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靠近语姑娘试试,我这把剑可不长眼睛!”
那些族人见状,自然怔着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东方府的大门突然呯一声被猛力自外面撞开了,接着,一大群形形式的百姓冲了进来,进门就高声喊道:“二小姐,我们来了。”
在前院激愤要捉拿东方语处死的东方族人,霎时都被这莫名的混乱惊愕得晕了眼。
夫人怔了一下之后,才气急败坏朝守门的家丁厉声喝道:“林福,这些人是谁放进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人!”
“夫、夫人……小的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大门刚才明明是锁着的……”
夫人黑着脸,还想再骂,但那些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业,从外表上看起来都绝对不一样的百姓,已经在她这两句发怒的厉喝里,在众人尚惊愣的瞬间,已一窝蜂般涌进了前院花园,还霎时如有组织的军队一样,一下朝法坛冲了过去,将那笑意嫣然镇定自若的绝色少女牢牢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二小姐慈悲为怀,菩萨心肠,她怎么可能被什么妖邪附体,你们这些人太可恨了,她明明就是大善人,不但对我们赠医施药,还不时送钱给我们,让我们有吃有穿。”
“这样的人,你们今天还要放火烧的话,不但老天不答应,就是我们也不会答应!”
那群突然冲进府,又突然将东方语保护起来的百姓中,有人义愤填膺朝东方本家一族吼了起来。
“安静安静!”玄竹法师楞了一会,皱着眉头放开他沉冷的喉咙,挥着双手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跟这位东方二小姐有何关系?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捣乱?”
“我们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人群中有个神情稳重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不过,我们这些人都受过二小姐的恩惠,本来这是东方府的家事,我们是不便来过问的,但是我们却听到有人说,今天你们要设法烧死二小姐,这样的事情我们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
“二小姐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若是没有她,我们一家早就饿死街头了。”
“就是,要是没有二小姐,我家的二狗也早就没命了……”
“对对,若不是二小姐仁心仁术,我今天也没法站在这里……”
一时间,百姓们几乎一呼百应,七嘴八舌反驳着玄竹法师的质问,眼见这情形越发混乱得不可收拾。
“你们住口!”夫人又急又怒,呼着粗气气急败坏大声斥喝了起来,“她对你们有恩惠那是她的事;可现在,这位华开道观的玄竹法师已经证实,她被妖邪附体,若不将她斩灭,她不但搅得我东方府家宅不宁;将来还会祸及全族,甚至搞到东方一族全都家破人亡,你们感激她,那是你们的事,今天这妖邪,我是斩定了,谁若敢再来阻拦我处置家务事,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啊,这位道长原来是法开寺的玄竹法师!那可是名望很高的道长啊。”
“就是说,他说有妖邪附体在二小姐身上这事不会有假了?”
“大概是真的吧!”
夫人这番怒吼出来的话,顿时像一颗炸弹落在平静的湖面,转瞬激起层层波浪来。
“就算是真的,二小姐真被什么妖邪附体,那作祟的也是妖邪,与二小姐可没有关系,二小姐是无辜的,你们凭什么要烧死二小姐!”
“大伙说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既然玄竹法师是得道的道长,他更应该将那妖邪从二小姐身上驱走,而不是本末倒置滥杀无辜!”
那个相貌平常却稳重的中年汉子在听完众人议论后,立时振臂高呼:“请法师驱除附在二小姐身上的妖邪,请法师驱除附在二小姐身上的妖邪!不要连累无辜,不能滥杀无辜,二小姐是好人!”
其余将东方语保护起来的百姓立时也跟着他高声叫喊起来:“请法师驱除附在二小姐身上的妖邪,还二小姐清白,不能滥杀无辜!”
夫人料不到事情一下就逆转到她所不能控制的场面,一时又惊又急与玄竹法师对望了一眼;那些东方家本族的族人见状,也一时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若要硬冲过来将东方语束起来烧死,怕是今日这事难以善了;论人数,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这群百姓人多。
眼下要硬来是没有办法了。
可就此低头放过东方语,他们无论如何也同样做不到。
夫人冷着脸快步走到东方家族的族祖跟前,低声与他商量起对策来。
一会之后,夫人不得已走到玄竹法师旁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而那些百姓们仍然一直激愤地高喊着,保护着东方语不肯移动半分。
东方语看着这场景,心下缓缓有股暖流蔓延而过。
不过,她心底的诧异亦同时越发的浓了起来。
看样子,这什么玄竹法师在百姓们心里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但他们却宁愿得罪这什么神棍老道,也要护着她,这事还真是够蹊跷。
虽说她平时也有让人拿钱去救济一些穷苦人家,但她从来都不肯让人留下她的名字,一直都是在悄悄救济的,今天这些人怎么一下子都及时涌到这里,还个个声明受过她恩惠?
就在她疑惑难解的时候,周围空气微微波动起来,随即她便闻到随着微风有股淡淡的华艳清凉气息飘了过来。
她心下一喜,缓缓随意扭头往围墙外一棵大树望了过去,只见枝叶繁盛的树桠上,翠绿树叶掩映间,若隐若现露出了一抹如雪白衣,那只同样通体雪白却拥有一双琥珀眼瞳的雪貂,亦慵懒地趴在树丫上半眯着眼睛,懒洋洋朝她瞥了过来。
白衣如雪那人妖魅的容颜掩在斑驳的树影里,如覆着一层薄薄令人惊心的寒意般。
墨白眯着妖惑魅人的眸子,正静静看着她,即使隔着一大段距离;东方语仍然能够明显感受到他眼眸中那脉脉流转的淡淡温柔与担忧。
她忽地抿唇,亮起惊艳灿烂的笑靥。还在众人无法看清的角度,朝树桠上那白衣如雪的人调皮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