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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感悟海之力

阿啸在大海上漂泊,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头顶上有浩浩苍穹,身边是茫茫海水,人不过是天地间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未有过的空虚和恐惧将他淹没。

起初,海面上风平浪静,海风拂过,吹起层层叠浪,浪尖轻轻地添噬着阿啸的后背,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抚摩着他。他觉得人世间再没有比这惬意的享受了,蔚蓝色的海面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倒映着美丽的蓝天白云。他闭上眼睛,沉醉在这迷人的氛围里。

但宁静绝不属于大海,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一下子阴沉下来,黑压压的云层几乎靠近了海面。一道闪电将天空劈为两半,慑人的雷鸣声在大海上回荡。海水开始翻腾了,在狂风的推动下,蹿入乌云之中,又狠狠地拍向海面,掀起更大的风浪。

风云瞬息万变,处于风口浪尖上的阿啸更加不知所措,他随着巨浪在海面上此起彼伏,时而被推上高耸的云霄,时而又被巨浪盖过头顶。海水灌进了他的口鼻,他想要紧紧地抓住什么,但举目都是海水,连一块让他赖以生存的浮木都没有。

阿啸很惊慌,在大自然的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期待着自己能躲过这一场浩劫。每一道滔天巨浪拍过来,他都觉得自己死定了,可每一次他又在浪花中重新抬起头,直起那不屈的脊梁。

直到海面上的风更猛了,海水像一锅沸腾的开水,而阿啸就是那不断翻涌的一颗小气泡。他渐渐失去了力气,身体慢慢下沉,他很想继续和狂风、海浪战斗,但疲惫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海水已经谩过了他的下巴、嘴唇、鼻子……

阿啸拼命挣扎,他的魔法呢,他的武技呢,为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一样也使不出来?他只能任凭自己的身躯沉没在大海中,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

“不要!魔法!武技!”阿啸站在石碑前面,自从主神的礼物嵌入他的额头后,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他的表情倒是丰富得很,一会儿心满意足,一会儿大惊失色,然后又用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好像窒息一般。现在他更是双手上下挥舞,嘴里大喊魔法、武技,好像喊得越大声,就越厉害似的。

冰鱼和小弥在源海的示意下没有惊动阿啸,只是关切地看着他,直到他猛然惊醒过来,大汗淋漓。

“我还活着?这里是……对了,主神的墓地。”阿啸慢慢拾回自己的记忆,又与刚才的情景相结合。一定是那滴水让他进入了刚才那个幻境,可是那代表什么呢,主神到底在跟他说些什么?

大海,是海族的图腾,可大海,同样也是水的汇聚。主神给了他一滴水,他却看到了整个海洋,那岂不就是滴水藏海!大海的反复无常他经历过了,平静时的大海让人陶醉,疯狂时的大海让人恐惧。一样都是由水组成的,为什么海就可以拥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阿啸开始思索,如果这种力量也可以借用,或者说是模仿,那把它容入到魔法中去,能不能形成一个新的水系变异魔法——海系魔法呢?滴水藏海的意思就是说,水系魔法还可以具有更强大的力量,主神是在借此,告诉他水的真谛、海的威力,一定是这样!

冰鱼小心地靠近阿啸,把手放到他眼前晃了几下,轻轻地问:“啸哥哥,你怎么了,你能看见我吗?”

可阿啸无视她挥动的手,依然喃喃自语:“没错,一定是这样,滴水藏海,海之力!”

“恭喜你,孩子,你终于领悟到了我留给你的最后一个难题。滴水藏海这个意境都能被你体会到,实在是令我欣慰啊。我的等待没有白费,命运没有抛弃我,没有抛弃神龙大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阿啸脑海中响起,仿佛知道他刚刚领悟到了海的力量。

阿啸已经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似乎总有人能轻易进入他的意识,不,应该说是神。他敢打赌,这个说话的人一定就是主神奥斯顿大人。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您就是主神大人吧,谢谢你用一滴水,让我感悟到了海之力,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一滴水也蕴涵着这么多意义。”

“那是你的感悟,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告诉你,水是生命之源,水的力量是无穷的,它的可塑性最强,只要你细心发掘,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不知道多少亿年前,我就诞生在大海之中,所以我和海族的关系最密切。你能到这里来,就说明你是命运对神龙大陆的恩赐,我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平台而已,真正的领悟要靠你自己!时间有限,我只能说这么多,保重吧!”奥斯顿对阿啸显然也寄托着很大的希望,让他倍感压力。

对了,奥斯顿应该知道他的神魂和神之心在哪里,阿啸连忙呼唤他:“等等,你的神魂和神之心在什么地方?”

