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雪不高兴道:“我说老板,你什么眼神啊?!”她恼得用力一脚踩在南宫烈焰的脚背上,“我们是很纯洁、很纯洁的男……朋友关系!”她原本想说男女关系,却担心越描越黑,忙将话一转,用力在南宫烈焰的脚背上磨了磨,“恩爱你个头啊!”
南宫烈焰脸上抽了抽,仍绷着笑,不说话。
老板却笑了笑,“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我看姑娘跟这位公子,倒像是这种越打越爱的‘纯洁关系’。”
“你……”上官馥雪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老板的鼻子,词穷了半天,转而道:“你这什么狗屁庙会!明明说的是纪念孝女,怎么闹得跟七夕一样,还牵线搭媒的?!”
老板见她这样说,脸红了红,忙解释说:“姑娘有所不知,曹娥溺水的时候,年方十四,正是云英未嫁。有一年,曾托梦给家人,可怜自己殒命匆忙,不曾出嫁,给族人留下儿孙。便说,往后的善男信女一定要借机撮合,保他们恩爱长久。从那以后,这庙会上便有了抢‘天丝娃娃’的游戏。这‘天丝娃娃’取的是曹娥庙里常年供奉的天丝编织而成,有曹娥娘娘的保佑。只要是抢到这‘天丝娃娃’的一对男女,都能得娘娘的照拂,恩恩爱爱到白头!”
上官馥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南宫烈焰则越发神采飞扬。
老板接着又道:“我看两位面相和善,倒像是极有姻缘的人,只是自己不觉罢了。这天丝千丝万缕,就如同男女的情思,缠缠绵绵,总有扯不断的纠葛。两位能抢到这‘天丝娃娃’,便是天定的缘分。不如趁此明朗了关系,宜作‘百年好合’之举,也可不负曹娥娘娘的一番撮合。”
上官馥雪见他越说越离谱,当下便将手里的那个娃娃扔了,“什么狗屁的‘百年好合’!跟我什么关系?!要‘恩爱’,你们俩‘恩爱’去!”气急之下,蛮力将南宫烈焰往老板身前一推,便撒腿往来的方向跑。
老板愣了愣,见南宫烈焰脸上一阵好笑,也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子赶紧去追那位姑娘吧!”
南宫烈焰了然一笑,拱手道:“谢谢老板!”转身,去追上官馥雪。
此时,凉念青在暗处说:“看来,她跟楚王世子还没完全走到一起。”
香陌道:“小姐,她上次在人前险些出丑,不过是借着旁人的帮忙,才化解了过去。可人人却都夸她是‘才女’,说她聪明着呢。但若是要跟小姐比,怕也是要远远差上一截!要知道,小姐才是这北辰国内外皆知的‘才女’,这名声响亮了也有十来年了。她不过是撞了头,不知哪里歪打正着,让她通了什么脉络,才因祸得福变得聪明的。也敢跟小姐一样叫‘才女’!”
凉念青朝上官馥雪离开的方向冷冷睨了一眼,“就凭她,也配?!等哪天,我倒要亲自看看,她都有些什么本事?”
上官馥雪你等着吧,我可没上官妙歌和凉慕华那么好对付!
上官馥雪此时哪里知道凉念青在暗处盯着自己,只是又气又恼,一口气跑回了船上。
南宫烈焰也赶紧跳到船上,见她脸上酡红一片,分明是羞,可见他进来,却又狠瞪了他一眼,好不高兴。
南宫烈焰心下了然,也不多说,只解了绳子,将船划了回去。过了些时间,离了岸头,又到了先前的广阔水域,南宫烈焰才道:“生意人都喜欢说好听的话来讨人高兴,你也别太当真!”
上官馥雪孩子气地瞪了蹬腿,“谁要跟你当真!”
南宫烈焰笑了笑,放了船桨,弯身进来,“小雪儿,你既然不当真,这又是在生谁的气?”
上官馥雪又瞪了他一眼,“我生谁的气,能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当了真,以为我能跟你有什么缘分?!有什么纠葛?!”
南宫烈焰上来小心翼翼地揽住她,“我跟小雪儿有什么缘分,有什么纠葛,说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想一想,还真或许有。我们见了面,不是吵,就是闹。见面觉得烦,可不见面了吧,我这心里倒还真有些想……”
“你……”上官馥雪心头一跳,红了脸,用力推了他一把,“别挨得这么近!谁要跟你有什么缘分,有什么纠葛!你自己都说,那些都是生意人说来讨好人的,能当什么真?!”
“既然不能当真,那就把这‘娃娃’扔了吧!”南宫烈焰抓起方才慌忙中,扔在船上的“天丝娃娃”,作势要扔到水里。
上官馥雪却一把抢过来,“别的当不当真,我不管。这娃娃,我可要定了!”
