面色阴沉的独自舞枪。
见她来了,也没有停下,仿佛她是不存在的一样。
这是他们惯有的相处方式,自从那日上官馥雪稍微透露一些想要练武的意图,上官捷怒斥一句“女儿家舞刀弄枪成什么样”之后,反而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招式。
这些日子她每天早上都会来练武场,父女俩虽然话不多,但是从上官捷越来越柔和的眼神看来,他对自己这个女稍微有一些改观了。
上官捷一套枪法练下来,上官馥雪习惯性的送上毛巾。
“你以后不用来了!”上官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冷脸说道。
上官捷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吃不得苦头,但是看她这些日子勤奋习武的劲头,上官捷心里是赞许的。
尤其是他发现他这个女儿天资聪慧,旁人三天都记不住的招式,她只需一个时辰就能记住,运用一天就能融化贯通时,上官捷是激动的。
可是激动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为什么这还是不是男儿身?
最重要的是上官馥雪今日迟迟不来,上官捷发现自己居然很失望,像是身体里突然少了什么似的。
这让上官捷很不安,因为在乎,就容易牵挂,然后就会被这种情绪所操控,这是上官捷一向抵触的。
这世界上痛苦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先拥有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却被生生剥夺,余下的人生中只能在悲痛中舔伤口。
“馥雪做错了什么吗?是因为馥雪今日来迟了,因为长姐生了病,馥雪前去探望,这才耽误了时间!”好不容易拉近了距离,上官馥雪可不想功亏一篑。
明白他不是在抗拒她,而是在抗拒自己的心,上官馥雪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不能硬碰硬,柔能克刚,这是从她娘身上学到的。
这些日子婉姨可是说了不少她娘和她爹的过往呢!而她也是经过研究分析,这才制定如今的方案。
慢慢逼近,无声渗透,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离不开她的时候!
“你……没做错,只是女儿家不必练那么多武功!若是想强身健体,我之前教你那些就足够了!”
所以以后不必在出现在这里了。
“爹爹是不想看到馥雪吗?在爹爹心里,还是认为是馥雪害死娘亲的,所以无论馥雪怎么努力,爹爹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见上官捷皱紧眉头,上官馥雪决定下一剂猛药。
“身为子女,为母报仇是应当,馥雪今日就舍掉这条命,与其活着连亲爹都不待见,倒不如去阴间和娘亲团聚!”
说着,快速抽出一旁的长剑,对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上官捷治军,向来勤于操练,这练武场上的兵器又是每日都有人磨洗,颇为锋利。上官馥雪手里的长剑,寒光闪了一闪。上官捷负手而立,冷眼瞧着她的进一步举动。自从上官馥雪在婚礼上撞了头,她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往日总是唯唯诺诺、低眉垂眼的模样,哪曾有过眼下这样的刚烈?对于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嫡女,他一向都不上心,看惯了她一向顺从的表现,眼下吃惊之余,倒感觉有些把握不住这孩子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嘲一笑。也罢,当年之所以如此深爱云儿,不也是因为她不同于其他女子一样的乖顺,爱的不就是她那份儿不驯吗?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上官捷在心里深沉一叹,自觉有些无奈,纵然恨透她害死了自己深爱的云儿。相处日久,点点滴滴、沁润无声,这份无法割舍的亲情,早就融到了骨子里。临了,到底还是狠不下这份心啊!
可他终究是将军府里的主心骨,沙场点兵的一品镇国将军,习惯了人前立威,哪肯轻易在这妮子面前输了威势?
“荒唐!”眼见上官馥雪玉颈上微微见了红,他心头一紧,眼里却是骤然冰冷,一声断喝及时阻止了上官馥雪的举动,见上官馥雪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他又漠然地将脸一扭,并不看她,冷冷接着道:“既然是我上官家的女儿,就该有我上官家该有的骨气,为了点小事就在这里拔剑自伤,日后我上官捷还要如何在朝中立足?!到那时,那些好事的同僚说的就不是为父的‘后宅不宁’,恐怕还要加上一条——教女不善!届时,为父颜面尽扫,又岂是你几滴眼泪能够补偿的?”
上官捷这番话说得严厉,上官馥雪听在耳里,却觉得巧妙得很。他这一番话,说来说去,无非是要向上官馥雪强调——我不许你死,是为了保全将军府的颜面,跟别的没有任何关系。上官馥雪却觉得,他这是欲盖弥彰,只是竭力为紧张自己的生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说白了,就是死鸭子——嘴硬!当然,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不想她死!
想到这层,上官馥雪妄图打动她这个“冷”父“严”父的计划,没有因此感到气馁,反倒振奋了不少。
首战告捷,上官馥雪必胜!欧耶!
呵呵!上官馥雪在心里得逞一笑。她恨不能马上抱着上官捷的手臂撒娇,重拾往日“上官馥雪”缺失的父爱。显然,眼下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她可不能因为这点心思,就驳了她老爹的脸面,那可是大大的不明智啊!
“嘶——”上官馥雪这才觉得脖子上的伤口有些疼,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好在只是皮外伤,流血不多。见上官捷偷偷瞧她,她忙安抚地笑笑,“只是一点小伤。虽然流了点血,但是不碍事。回去擦点药,要不了两天,就会好的。”
被她看穿心思,上官捷眉头一皱,不高兴起来。
上官馥雪原本就脖如蝤蛴,雪乳一般颜色,如今平白染了血,未免教人有些心疼。上官捷不过匆匆看了一眼,便觉得分外刺眼,不禁将她斜了一眼,便转脸不再看她,昂首作势看向远方,冷冷道:“快回房让你的丫鬟包扎一下吧。别毁了你这件金织绣纨的衣裳!折辱了你的身份!”上官捷说完,便是用力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上官馥雪看着上官捷有些恼怒的背影,她却反倒一阵傻乐,眉开眼笑地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迹。
能让她意外地捕捉到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担心,今天这点血,也算是值了!
上官馥雪回到雪苑的时候,心情格外好,刚跨进门口,便忍不住想嚷嚷着让绿意把她喜欢吃的糕点端上来,可她话还未出口,便感觉到一阵明显的低气压袭来。
绿意、孟氏、五姨娘都忧心忡忡地站在那里,上官馥雪嗤一声笑了,“哟,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死了人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