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直勒住缰绳,刚翻身下马,就见身后那年轻人飞身下马,动作浑然天成,流畅自然,他明明看着那马儿在这年轻人下马前还在疾驰,年轻人一落地,这马已经稳稳停住了蹄子。
“真是好骑术!”宁中直不由赞叹了一声,这一年多在莫大叔身边,他眼界也增广了不少,却绝少见到这样精湛的骑术,记忆中只有韩毅、莫大叔、耶律仁先数人可以相比。
“长史过奖了。”这年轻人抱拳一鞠,抬头笑着对宁中直说道。宁中直此时仔细打量之下才蓦然发现,这年轻人嘴上的还是淡淡青色模样,应该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但他浓眉大眼,目光锐利,尤为可贵的是他正值英气少年,却神情沉静,浑身透出自信。宁中直注意到他生得宽大厚实的手掌上青筋错结,应当是个天生神力的勇将。
这少年见宁中直打量自己,于是自报家门道,“宁长史,末将乃是西北折克氏的折可适,现暂任鄜延路经略司准备差使。末将久闻您的大名,如今有机会见到您,斗胆相问,可否由小将作东,请您吃一顿便饭?”
“折可适?”宁中直把这名字只念了一遍,便不由带着惊喜笑道,“呵呵,在下不过多得几分虚名,不足挂齿,宁某正好饥肠辘辘,既然有人请客,在下就不客气了。”
折可适不过报着侥幸的心情来邀请这闻名海内的名士,没想到宁中直却如此好相处,丝毫没有架子地一口答应,不禁让他大喜过望。宁中直命秦王府的护卫们先行返回,便和折可适并驾向城内最大的酒楼天香楼走去。
因为已经过了午时,天香楼内客人寥寥无几,几个闲暇无事的店小二甚至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宁中直和折可适上了二楼选了个可以看见街面的桌子坐下,一个店小二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本店的龙凤呈祥、松仁小肚都是很有名的……”
折可适打断了这店小二的话,笑骂道,“你个昏货,快上几个掌勺拿手的好菜来,对了,还有二十年的西凤酒也别吝惜,快去窖中取来。”
这店小二仔细一看,连忙赔笑道,“哎呦,您看我这不中用的眼睛,折爷,您和这位爷稍等,小的马上去跟掌勺的打招呼!”
宁中直不由好奇道,“想不到遵正(折可适字)在这里如此有面子。”
折可适不好意思地笑道,“宁先生见笑,只不过前些日子,折某公干时恰好在路上从贼寇手中救下这家掌柜省亲回来的家眷罢了,小事一件,不足挂齿。”
“哦?遵正当时带了多少人手?”
“当时折某正要为王钤辖带封书信给郭帅,故而仅折某一人。”宁中直眉头一挑,追问道,“那贼寇人数几何?”
“不过四十几个,折某杀了他们头领,挑了几个顽寇,余者都逃散了。”折可适说起来漫不经心,寥寥几句就把这么神勇事迹轻描淡写的说完了。一人杀败四十余人的贼寇?!宁中直不由一惊,一个人打四十多个人,就是特警也不行啊,宁中直对折可适的勇猛不禁刮目相看,从前他只是从书上看到折可适少年习武,勇悍异常,并没什么概念。想到这,他不由赞道,“折将军如此神勇,怎么还不值一提呢?”
折可适和宁中直交往时间一长,也不没什么顾及,笑答,“宁先生当知贼寇不过乌合之众。折某当时见贼首正在指挥喽罗们搜找家眷的细软,便从道旁疾驰经过,贼众见我并未停留,并未防备,折某回手一箭射毙贼首,趁贼众尚未反应过来,折某趁机斩杀了几名顽抗的贼寇,折某谎称官兵将至,剩下的贼寇便四散。”
宁中直不禁惊讶道,“想不到遵正还是一员智将,宁某就敬……敬折将军一杯茶水吧,哈哈~”宁中直本要举杯敬酒,却发现酒菜还没上来,不由和折可适一齐笑起来。
天香楼毕竟是凤翔最好的酒楼,很快店小二便端上了酒菜,宁中直从一早就没吃过一粒粮食,此时闻到美味酒菜的香气,顿时肚子指挥了脑子,也顾不上和折可适客气,拿起筷子便是一顿猛吃。
折可适本来还有些顾虑,怕宁中直一个文人,桌上礼仪必定不少,不想宁中直却是一副大碗喝酒吃肉的架势,不由也放下心来,他从小就胃口大,见宁中直埋头“苦干”,他索性也不客气,二人风卷残云一般,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一桌美食吃了个干净。
宁中直揉了揉吃得有些发胀的肚子,望向折可适,只见这小子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饭桌上的两位“战友”对视一笑,霎时感到一种知己的感觉。(饭桌上吃出友情,想必大家也深有感触^_^)“这小子还真能吃啊,跟他的骑术一样厉害啊。下回我可不能请他吃饭,他一个人比人家三个人都吃的多!”提到骑射,宁中直突然想起如今精于骑射的韩毅和莫大叔都去捣鼓竹矛去了,何不让骑射均是十分厉害的折可适代为训练骑兵呢?于是连忙问道,“遵正目下在何处做事?”
“折某前一段跟着王昭明王钤辖在永兴军路边境收服蕃部,现在暂时在秦王府处听用。”
“太好了,不知遵正可愿助宁某一臂之力,目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正需要像遵正这样的勇将为我分忧。”
折可适正要回话,宁中直却仿又醒悟一般,补充道,“遵正无须担心秦王处,在下回去便找秦王要来调令。”
“折某只是想知道宁先生想要折某去做什么?”折可适问完有些不好意思,这么问有些不够礼貌。
宁中直却高兴地说,“遵正肯定愿意帮宁某担下此事,宁某要……”
宁中直说到这,凑近折可适轻声道,“请遵正帮我训练在宁县新近组建的宁远军,三千人的骑兵,全数备齐了马匹哦。”
宁中直的话就像有魔力的咒语一样,顿时调动起了折可适的劲头来,折可适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不由磕磕巴巴地问道,“宁先生,您……您说的是……是真的?真的吗?”
宁中直不容置疑地点点头,折可适就像个孩子一样大声跳着起来,“宁先生,折某这就去准备,明早便到秦王府找您。”说完不等宁中直回话,便一溜烟跑下了楼梯。
宁中直从窗边望着驾马疾驰离开的折可适不由笑道,“这小子,还是孩子啊,我这么交给他三千人的骑兵,到底合不合适呢?”
待折可适消失在街角,宁中直这才坐回座位,目光落在桌上的盘碟上,突然一拍大腿,“坏了!这小子不是说请我的么?可恶,让他逃了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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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寒江家里水管坏了,找物业修理了半天,耽误了些时间,发布的有些晚,寒江向大家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