“神之心在神族手里,神魂在……”奥斯顿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阿啸努力竖起耳朵,仍然听不清楚。他再发问时,已经没有奥斯顿的声音了。该死,偏偏在最关键的地方断了,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神魂,实在是异想天开。

但奥斯顿的话给了阿啸更大的启发,水可硬可软,刚柔并济,是众多属性中最多变的一个,的确有着很大的潜能。海之力的感悟更让他在魔法的修为上,更进了一步,心志和领悟能力都有了不少的飞跃。

“啸哥哥,啸哥哥!”冰鱼还在费力招呼阿啸,他像块木头似的,已经杵了半天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小弥自告奋勇地走上前,在阿啸左手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哟!怎么了?”这招的确灵,阿啸立刻痛得跳了起来,也从和主神的意识交流中退了出来。他不解地捂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小弥为什么要咬他。

小弥无辜地耸了耸肩膀:“别看我,是你自己傻站着的,不来点绝的,怎么把你的魂拉回来呢。你看,这不就好了。冰鱼姐姐,该下手的时候一定要狠、准、快,千万不要手软!”

源海也急着追问阿啸:“主神大人送你的是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进入了一个幻境。”

阿啸不理会小弥的疯言疯语,专心回答源海:“是的,我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海世界,了解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海。主神不愧为主神,他的一滴水就为我展现出了神奇的海之力,让我受益非浅。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主神的复活而尽力的。”

这是阿啸的真心话,原来他对主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通过水滴里的这番遭遇与谈话,让他觉得主神是个真正的智者。

“你见到主神了?”源海很激动。

“没有,水滴里只有他的一段声音,并不是他本人。”

源海叹了口气:“哎,是我太心急了,算了,你们走吧。两千万年我都等了,再等几年又何妨?我和主神大人一样,相信你们!”他知道复活的事情急不得,以他现在的情形,除了信任和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冰鱼的眼睛红了,她听出了源海声音里的无奈。她是个感性的女孩,源海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定非常孤独,没有人会真正习惯寂寞。她坚定地说:“族长,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源海不再说话,许是到角落里伤感去了。阿啸三人走上石碑前的传送阵,随着一声轰鸣,尘封了两千万年的传送阵再次开启。一道银色光芒突闪,阿啸他们就消失在了海族禁地里。等他们全走了,源海才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开始他寂静的等待。

阿啸他们眼睛一眨,就出现在了海族人居住的村子里,不愧为神级传送,果然神奇。小弥终于和空间世界联系上了,先回到自己的大本营去,大约是因为自己变大十岁,向北斗和小坏蛋耍威风去了。深海听说他们回来了,立刻赶来迎接,不只是他,全村的人都赶来了!还从来没有人能从海族禁地里活着出来的,大家都来迎接凯旋的英雄!

“小鱼,阿啸,干得漂亮!”深海眼里充满泪花,一定是他的祈祷感动了主神。年迈的老族长也拄着拐杖来了,颤抖的双手,流露出了他的激动。在付出三百七十二位勇士的生命后,他们终于迎来了成功者。

老族长问出了大家最想知道的事情:“禁地里面有什么,真的是主神留给海族的宝藏吗,还是别的东西?”

冰鱼看了看阿啸,不知道怎么回答。阿啸笑着说:“禁地里面没有宝藏,但藏着海族的希望,并且是整个大陆的希望。我不能说太多,总之,海族的等待和牺牲,不会白费,主神终会回到你们身边!”

“耶!”海族人欢呼了,其实他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了阿啸这句话,再让他们等多久,他们都心甘情愿。

人的韧性是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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