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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前往商州 陵鱼之伤

十三和陵鱼两人跳下了鼠长老指点的那口井,一阵眩晕之后见到了无限的亮光,陵鱼知道出来了,心中一轻,一头栽下,单膝跪地,支撑着整个身子,嘴角流血。

十三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之前在鼠洞里,被老鼠浓重的体味给掩盖了。陵鱼后背的伤势看样子很是严重,十三想沿着亮光找处僻静的地方给他瞧瞧,为了自己他才受伤的。

十三伸手,陵鱼眼中闪烁着晶莹,不知是因为伤处疼痛还是因为十三的举动,有些呆愣。

十三见他没有什么动作,想必是疼的厉害了,于是一把扶起地上的陵鱼,紧紧蹙着的眉头,不难看出十三外露的一点点心绪。

陵鱼强忍着即将滑落的晶莹,守护的回报竟然如此甘甜,就算是赔上这条命又如何,为了她变强,为了她修炼五灵火,他再也无法忍受十三再次死去。

陵鱼将自己的臂膀搭在十三的肩上,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在这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走到头的甬道中。虽然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是此时的两个人对于这份平静感到安心。

“十三,没丢下我,真好!要是这样走一辈子多好?”陵鱼苦中作乐的说道,十三没有应答,脚步微顿,一辈子有多久远,她区区一条残魂,从未想过同谁一辈子。

“娘子,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掉一滴眼泪?”受了伤的陵鱼声音不似之前那么清亮,带着一丝丝的喑哑,苦涩的声音中有了一抹鼻音,十三还是不作答,眉头却越皱越紧。

十三像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陵鱼,语气中带着坚定,神色中却有了那么的一丝慌张,冰冷的面具,突然出现了裂痕,“你不会死!”

“娘子,你是不是舍不的我?”陵鱼低低的嗓音,笑了,十三在这样低哑的笑声中夹杂着痛苦。

“你,不会。”十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笃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怒气,好像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看样子,娘子是舍不得我了。”陵鱼同十三这般玩笑,只不过就是让自己不要轻易睡过去,若是睡过去了,陵鱼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快到了。”十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陵鱼需要疗伤,阿初还等着她去找。当他们走出这片光亮的时候,看到了面目的荒凉,这还是那个地图上标注的世外桃源吗?

传说这里青山绿水,家家有炊烟,农田里满是庄稼,果园里挂满水果,孩童们天真自在的玩耍,亲眼所见才知道鼠长老说的没错,这里一片荒芜,空旷的城墙根什么绿色都没有,更不用提人了。

十三在片刻震惊之后,沿着城墙根扶着陵鱼一起走,想去城中找间客栈来歇息疗伤。走上街的那一刻,美眸一缩好似到了另一个阴阳城。这里真的是青州吗?

“没有人,先去顾文斋吧。”陵鱼扫了一眼街上,看到满地的冥币和黄纸,还有残破的白灯笼,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符纸,空空如也的街上只有几只老鼠匆匆而过,何止满目疮痍二字可以形容。

“住店。”十三扶着陵鱼的后背,已经感觉自己的袖子和手上都是潮湿的,陵鱼的血还在不断的往外,若是继续不予理会,性命难保。

“可是,阿初他……”不待陵鱼说完,十三便是强硬的说道,“住店。”仅仅这两个字,陵鱼便觉得心中甚是满足,好似寒冬腊月喝了一碗热汤一样,窝心异常。

陵鱼也不再言语,苍白的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时不时有血滴落。每一步都十分的艰难,可心却安了。

“砰砰砰——”十三连着敲了三声都没有人来开,“开门,住店。”里面听见外面的人声终于有了分毫动静,但是却过了许久才来开门。

“店家,快,准备一个房间。”十三扶着陵鱼就往里面冲,店家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眉宇间透着几分灵气,若是没有看错,定是有些缘法的,见到他们这样的异数还敢开门。

“这边,姑娘。”店家急忙一个箭步,帮助十三搀扶陵鱼,陵鱼虚弱的道,“多谢。”两人费了些周折终于将陵鱼抬上了床。

“老朽姓万,大伙都叫我万掌柜,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万老见陵鱼伤的如此严重,不知如何救治,只好询问十三。

“万掌柜,麻烦你烧一锅热水,要快。”万老看到十三眼中的急切,点点头,“姑娘莫急,老朽这就去。”

