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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最初的诺言

一个礼拜后的一天,姜俊彦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面吃着威化饼干看电视,沙发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姜俊彦调低了电视的音量接起电话。

“喂,姜俊彦家吗?我是一琪,我找姜俊彦”一个男人的柔和的声音。

“我太阳,是一琪吧,浑身鸡皮疙瘩”姜俊彦听出打电话的是一琪。

“去死,还不是为了你,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了?我还以为又是伯母接电话呢,今天怎么这么乖呆在家里呀”

“我妈把我软禁了,没有她的允许我哪也不能去”

“可怜呐!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到时候我们去送送你”

“后天吧!好像是中午的飞机,你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光想问这个吧”姜俊彦话锋一转。

“呵呵,瞧你说的……我就是想打听一下上次跟你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一琪有些尴尬。

“这几天我妈不让我出门,一诺也没有来找过我,所以也没机会和她谈”

“啊?一诺没去找你?这几天一诺总是往外跑,一出去就是一天,我还以为她是去找你玩呢”听了姜俊彦的话,一琪颇为吃惊。

“难道这几天一诺没在家吗”姜俊彦好几天没见到一诺了,以前一诺整天腻在他身边,他还觉得烦,可是这几天姜俊彦却感觉心里空空的,有时候落寞夹杂着不安让姜俊彦心情很烦乱,如果说不安是因为不习惯,可是落寞又是为什么。

“哥,你在和谁打电话呢,是不是俊彦哥哥”听筒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猜都不用猜,肯定是一诺。

“我那倒霉妹妹回来了,又要抢电话了,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千万……”还没等一琪把话说完,话筒就被一诺抢了过去。

“俊彦哥,我哥是不是又跟你说我的坏话了,不要听他胡说,他最喜欢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了”一诺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

听到一诺的声音,姜俊彦这几天的烦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偷偷从心底溜出来的喜悦。

“额……你哥哥没有讲你坏话啊,他……他还夸你来着”姜俊彦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一时没有准备,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胡编乱扯了一句。

“是吗?嘿嘿……那你说说我哥夸我什么了啊”一诺傻笑着问道。

“恩……你哥说……他说你这段时间学习很努力,说你越来越懂事,说你……总之夸你了”姜俊彦实在不知该如何圆这个谎了。

“光我哥夸我呀!那你怎么没有夸夸我呀”一诺调皮的说道。

“对了一诺,下午有没有时间?我们去海边吹吹风,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姜俊彦没有回答一诺,而是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有啊,我有时间呢!俊彦哥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呀”一诺似乎有些喜出望外。

“下午见了面再说吧,我先挂了”说完姜俊彦赶紧挂了电话,挂完电话姜俊彦自己也很诧异,为什么会这么心慌,这是他第一次约一个女孩子出去,虽然这个女孩子是一诺,可还是会心慌。

“哥,俊彦哥下午约我去海边,这是俊彦哥第一次约我耶”

“哥,你说这算约会么?你猜俊彦哥会对我说什么呢?”

“哥,你说我下午穿那件衣服去好呢?”一诺一边打开衣柜一边高声喊着,但好像并不是真的在问一琪,更像是一个白痴在自言自语。

看着不停翻着衣柜的一诺,一琪心里像翻倒了五味瓶,可是瓶子里面流出来的只有苦涩,假装看着手里的小说,眼睛却慢慢红润起来……

黄昏时的海边美得让人叹服,海浪微微涌动,与白天时的霸气和澎湃相比,此时却增添了几分柔情与缠mian,夹杂着海藻鲜味的海风慰抚着每一个来到海边的人,幽怨的夕阳似乎不想这么早就退场,披着晚霞守在海的尽头久久不肯落下。

黄昏时的海边吸引着追求浪漫的情侣也吸引着白天被烦闷的工作和单调的生活所压抑的人们,相信每一个看到大海的人都会被海的宽广浩瀚所感染,即使心情再怎么抑郁,站在海边也会一瞬间变的胸襟广阔豪情万丈。

音乐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有玩酷的轮滑少年,有放风筝的少女,有甜蜜的情侣,也有互相搀扶的年迈老人,渐渐的……人群中又多出来两个年轻的身影……

姜俊彦和一诺沿着滨海木栈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诺一边扶着铁索一边望着大海,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不知是怕打破这浓的化不开的宁静还是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这时姜俊彦停下了脚步,一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姜俊彦走到铁索旁边面朝大海大口呼吸着迎面吹来的新鲜海风。

“一诺……我还有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姜俊彦木讷的说道,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一诺最敏感的地方,一诺忽然打了一个冷颤,两只胳膊不自觉的交叉紧紧抱着瘦弱的肩膀。

一诺咬着嘴唇但没有说话,她只知道现在心里很难受,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难受到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刚才听到姜俊彦说他快要离开时,居然真真切切的感觉一阵寒流击过自己的身体,海风不是很凉,可是她现在感觉好冷。

