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三日前,我族在三百里外收到鸟族的侵扰,不仅死伤无数,还有同胞被驱赶上岸,曝尸而死,惨不忍睹。”陵鱼一脸平静的听其中一袭蓝衣头顶生角的男子回禀,蓝龙,水族大将,统领龙族御水奇才。
在陵鱼的座下有九大水族大将,还有两只护法神兽,分别是鹅黄色衣装的若零,蓝衣男子蓝龙,护法神兽是蛰蜥和蛰蜴,其他七位是文家七个结义兄弟。
陵鱼幽幽的开口,“还有呢?”根据他的猜测,鹰王的手后怎么会轻易甘休呢!定要嚣张一番的,陵鱼对于自己的对手还是不甚了解的。
“鹰王要主人给他磕头认错便罢手。是,属下办事不利,求主子降罪。”蓝龙顿时跪地,是自己一时疏忽本是最坚固的防线,轻敌被一举破了,还害死了那么多的同胞。
“哈哈哈哈……好一个鹰王,磕头认错?没门。”陵鱼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气,这么多年杀人无数,多一个鹰王不多,少一个鹰王不少,“你的命,暂且留着,待罪立功。”用人之际,杀自己的左膀右臂,陵鱼可不是傻子。
“我有伤在身,需进入熔潭里疗伤,若零代我送上去鸟族的拜帖,蓝龙和文一等人给我护法。”
“是,主人。”若零领命离去,鹅黄色的裙摆在她快步前行中,随风摆动,激起层层涟漪。
陵鱼安排了一番之后,转身进入一个水晶座后的密室,该密室四面围墙皆是千年寒冰,为避免四面起火。
“主人,都准备好了,我等就在熔潭外,静候主人。”一个长相十分和蔼的中年男子说道,此人正是最为年长的文一,也是行事最为谨慎,周详的。
“好。”陵鱼满意的点点头,手下都已经尽数出去之后,陵鱼就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精壮的身体,悠长及膝的长发皆从他的左侧倾泻,只见他拿去一坛子琼浆从头顶一泻而下。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每当与人决斗收了伤的时候,他都是这样过来的,每一滴琼浆就像是一个精灵,给陵鱼的肉体带来一场洗礼。
他又拍开一坛酒的封泥,仰头痛饮,在一万五千年的岁月里,陵鱼才真的体会到了酒的妙用,就是一醉解千愁,在自己的梦境里见到貅,那个在第一次见面就牵着他的手,笑容明媚的唤自己阿鱼,跟现在的十三有着天壤之别,一样的面容,那时的貅就是一轮暖阳,如今的十三就是一弯皓月。
陵鱼摸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可以很清晰的记起这里曾是什么所伤,有多大的伤疤,几寸深,这些他都可以一一尽数,虽然此时已经无迹可寻。
走在白玉阶梯上,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炽热,陵鱼知道,只有经历只有的灼烧才可以疗伤,但是心里的伤呢?不论是貅,还是十三,他都希望自己的守候不要白费。
滚烫的岩浆在熔潭中翻滚着,叫嚣着,好像是在咆哮,你要是敢往前一步,他便将你吞没。可是陵鱼对于这些无所畏惧,他已经习惯了,每一次进入熔潭都是一场淬炼,让他的力量变得更纯粹。要不是因为在阴阳城等十三,配合着当时在修炼‘五灵火’不曾回来入熔潭让自己的力量变的更加纯粹。
这还是出了阴阳关之后的第一次修炼,熔潭久违了。陵鱼眼睛微眯,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灵秀的脸上配着一副邪魅的表情,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明明是上古神兽中灵气最甚的一个,如今心境不同竟然变成如今这般魅惑。
“啊——”陵鱼让熔潭淹没自己的脖颈,在巨大的滚烫的熔潭中,无法忍受这样的热力和痛苦,他大叫一声,屋外的蓝龙一行听见自己主人的喊叫,心里不由的一揪,这些年,主人吃的苦,别人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最清楚的。
上古神兽分三大系,一是邪,二是灵,三是恶,陵鱼,貔,貅,英飞,烛龙等等皆是灵兽,陵鱼则是最具灵气的一只,天下至灵之首,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为了貅,主人将自己变成自己一身灵气化成一身锐利。
“主人,这是何苦?貔,貅两兽已经死了,这样也无济于事。”文三说,就是那个身体高大手持板斧魁梧的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左右,有着一双十分突出的眼睛,就好像是虾一样,对于主人这般对待自己十分的不满。
“文三,休要胡说,主人这么做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不仅仅是为了貅也为了整个水族,这些年来,主人为水族做的还少吗?”教训文三的是文一,说话不急不缓,张弛有度,年岁稍长,做事也有分寸许多。
