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一直崇尚一句话:“什么年纪想什么事情”。他从来不想装成熟,年纪轻轻就让自己老气横秋。
落雁湖畔秋风起,数不清的青年男女在卿卿我我,演绎着各自不同的纯情挚爱;但在林静面前,几乎和他同龄的彭勋,身着盛装,却在舔着伤口。
他不知道这位记忆中敦厚善良的师兄曾经历过什么,今天他应该是以一个胜利者姿态来饮酒的,就像一只刺猬,在战斗结束后,凯旋而归,不过是少了几根刺,缅怀一下“抗战”的峥嵘岁月。
像在高中时代,为讨好沈丹,冯磊等与林静之间的较量,同样是关乎“男人的尊严”,但那时大家的地位虽然不算绝对的平等,有校长家的公子,有社会上的混混、大多是普通的学生……,但他们决胜的要素却是单纯的、公开的,“大哥大”的权势?文学味儿的诱惑?要不就是啫喱水和好看的装束……
时间渐晚,灯光慢慢昏暗下来,湖边一些刚刚认识的男女,开始“打道回府”,依依不舍地返回各自宿舍;而另一些陷入情网较深的,则是趁着夜色渐浓,寻得寂静之处,做“大动干戈”之事。
“师兄,我们回去吧?不早了”,林静看看手机,已经10点多了。
“兄弟,这是我到大学以来第一次这么喝酒,谢谢你听我唠叨”。
说着,两个人就歪歪扭扭地走出了秋水小筑,很明显,彭勋的酒量不算很大,回宿舍的路上,在英语角、在竹林小径、在食堂的门口,都留下了他“气味浓郁”的呕吐物,甚至在浪漫的桂花树下,不顾远处依偎的情侣,放肆地就地小解。
“林静,你看,狗是不是……,这样子的?”
彭勋说着,就又是一阵猛呕,林静自然幸免不了被“殃及池鱼”,他和沈丹一起买的坎肩上浸染上别的男人的味道,心里自是不爽,但他想,人压抑久了,要么发泄,要么崩溃,今天彭勋的表现,让他心生怜悯的同时,不禁有些恐惧。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源于动物,而高于动物,呵呵”。彭勋继续“酒后诗百篇”,所以,“人啊,有时要学会理解自己、原谅自己”。
林静把彭勋送回宿舍后,自己也返回了609。
“老三,咋滴了,把人家姑娘给喝吐了?”一进宿舍,秦开就看到了林静身上洒落的“酒的延伸物”。
“林家少爷,你没有趁人之危吧?”马超敲击键盘的纤纤玉指终于有些累了,暂停了游戏也走过来,靠近后用鼻子闻了闻,“哇靠,比绝味鸭脖还够味儿”。
“一位师兄喝多了酒,正好赶上”。
说着,林静把衣服换下来,就要去洗。
在水房,这个点正是学生们洗漱的高峰期,大家衣服都没穿太多,有的还在赤着身子冲凉,简直就一男版的“酒池肉林”,冯喆和秀臣哥儿俩站在一起边洗边聊,几天下来,“丰臣秀吉”算是宿舍六兄弟中相处最好的“一对儿”。
“三哥,明天社团招新,我们一起去尝试几个?”见林静过来,秀臣问道。
“你想加入哪些?”林静问。
“多试几个呗,学生会,通讯社,广播站,青联,能进那个进那个。”秀臣说,“最好是几个和自己专业相关的,广播站最好”。
“这些都是大社团,竞争会很激烈,听说就算进了,也不好往上爬”,冯喆说,“不过,劲舞团里的美女最多,听说,你家雪妹妹也要加入”。
林静洗完衣服,回到宿舍后,看到“锦毛鼠”刚回来,当然少不了谈论他和田心竹之间的最新进展。
“这棵竹子简直是无懈可击,清心寡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们相信不?我们俩在图书馆呆了整整一晚,竟然没说一句话”。玉堂说着,就开始“卸妆”。
“明天社团招新,你们加入同一个社团呗”,林静说。
“她就没有一个感兴趣的”,玉堂说,“她不出手,我就看不到她的弱点,看不到弱点,我就找不到进攻的突破口。
“后天周末,大家都有什么安排没?”秦开说,“要不我们和315宿舍组织一个宿舍联谊?”
“我看不错,田心竹、林静雪和刘一凡都在,人多的时候,大家的防备心都不会很重,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玉堂说,“到时候,谁也逃脱不了我锦毛鼠的手掌心”。
收拾完,林静继续抄写着他和沈丹之间的“爱情圣经”,虽然是小型的笔记本,但也足足抄写了3本之多,别说一个字,就是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准确无误,力保语态和内容的原汁原味。
但是,林静却发现,现在抄写的时候,已没有以前那么虔诚了,以前脑子里只有沈丹一个人的身影,但是现在,林静雪和穆萍也时不时地闯进来。他一方面暗自提醒“罪过、罪过”,一方面又非常享受自己的心被多两个人霸占。
突然,一条短信发过来了,是林静雪。“莫非这是心灵感应”?林静想。
“亲爱的,没睡的话,来楼下网吧打夜市,怎么样?”
看到头三个字,林静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喜悦,但还是回复了一句:“你确定没有发错人?”
“发给林静的,要是发错了就算了”。立即,一条短信就回复过来了,甚是冷艳的感觉。林静当然不会拒绝,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到马超身边说,“赶紧教教我,电脑怎么用”?
林静来大学之前,一心只读圣贤书,是没有碰过电脑的,甚至连开关机都不会,更别说打字和玩游戏了。来大学后,他暗地里注意过马超的操作,但一直没好意思说让马超指点,他对自己的弱点,一般都喜欢伪装得很“高冷”,但求不被被“看穿”,然后一个人再背地里暗自摸索。
“靠,老三,你说教什么?”马超问道。
林静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强忍着心中的窃喜,转而一身扑到玉堂的书桌上,在那些瓶瓶罐罐里翻来翻去,“老鼠,用用你的发胶”。
“哇靠,你别乱翻,大半夜地去哪里浪呢?”,玉堂最忌讳别人动他的东西,一个鱼跃从床上翻起来,就帮林静找到了他最珍爱的“特硬摩斯”。
“哧……,哧……”
在众人的追问下,林静一语不发,冲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