十三见万老出门,自己便走到陵鱼身边,伸手去解他的衣裳,却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但是又想书上说男女有别,女子不可解除父兄丈夫之外男子的衣裳,视为不贞。若不查看伤口陵鱼定是活不成了,陵鱼额头皆是豆大的冷汗,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动弹一下。

陵鱼额头的那尾鱼尾也已经暗淡无光,神智有些恍惚了,在不救治恐怕是要迟了,十三咬咬牙,情非得已。她伸手解了陵鱼的衣裳,留了一条亵裤给他,将她翻过来,衣裳上面的大量血迹已经让十三心里一突一突,看到那血红一片中间露出来的骨针的一节的时候,手不由得开始颤抖。

十三轻轻的摸上去,身下的人因为痛楚瑟缩了一下,竟然没进去了,蝴蝶骨的中间,也就是鱼脊背,死穴。此刻十三感觉眼睛也变得不清楚起来,模糊了自己的手。

“笃笃笃……”门外一阵敲门声,“姑娘,热水来了。”十三开门一看,万老亲自提着热气腾腾的木桶站在门外。

“给我吧。”十三的声音里有了颤抖,这是多少年,自从有意识以来就没有过的情绪,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感受了个遍。

“姑娘,把眼泪擦擦吧,你且宽心,老朽已经让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了。”万老说道,可是他有所不知,上古神兽哪里是凡间的大夫可以治疗得了的。

十三有些懵懂,伸手抹了自己的脸一把,发现自己的脸上满是泪水,短暂的发愣之后随即就回过神来,说道“不用了,我略懂医术。”

十三接过热水之后就把顺手把门关上了,然后快步走到陵鱼的床前,拧了一块毛巾,擦拭伤口,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十三凑到陵鱼的耳际说道,“忍忍,疼,你就喊。”说完这句话就把手覆上光滑冰凉的后背,晕了一股精气,化手为爪,用力的将骨针吸出来,由于强大的吸力,陵鱼身上周围的皮肉都已经被拉扯起来了,然后看到一点点的被剥离出皮肉的骨针。

“貅,疼!”陵鱼在最后即将把骨针拔出肉的那一刻,用十三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十三没有撤离精气,但是明显感觉到了空气的凝固。

十三好像心口被打了一拳一样,闷闷的,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瞬间的停顿,十三再次运了一口精气,将骨针吸出然后握于手中,足足有五寸长,几乎可以把陵鱼整个穿透。十三有些后怕,将手里的骨针放进了水中。

“貅。”听见这个字,十三用毛巾擦拭着陵鱼的伤口,手微僵。貅到底是谁,跟陵鱼是什么关系?在十三微愣之际,一把被陵鱼握住了手,死都不撒手。

十三没有办法只好单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化成了一道火焰,然后就把手中的火焰烧了灵符,接着到他的伤口,敷了药,十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但是死死的抓住十三的那只手却是一直没有松开,十三无法,强行挣脱怕是会坏了陵鱼伤口,于是没法只好倚靠在床边默默的打盹,一边照顾陵鱼,一边休息。

陵鱼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默默的醒过来,感觉自己手里有一阵冰冷细腻的感觉,用自己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是一只手,陵鱼微微的测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十三这个时候睡的像是一个小孩,没有皱眉,没有冷脸,只有的是一份安详,吹弹可破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吊梢眼眸略带着的妩媚,殷红的樱唇微微上扬,极为不相衬的是玄黑色的戎装。

陵鱼慢慢的伸出手,想要轻轻婆娑她的脸颊,贪婪的看着她的睡颜,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就足够了。就在冰凉的手指欺上十三的脸颊,十三警觉的睁开眼睛,防备的看着陵鱼,陵鱼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醒了?”十三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淡淡的说了一句,陵鱼僵直着身子,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露出灿烂的微笑,企图掩盖,一闪而过的悲哀。

“嗯嗯,我没事了。”陵鱼想要用笑容让十三放心,但是苍白的脸色已经将他的谎话拆穿了。

“要不要吃点什么?”十三转身去倒了一杯水给陵鱼,这不是一般的水而是化了灵符的,可以帮助陵鱼的身体快点恢复。

“酒。”陵鱼只说了一句话,每次受伤的时候都是用酒来恢复身体,在过去的想她的一万五千年,但是显然十三对于他的话有些惊讶,睁大了自己本来微眯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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