“大哥说的对,三哥,你这般是对貔,貅二人有成见?”说话的是文家老六,定睛一看就是一个小书生,年约弱冠,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的可爱。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这是心疼主人。”文三剐了文六一眼,继续说道,“当年知道貅为就貔而死,主人整整失去神识三千年,整日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如不是老夫人打醒了主人,如今还是这般模样。”
众人听文三道,皆是不言语,他们本不是陵鱼的手下,曾是陵鱼父亲的旧部,虚长了陵鱼几千年,都是忠心耿耿,算是看着陵鱼长大的,看着他如此执着,受了许多的苦,心中十分的不舍。
“是啊,当年主人要让自己变强,本不善武力,却一定是要学,差点死在血沼泽里,葬身岩陆,老夫人每次都是偷偷的哭,然后笑着放主人去。”文五也感叹道,文五顶着一只大大的龟帽,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微微驼背,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感,说话的时候,嘴角两撇小胡子挑动着,十分的有趣。
“那是主人活下去的信念,老夫人舍不得白发送黑发。”文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心声,自己是最早跟随老主人的,从陵鱼出生便陪护在身边,老主人过世之后,他就像是另一个父亲,舍不得但是却不能看着陵鱼放弃生存。
“可是,主人还在喊叫。”文五忧心的说,精通占卜的他对于很多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到如今他所见过的人中,有三个他未曾算出他们的命格,一是陵鱼,其命解语只有一个字,“变”,二是貅,其命解语只有一个字,“死”,还有就是他自己,天下术士皆不可算自己的命格,坏了规矩是要遭天谴的。
听了文五这般说,大家都表情凝重的看着那扇门,十分担心里面的情况,文一望着门出神道:“那又什么法子,这路是主人自己选的,咱们只能辅佐。”
“是,大哥。”众人齐声道,四下不语,静静的等着陵鱼从里面出来,他们的这份忠心耿耿也来自于陵鱼身上的那种气质,灵韵不失,邪气不溢。
“文一将军,不好了,鹰王来了。”文一一听,心中一惊,若零不是去送拜帖了吗?怎么鹰王来了呢?
“怎么回事?若零呢?”文一声音大了一些,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的慌乱,十分的镇定,其他众人都满心疑惑,难道是若零出了什么事?
“不见若将军,只看到鹰王带着一群鸟胆匪类,在宫门口叫嚣,说要王给他们磕头认罪。”报信的小兵终于是把情况汇报清楚了。
文一手一挥,小兵就告退了,鹰王是想着王不在,这里定是空城一座,前来捣乱,把野心都伸到东海里来了,没有见着若零,那就是若零离去的时候鹰王已经在前往水族王宫的路上了,差了一时半刻。
“大哥,主人在闭关,如今怎么办?”文三急躁的性格已经按捺不住了,大声的吼叫起来,一副要把鹰王碎尸万段之感。
“你这般前去就是送死,鹰王是忌惮着王,才多时不曾闹事,不知他是从何得知王不在宫中前来闹事。我们不必相迎,未见拜帖,不合规矩。”文一还是如此的镇定自若,要是跟鹰王这样的人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如今未见拜帖就有权不见。
“大哥,要是这个鹰王不知好歹,冲进来又如何。”说话的是文七,年纪是最小的,看上去就像十一二岁的孩童模样,耳际上方有两只贝壳扎着的发包,年纪小却是个机灵的,鹰王都敢不送拜帖就上门了,如今看来擅自闯入也不是绝无可能。
“强行闯入,咱们现在要保护的是主子,不是这个水族的王宫。”文一说道,他们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誓死保护熔潭不容人靠近。
“听大哥的。”文家老四沉默寡言,时常让人把他忘记,可这人不容小觑,他浑身都是毒,要是谁一旦碰触,不慎沾染上这种毒,那便是在生死簿上除名了。
八人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鹰王在外叫嚣的声音越来越近,确切的说此时在门外护法的只有七个人,文家老二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不免感动奇怪,但是不敢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