一诺侧过脸看着姜俊彦,姜俊彦的双眸也注视着一诺,夕阳的余晖照过来,姜俊彦的面容泛着昏黄的光晕,看着姜俊彦清晰而又模糊的轮廓,心不知不觉中一阵阵的发颤,注视了好久,一诺才缓缓说道:“俊彦哥,你去了之后,还会回来吧!你离开之后,还会记得我吧!”天知道一诺现在有多难受,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姜俊彦被光线射的时间久了眼睛有点睁难受,转过脸去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要是我呆够了很快就会回来,也许需要很久才能回来”

“很久是多久?会很久很久吗?”一诺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大概两三年吧,到时候你就是大姑娘了,也该嫁人了……呵呵”姜俊彦干笑了两声,笑完之后自己突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说,说出后又怎么一阵凄凉。

一诺的眼角这次真的红了,但是她没有落泪,一诺使劲抽了两下鼻子,使劲挤出一丝笑容朝姜俊彦说道:“俊彦哥,风好冷……你抱抱我好么?”

姜俊彦犹豫了,从前姜俊彦和一诺没少抱过,但都是一诺抱姜俊彦,从前姜俊彦打球赢了一诺会飞奔上去紧紧抱抱姜俊彦,有时候姜俊彦心情不好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一诺也会抱抱姜俊彦,有时候一诺惹姜俊彦生气了,姜俊彦不说话时一诺也会凑上去抱抱姜俊彦,那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感觉不自在,可是这次是一诺肯求姜俊彦抱抱她,姜俊彦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抱意味着什么,他现在要做的是让一诺疏远自己而不是和她有所亲近。

姜俊彦将凝视着一诺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海滩上,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天已经有些黑了……一诺没有等来姜俊彦的拥抱,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诺垂下了头——泪珠一滴一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姜俊彦则望着沙滩发呆——沙滩上几个大人拿着手电牵着自己的小孩子,小孩子翻开小小的石头捕捉藏在石头下面的小螃蟹,捉到螃蟹的小孩子兴奋的叫嚷起来,大人看着也跟着开心的笑。

看着他们,不经意中姜俊彦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姜俊彦突然转过身抓起一诺的手,一诺被姜俊彦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擦擦脸上的泪珠便惊慌的看向姜俊彦。夜色已经暗了下来,姜俊彦没有注意到一诺脸上未干的泪珠,但姜俊彦感觉到一诺柔软的小手此时正微微发抖。

姜俊彦就这样盯着一诺看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一诺……做我女朋友吧”

“俊彦哥……你……你刚才说什么”一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画着大大的问号。

“一诺,做我女朋友吧”姜俊彦又重复了一遍说完这句话姜俊彦感觉呼吸更加急促,甚至开始紧张起来,他紧紧盯着一诺的双眸,想从一诺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一诺这次听清楚了,她没有说话,同样紧紧盯着姜俊彦,直到感觉姜俊彦不是在开玩笑才开口道:“俊彦哥,你……你说的是真心的吗?”

“嗯!我是说的真心话,我要是撒谎的话我就变成小王八”

“鬼才信你,你说的话都不算数,你每次都说你要是撒谎就变成小王八,可是你撒的谎比你讲的真话都要多,我也没见你变成小王八,除非你这次发誓,发誓说的都是真的”

“行!我发誓,我姜俊彦真心的想一诺做我的女朋友,要是说话不算话的话,额……”姜俊彦顿了一下。

“要是说话不算话就得娶一诺做老婆”一诺抢着说道。

姜俊彦听了这话之后使劲憋着没笑出来,换上一副不满的样子说道:“这么毒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怎么了,后悔了么?”一诺昂着脑袋撅着小嘴说道。

“得……就这么着吧!谁让我碰上个缺心眼的女朋友呢”姜俊彦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才缺心眼呢你要是不缺心眼的话为什么现在才让我做你女朋友”一诺反驳道。.

姜俊彦听完不禁一怔,这个问题让姜俊彦纠结了,从前自己和一诺整天一起玩耍,并没有感到什么,可是眼下要离别了,姜俊彦才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与落寞,自从上次一琪单独和他谈过话之后,姜俊彦心里一直很苦闷。姜俊彦心里对一诺还是很喜欢的,和一诺从小玩到大,一诺仿佛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有时候一诺缠的他很烦躁,可心里并不排斥她呀,否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交往女朋友又怎么解释呢?姜俊彦原本想等到一诺读完高中考入大学的时候再正式介入感情,可是世事难料,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妈会让他出国。

这次出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那时恐怕一诺也该有心仪的对象了,可话又说回来,要是现在就跟一诺谈个人感情的话又会耽误她的学业,一琪再三叮嘱一切以妹妹的学业为重,所以姜俊彦这段时间很苦恼,左右为难。