她这一抢,就同刚才一样,各自扯了一头,皆不肯放手。她一急,手上就用了蛮力,南宫烈焰受她一扯,脚下不稳,竟将他生生扯到了面前,压覆了下来。
面面相觑。
南宫烈焰此时全身都压在她身上,身形之间的感觉都变得敏锐可察。他垂眸,深深看着她,眸底些微的起伏,就像腻软的酒酿膏子,就着他如此醇厚的气息,渐渐酝酿出醇醇滋味,叫人心醉神迷。
上官馥雪看着他,心里便莫名跳得厉害。她既紧张,又有些莫名的期冀,却也不知在期冀着什么。只好傻愣愣地盯着他。一时间,竟也忘了该有什么反应。
他眼底一点星火,渐渐炽热起来,连呼吸之间都是一片火烫。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像是透着竭力的忍耐。
“雪儿。”南宫烈焰低低一叹,他的声音低柔而魅惑,令她浑身一颤,喉头一紧。他的气息渐渐不稳,眼底波澜万千,却满是认真。她看得竟有些害怕,却又忍不住想要与他亲近,一时间竟茫然无措起来,周身的毛孔都起了莫名的****,微微地兴奋着。
南宫烈焰终于低头覆上她的嘴唇,轻轻一吮。一瞬之后,又不舍地轻轻分开。
这瞬间的感受,就像是一股电流飞快地流窜全身,她一下子没了挣扎的力气,全身都酥了,心底却起了莫名的欢喜,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他的眼底氤氲出轻盈的雾气,迷醉的眼神望定了她,许是见她没有反抗,又许是因为她这呆怔瞬间流露出的纯然风情,勾得他心底愈加难耐起来。他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毅然决然地再次覆上了她的唇,贴服着用力一揉。
她已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南宫烈焰再按捺不住,就此深吻下去。
迷蒙蒙之间,耳边突然响起老板的话:天丝牵两头,恩爱长久久。
她方才那样抵触,此刻想起这句话,竟莫名觉得美好。就算真没有那样的缘分,那样的感觉,又或者是那样的关系,只要在这漫长而孤寂的日子里,能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她吵,陪着她闹,竟也觉着是好的。
南宫烈焰见上官馥雪分明已经晕晕陶陶,失了防备,更加喜不自禁,失了自持,乘隙攻了进去。两相缠斗之间,上官馥雪不觉已勾住了他的脖颈,回吻了上去。
此时的上官馥雪与天下间动情的女子一样,乖顺柔软,全由他摆布,没有半点平日里与他斗嘴吵闹的张狂模样。南宫烈焰心底高兴,身下渐起了蠢动,不禁一手拥着她,另一手则试探性地抚上她的肌肤,慢慢地伸进了衣内……
上官馥雪难耐地哼了一声,仰头想要得到更多。南宫烈焰则已顺着她的脖颈一一吻下去,眼见他就要伸手去扯她腰间的系带……
“咻!”窗外一声尖锐的箭响。
南宫烈焰身子一激灵,忙将上官馥雪往怀里一揽,一手拢好她的衣服,一手撩开窗帷,往外一望。
远处天上一簇火星散开,正飞速地坠落下去。
上官馥雪此时清醒过来,见他面上清冷,半晌不语,只是皱眉深思,一点刚才迷乱的样子也没有。她想也不想,便一耳光子抽上去,“流氓!”
南宫烈焰也没闪躲,却是轻声道:“我先送你回去。”说完,也不顾她衣衫凌乱,便弯身往船头走。
上官馥雪见他这样冷淡,想起刚才竟然稀里糊涂就受了他的摆布,不禁委屈,气得踹了他一脚,“南宫烈焰,你是混蛋!你始乱终弃!”
南宫烈焰却捡了船桨去划船,悠悠道:“这才刚开始‘乱‘,还没‘乱’彻底,所以这个‘乱’字也实在有些勉强。至于‘弃’嘛,我倒还没打算过。所以,总的来说,这‘始乱终弃’的说法还不成立。”
上官馥雪吃了一憋,一手护着散乱的衣服,另一手捡了刚才乱中脱掉的鞋子,朝他扔过去,“南宫烈焰,你混蛋!”她这一扔,也没个准头,只见鞋子在空中一划,便“哗啦”一声掉进了水里。
南宫烈焰竟是看也没看一眼,道:“待会儿回去,丫鬟见你丢了鞋子,又要替你找了。我倒是不介意替你‘解释解释’,就怕到时候丫鬟一个想错,或者一个说错,在上官府里传开了。三小姐清誉不保是小,就怕到时候上官将军为难之下,硬要将你塞给我,那我可生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