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宽敞的道路再次往下延伸,踏着阶梯,两人觉得正拖着自己的肉躯往黑暗沼泽的更深处进发。
也不知是多少级阶梯,但给他们的感觉是比爬山还要吃力,那最后的一步就像是踏到了冰原上,让人觉得寒意袭人,周围的空气也更为浑浊。光晕照到了前方的前面,再往下一动,便看到了深埋在下的铁轨,这便是地铁站的最下方了。而那厕所也该是在这里,虽然知道尸体早就被挪走了,但还是想去那个现场看看。不过同伴还是拉住了他。
“去哪?”
说话间,那手电筒已往一旁锁定了一个歪斜的男厕所塑料牌。
“到现在都没发现我想知道的事情,还不如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周围这陌生的绝对黑暗已然包围了他们,其实他的膝盖已经不听使唤地颤抖了起来。
“有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但当手电筒移动过去时却什么都没照到。心都跳到嗓子眼的慕容皓无助地握住了他的肩膀。
“你……你看到什么了?”
“有个人影,可能是错觉。”
他如此安慰着,然后迈开了僵硬的步子朝着那扇门走去。这段路程并不远,可他们像是走了一年那么久,汗水滴答的落下,周围那不怀好意的黑暗与影子正在营造一个可怕的昏沉之地,就如同随时要将他们一同锁在此处,成为这里黑暗氛围的一部分。
门是开着的,门口的有一条黏贴上去的警戒带,慕容皓伸手过去将它拉掉,死党继续潜行,电脑的光开始慢慢地进入这个比起外面要狭小的多的厕所内。
“滴答!”
他们听到了,那是水的声音。虽然这里很早就废弃了,但是有水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这个声音听着让人感觉极为不详。
“滴答!”
无论这个声音是否在妄图击溃他们最后的那份胆量,花义轩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里面那些常年未用的站便池白色的瓷面外都是灰尘。他们一步一步的踏进去,谁都不敢做声,手电筒照到了洗手池,蜘蛛网在这里就像个小王国的一样强盛。
“往……往上……”
这声音中是一种近乎悲鸣的声音,根本来不及考虑死党为何会如此说,那手电筒往上一挪照到了那面宽大的长镜子,但这似乎不是重点。花义轩的脸上血色尽褪,那镜子所呈现是他们两个人的身子以及后方那个坐便池,那里有个瑟缩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保持着小便的姿势。那光头上白发痕迹稀少,白色的衬衫,以及质量稍逊还打了个红色补丁的中裤。透着镜子的反射,他们不会看错的,惊惧正在冻结他们的身体。
“老……老……老伯,你在……”
话音未落,那野性的求生本能冒出了火花,慕容皓一把抓着花义轩的臂膀就跑,不管僵化的他已形似木头。那是拼上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的一搏,他们冲出了那狭小的空间,来到了外面,然而花义轩由于紧张过度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手电筒飞出,撞上了一根桩子,灯光不断地闪耀着,然后固定下来,这光线笔直地照着两人,不,这光线被挡住了,应该在后方那厕所的那具身躯已然出现在了他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