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好多人都失去了联系。末末,冰凝,还有小泽。小泽当了兵,听说从小被家人娇惯的小泽当过一段时间逃兵,后来家人又托关系把他送回了军营。小泽当兵是有目的的,他的家人想让他入党,然后买个官来当。过着那种他最向往的日子,一台电脑,一杯茶,一张报纸看半天。
我觉得大家的生活都很好,不愿意和他们联系了。
直到小泽结婚。我们才又聚到了一起。当年的青牛都来了,冰凝却没有来。我知道她一直躲着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的酒宴很热闹。大家都玩得很尽兴。我走到了末末的身边:“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你知道冰凝为什么不来吗?”
她对我直奔主题的问话一笑:“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想告诉你,她真的很爱你。她为你做了太多我做不到的事。”
可在我的感觉里,一直都是我在关心她,照顾她,跟在她的背后。
末末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没有她爱你。一个考试失败就可以让我放弃,她却一直没有放弃。”
我不懂末末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位是?沈先生吧。”青牛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Chess!”我看到他的手腕上又是一块朗格手表,而今天的我也有同样一块带在手腕上。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没听说过朗格的沈悠然了。
再后来,我也已结婚了。我倒插门娶了F服装公司总裁女儿。我并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的家人喜欢我。我在大四那年设计了一款防水的风衣。因为没有人看好我的设计,我就把我的设计无偿捐赠给了F公司。就是我这一款设计,拯救了即将破产的F公司。
我也就世俗而功利地娶了F公司总裁的女儿。她叫唐熙珍,一个如林黛玉般软弱的女子。我们的恋爱时间很短,婚礼很盛大。婚礼当天我很少面带笑容。在我看来,那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亲朋好友们开我玩笑:“悠然要结婚了,吓得都不敢笑了。”我回应着:“是啊,我觉得结婚是件严肃的事。”我的回应让很多人满意。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们是最门当户对的。我的妈妈和熙珍的家人都很高兴。他们不知道,我如果把结婚看得严肃就不会结婚了。
我们真实的生活状态,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完美。我们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每天只有极少的言语交流。熙珍也从不会向她的家人抱怨我对她的冷漠。如果没有冰凝,我可能会很爱熙珍。她真的很优秀。而我对于冰凝的感情又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她是谁?也无论她是否与我有联系,她就那样安静地住在我心里。我的心一直在跟随着她走。包括公司开新店,我都选址在阳城。
周末,我约熙珍一起去看日落。她挑了很久的衣服。因为,在一次重要的会议后,我说她的穿着给我丢了脸。
她问我好看吗?我哼了一声,都没有抬头。
“沈悠然。”她坐在了床边。
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不让她唤我太亲近的名字,只允许她叫我沈悠然。我说我讨厌卖萌的女人。
“我们看日出好吗?”
“不好。”我拒绝了。日出是希望的象征。
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带她看日落,只是为了给家人制造我们俩很恩爱的假象。
两个人,独处,看日落,拍合照,还笑得很灿烂。我这样的工作,做得够完美了吧。我一个人抱着相机翻看照片。
“你喜欢照片上的女人吗?”她突然问我。
我没有说话,我不想骗她。
“我不希望你对我有多么好。不要这样沉默好吗?我们俩是夫妻啊!”
“熙珍,我错了。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会对你好的。我爱你。”
“你不爱我。你爱我的家室背景。我也不爱你,不过是我的父母喜欢你罢了。”她冷笑一声。
我们俩,不过是因为某种关系暂时交织在一起罢了。爱,对于我们是一种负担。
就在我们一起回家的路上,一个年迈的老者向我们乞讨。
“给点钱吧,我是唐山地震的时候活下来的。”
说真的,他不像个弱者。他穿的衣服比刘老汉整齐多了。我能看出他是在假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