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快”玄阳右角踩在椅子上朝着那三人喊了一声,见三人转过头看向他后笑道“我正好认识个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你将宰相的病给我仔细讲上一遍,我去问他”
那王捕快带着三分醉意道“他能医的好么?”
“这谁说得准,死马也当活马医呗,好歹也算个机会”玄阳笑道。
那王捕快听得玄阳说出的这一番话,突然觉得眼前这年轻人不但在调笑自己还将宰相大人也捎带上了,端的可恨之极,一把抓起佩刀站了起来,对着玄阳怒目而视高声喝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唰的一声抽出了半个刀身。
玄阳面不改色道“让你说病情你拔刀做什么,难不成拔刀还能治病么!”
又是唰的一声,佩刀从刀鞘中完全抽了出来。
王捕快手臂一横,刀尖对着玄阳骂道“小兔崽子,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再给老子说一遍”然后就朝着玄阳走了过去。
那王捕快还没走上两步身后的马掌柜喝道“住手”
想必马掌柜年轻时也是习武之人,一吼之中气十足,让王捕快的酒意顿时醒了三分。
马掌柜走上前看了看桌上的四人最后把目光还是落在玄阳身上,作揖道“看几位客官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玄阳正要搭话,玄静抢先抱了抱拳道“掌柜的好眼力,我们是来陶唐城游玩的,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马掌柜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不知道刚才这位客官所说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是否当真”
这姓马的掌柜有些气量,玄静不禁心中多出几分好感,可治病救人的事情还得玄清来。
玄静道“我们确实认识个有几分本领的郎中,只是还请这位王捕快将宰相大人的病情仔细说上一遍”
马掌柜何其精明,一听这话便猜到了那郎中就在这四人之中,只是担心万一治不好也不至于跌了面子,但如此一来反倒觉得比其他那些郎中多出不少的把握来,转身对还在瞪着玄阳的王捕快喝道“愣着干什么,这里就你在宰相府中跑的勤快,快将知道的告诉几位公子”
那王捕快瞥了一眼玄静等人,根本不相信这几个年轻人有什么本事。可马掌柜眉头一拧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禁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将自己所看到的和听到的简单说了一遍。
四人听完王捕快说完这稀奇古怪的病疮之后沉默不语,只有玄阳玄静有意无意看向玄清。
只是那王捕快是个粗人,拿个毛贼还行说起病状来,许多地方汗含糊不清。
玄清眨了眨把眼睛思索了一会,向开始扒拉牛肉的王捕快问道“那疮是不是生在膝关节之下半寸,有红枣般大小,多则七八天,少则三五天便发作一次”
那王捕快噗的一声将嘴中的牛肉吐了个干净,不可思议的看着跟前少年,点头如捣蒜般激动道,“对,对对”然后三步跨到玄清身边想伸手拽起玄清,只是刚把手探过去却被玄阳手指一弹整个人便往后退上了两步撞在一张桌子上,至此这王捕快才明白过来,眼前这几位可不是普通人。
马掌柜伸手摘下帽子往后退上一步,快速收拾一下衣装对着玄清便行了个大礼道“还请这位公子施以援手救助宰相大人”
玄清看着眼前的变化有些发愣,而刚才还不住调侃王捕快的玄阳却赶忙将马掌柜扶了起来道“马掌柜,快起来,我师弟还等着给宰相瞧病呢!”
“好,好,王守,快备车带这位公子去宰相府”马掌柜直起腰赶忙向那捕快吆喝道。
那王守喜上眉梢喊了一声好累正要下楼,玄清却追了上去在王守身边嘀咕了一阵,那王守面露疑色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下楼去了。
玄清执意不和玄阳玄静还有梨落分开,四人便乘一辆马车赶往宰相府。
整个陶唐城诺大无比,西市平民百姓居多,东市达官显贵云集,宰相身为百官之首自然也住在东市里。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外喧闹声渐渐低了下去,车速也渐渐快了起来,又过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挂着宰相府牌匾的门前。
四人下车后看到王守疾步窜到门前和几个护院低语了几句,一个年纪小些的护院连忙跑到院中,剩下的几个护院则将众人迎进府内。
进院没多久,一个长相俊秀二十上下的女子从屏风后拐了出来,看到众人后先喊了一声王大哥。
那王守应了一声上前道“武虹妹子,这四位贵客就是来给宰相大人瞧病的”
武虹仔细看着眼前四人,行礼道“武虹见过三位公子和姑娘,请随我来吧!”便在前面领路。
拐了两个弯儿后,众人来到一处本应清幽的别院之中,只是现在这院中已经聚集了近二十多人,这些人多则四五人,少则两三人围坐一团低声讨论者什么。
玄静侧耳一听说的多是和宰相的病情有关,这二十多人应当是九丘国一些有名的郎中。
吱呀一声从屋中又走出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朝着院子外走去,一个五十多岁打扮朴素的妇人从门中跟了出来,唤过一名仆人低语了一番,那仆人朝着那老头追了出去。
“夫人”,武虹朝着那妇人唤了一声急忙上前低语了一番后,那妇人看向玄静众人快步走了过来。
那妇人应当是宰相夫人了,此刻面上焦急但到了跟前却先见礼,接着急忙道“请问哪位是玄清公子,快救救我家老爷”
玄清转过身还想说些什么,玄阳把玄清往前一推笑道“快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玄清点了点头,便被宰相夫人迎进了屋中,而王守不知何时也溜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王守牵着一条稻糠色的黄毛狗进了院中,那狗气喘吁吁显然疲惫不堪,若不是王守使劲拽着只怕不会挪上一步。
众人不明所以,而王守直接穿过院子将狗牵进了屋中。
屋内,玄清嘱咐宰相夫人将床上脸色苍白宰相的右腿抬了出来移到床边,王守左手摁着那黄毛狗,右手握着匕首在那狗的腹部靠近后脚根的地方滑了一刀,那黄毛狗只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
王守提着黄毛狗将切口对着疮口处,让切口在疮口两三寸处停了下来。
红色的狗血渗了出来,不多时整个屋子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屋内众人见此情景无不疑心重重,这年轻后生用这样的法子来医治宰相,会有用么!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王守提着黄毛狗的臂膀已经有些酸痛,不禁看了喊玄清,张口询问道。
“嘘”玄清制止了想要发声王守,指了指毒疮。
众人望去,只见那红枣似的毒疮下似乎有东西在缓缓蠕动,不禁心中一惊。
那疮口破裂开来,一条白色幼蛇从疮下探出一寸长的脑袋来,旁边的夫人惊呼一声,那东西似乎意识到了危险便往回缩,这时站在一旁的武虹手持一把纳鞋底的锥子直接横穿在了那蛇头上。
那白色幼蛇在肉皮下摆动了许久才没了动静,武虹一咬牙将那东西拉了出来,这时众人又是一声惊呼,这白色幼蛇竟有近两尺来长,只是这蛇有眼窝却没有眼珠和瞳仁,鳞片也是逆向而生。
这时其他人赶忙围在床边,或擦拭伤口,或加热膏药。
玄清抱起了地上微微呻吟的黄毛狗走了出来,到了院子里摸出一颗丹药捏碎洒在了那狗的伤口上。
“那老头怎么样了”玄阳把玄清拽到身边道
玄清又看了一眼那黄毛狗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少则两三天,多则五六天便能痊愈,只是那无眼白蛇只在酷热之地才有,又怎么会出现在陶唐城呢!”
玄静看了一眼屋前的众人,既然病已经治好了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用手轻抚玄清的脑袋道“咱们走吧!”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那黄毛狗伤口已经不再渗血,自己窝在院中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