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教堂隐在松林深处。几只鸽子分散在林荫道上,优雅而清闲。苏川和麦琪走近,它们依旧不慌不忙,反而靠近他们。苏川如同变戏法一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包鸽食,蹲下去很细心的撒在地上。一只娇小的白鸽忽扇着翅膀,居然落在苏川的肩头,啄食着他手中的食物。女生有一些痴呆了,正巧被回过头来的男生看到。男生摸了摸鸽子的翅膀,把头凑到鸽子的跟前似乎咕哝了什么,然后看到他示意女生上前。
“喔,经常来么?”女生的嘴角一点一点向上翘起。
“算是吧…”
“噢…”声音拖的很长,弯了一个尾巴,破碎在空气里。
“好可爱呢…”
“呃…呃?”男生没有回过神来。他把目光转向女生,却发现女生正眉开眼笑着摊开手掌,把手心的鸽食送到白鸽跟前。
呼……
长长的出气,好似放下心了似的。然后才迟疑了一下问:“嗳…什么?”
“嗯?什么什么?”
“你刚才说…说什么好可爱啊?”
“这个啊…”女生眯起眼睛冲小鸽子笑着说:“它啊!好乖呢!”
“喔…”男生听到女生的答案,脸上忽然浮现出古怪的笑容——自己果然还是这样的胡思乱想啊!
“呃…我说,为什么会喜欢来教堂呢?你信教么?”
“不信…”男生立刻就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只是女生很快就注意到男生的沉默注意到了男生眼睛里深邃的过去弥漫着不尽的哀伤,于是忙说:“对不起你可以…”
“没什么啦!”男生抬起头望着教堂顶处的十字架,“都过去啦!告诉你也无妨。那是因为我在教堂里找回她的。”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我仍然记得我们重逢的地点,并不因为那个地方的繁华或者肃穆,只因为你的存在而赋予它特别的含义。对于别人或许无足轻重,于我而言却是无可替代的神圣领地。
细心的女生注意到男生用的是“找回”而非“遇到”,那么,一定有很多故事在里面吧?
“喔…那么你逃课、平时都沉默着基本不说话,看上去总是忧郁…都是因为她了?”
男生咧开嘴笑了,“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整个一忧郁王子啊!”
“什么嘛!”女生佯装生气,却在扭头的刹那间看到了男生微微泛红的眼眶,正要说什么,就听见男生用低低的声音说:
“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是什么王子,我也不想成为什么王子。我不习惯那种光芒闪耀的生活,我只是想拥有一份轻轻的简单的爱情。很幸运,我得到过…”
“啊?那么…”
“嗯,最终我还是失去她了…”
失去?女生怔了片刻,“啊…对不起喔!”
“对不起?”男生无语的看着女生,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女生的脑袋。
“想什么呢!”
只是,话刚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住了。
为什么自己可以这样轻易的伸出手揉她的脑袋?
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过分的亲昵?
为什么,此时的情景是这般熟悉?
好像,在很多年以前就曾经发生过一样,就连胀红了脸低下头去眼睑半垂的模样,都是那样的清晰。
白鸽子扇动翅膀,落在远处。教堂里的嬷嬷含着微笑伫立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虽然不远处就是充溢着往来不息车流的马路,可是,这里真的好安静啊。不用再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虽然自己并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轻松的生活着总是一种奢望。在一片浑浊的空气里,这里的气息格外清新。
是因为不易得到,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