但是,就在刚才姜俊彦居然主动提出让一诺做女朋友,姜俊彦疯了吗?不,是因为姜俊彦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一诺……其实我现在还不算是你真正的男朋友”姜俊彦低声说道,话里透着一丝遗憾。

“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一诺听姜俊彦这样讲不禁很疑惑。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我在国外,你在国内,也不能在一起,哪有这样的情侣啊……再说了谁也不敢保证中间这几年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我还是没听明白”虽然一诺的反应能力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不过一诺好像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一诺很害怕刚才的那份喜悦变成幻影,紧紧咬住的嘴唇有些微微发抖。

看来只能切入正题了,姜俊彦抓起一诺另一只手缓缓说道:“我现在是你的预约男朋友,你就是我的预约女朋友,你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安心学习好好读书,等你考入大学了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做你正式的男朋友,我保证”

“可是为什么是预约……预约男朋友啊”一诺继续发挥她不懂就要问的特长。

“预约……预约就是预定了,就是……就是没别人的份了”看到一诺继续迷茫的表情,姜俊彦实在是无奈了,想了想又说道:“就是……这么说吧,就是这段时间你不许和别的男生交往,我呢,也不和别的女生交往,这下明白了吧”

“哦,我明白了,就是你以后只能娶我一个人,对吧”一诺喊道,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害怕和担心。

“额……就算是吧,不过还要看你的表现,前提是你必须考入大学”

“恩啊!我一定会努力的,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只要我考上大学,你以后就得娶我!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勒!”一诺边说着边在姜俊彦面前晃了晃拳头。望着一诺那只娇小白嫩的拳头,姜俊彦挠了挠头苦笑着恩了一声。

“不过,一诺……别整天想着嫁人嫁人的,你是学生,要多想想学业的事知道么?就算要嫁也得等你哥哥一琪先娶了老婆你才能嫁”

“我哥?我嫁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一诺不解的问道。

“他比你大,是你家的长子,所以得先成家,然后你才可以嫁人”

“他比我大不是得让着我吗?不管什么事,我哥从小就让着我”

“行,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姜俊彦被一诺彻底打败了,绷着脸不再说话。

一诺看看姜俊彦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以前她每次惹姜俊彦生气的时候姜俊彦都是这个表情,一诺往前凑了凑将小脸紧紧埋在姜俊彦的胸膛里。

“俊彦哥现在可以抱抱我了吗?”一诺柔声说道,姜俊彦迟疑了一下之后张开双臂将一诺轻轻揽在怀里,一诺此时就像一只夏日午后刚睡醒的小猫,舒服的蹭了又蹭。

“俊彦哥,在你怀里真暖和”一诺好像在说呓语一样喃喃道。

“其实每个男人的怀抱里都很暖和,只是你接触的男人太少,所以才会这么说”

“不是的!我想只有在你的怀里才会有这种感觉,很安心很舒服的感觉,好想永远都被你这么抱着”说着一诺双臂抱的更紧了。

“你说实话,是不是上课的时候不好好看书净看言情小说去了,怎么说的话跟言情小说里的台词似的”

“才不是呢”一诺从姜俊彦怀里跳出来大声辩解道,姜俊彦看到一诺面露愠色也感觉到刚才说的有点不着调,正无措中,一诺用手把弄乱的发丝往耳际后面缕了缕说道:“俊彦哥,你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你去哪”

“你在这等着我,我马上回来”说完一诺转身跑开了,过了一会,一诺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气还没喘匀的一诺朝着姜俊彦摊开手掌,掌心里面是一对镶边的水晶吊坠,一个吊坠里面嵌着一个诺字,另一个吊坠里面是一个彦字,文字是用铂金纸雕刻的,然后夹在仿真的水晶吊坠里面,这种东西在海边的夜市上都有的卖,一诺小心翼翼的拿起有诺字的吊坠递给姜俊彦说道:“这个是我的名字,你带着它,剩下的这个是你的名字,我带着,嘻嘻!不错的创意吧”

姜俊彦接过吊坠差点没乐出来。

“这么老土的东西亏你想的出来”姜俊彦挖苦道。

“切!什么老土呀,你看多漂亮”一诺边说边举着吊坠借着路灯的光亮欣赏起来。在路灯的照射下幸福的喜悦在小脸上显露的一览无余姜俊彦静静地看着一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一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姜俊彦看了看时间已经快8点了姜俊彦还是偷偷溜出来的回家一顿骂肯定是逃不了的。

送一诺回家的路上姜俊彦一再叮嘱一诺千万不能把今晚的事告诉一琪,一琪是让姜俊彦做说客劝劝妹妹的,要是让他知道姜俊彦说客没做成反倒成了他半个妹夫的话还不得把姜俊彦的耳朵割下来拌黄瓜吃。

姜俊彦不想现在就让一琪知道这件事,虽然姜俊彦用的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允许姜俊彦去向一琪慢慢解释了,有的时候跟解释不清的人解释一些解释不清的事,结果就是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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