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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夜探姐妹

乔凉瑾忽然对贞媛心的背景好奇了,她没有任何背景,为何会忽然成为相府的丞相夫人,到底她是从哪里来的?

乔凉瑾便唤来了陆离闻讯起了贞媛心的事情。

陆离听到乔凉瑾问起的竟然是贞媛心,双眉微微一拧,摇头道:“回禀王妃,我们早已经搜索过关于大夫人的身份,可是一无所获。”

乔凉瑾一怔,这天下竟然还有陆离他们挖不出来的秘密,她显然有些不信任,忽地想到陆离的主子七王爷,不就是狗皇帝的弟弟,或者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的。

她摆手微微一笑道:“那既然这个你们查不出来,总归可以查查看那两个女娃娃今日在宫中自行行走,去了哪里吧?”

陆离领到了命令,便离开了花瑾阁。若蓝在一旁笑道:“小姐,你觉得陆离可靠吗?”

“嗯?”乔凉瑾单手托腮,望着若蓝。

“陆离是一个死忠的人,他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对小姐您忠心耿耿,但是凭什么呢?若没有过命的交情,我是不相信他会投忠于您的。”若蓝分析的头头是道。

乔凉瑾默然,她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她的人脉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脱离了肃清的帮助,她是一个善于审时度势的女子,知道在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情。她摆摆手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事情的,不必担心,若是真的有天,他背叛我,杀了就是。”

乔凉瑾说的云淡风轻,正在往皇宫奔走的某人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望了望四周,也没起风啊。想了想,便又径直赶路去了。

粉黛从外面的药店买回了雪莲花,递给了乔凉瑾,乔凉瑾将小鼎里的天蚕放了出来,那天蚕似乎饿了许久的样子,大快朵颐的将整个雪莲花没有用多久就吃光了。

一直到最后一片花叶子消失在了天蚕的口中后,它打了一个饱嗝,转身朝乔凉瑾望着,一双小黑豆大的眼睛盯着乔凉瑾。

乔凉瑾拍了拍它的头顶,问道:“吃饱了吗?你得多久吃一次啊?”

天蚕的头在乔凉瑾的手心蹭了蹭,便又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爬进了小鼎里。

乔凉瑾不明就里的望了望在一旁拉着灵漩跳格子的羽笙,羽笙感觉到了乔凉瑾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它下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呀?”乔凉瑾问道。

“七天吧,它现在应该是去睡觉了,没事就不用吵醒它了,哎呀,主子很烦哎,我对这个东西也只是道听途说,你想要知道,就问问宁王爷吧。”羽笙不耐烦的回了话,便专心和灵漩一起跳格子。

乔凉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进了屋子,找出了那个碧绿的笛子,放在了唇边轻轻的吹了几下。

她吹了笛子,便安然的坐在了院子里,等着宁印的暗卫过来,没一会,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看着很像书生的男子落在了院子里,他灵巧的躲避开了院子里肃清设置的机关,走到了乔凉瑾的面前,拱手行礼道:“见过乔小姐。”

“问问宁印,关于天蚕的事情。”乔凉瑾直接下了令,她最近对下令这种事越来越热衷了。

那青衣书生点头,转身又从原来的位置绕道里离开了花瑾阁,乔凉瑾冷笑一声:“哼……还机关……机关个屁啊。”

一直到深夜了,陆离才从皇宫回来,站在了乔凉瑾的书桌前。

乔凉瑾安静的画着画儿,等着陆离张口,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陆离张口,她抬眸望了一眼陆离,问道:“怎么了?”

“两个小姐确实去了后宫……”

“去了房贵妃那里还是冷宫的皇宫那里?”乔凉瑾慢条斯理的问道。

陆离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惊恐,他发现任何事情都瞒不住眼前的这个女子,自己与她日夜作伴,没有被阴,还真是万幸。

“嗯?”乔凉瑾的声音里微微的有了一些不高兴。

“是……冷宫。”陆离回道。

“怎么出宫的?”乔凉瑾手中的画笔依然没有打算停下。

“大夫人进了皇宫,亲自去接。”陆离的声音微微的低了下来。

乔凉瑾的画笔停住了,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问题,忽然笑了:“贞媛心和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陆离连忙下跪道:“小姐,属下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乔凉瑾挥了挥画笔,道:“跟你没关系,你下去休息吧。”又惋惜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儿,一滴饱满的墨汁滴在了金陵十三钗的脸上,这幅画,已经可以作废了。

乔凉瑾自从知道自己娘亲是因为所谓的“时疫”去世的时候,就觉得贞媛心的出现不简单,只是她并没有往皇帝的那边想,若不是今日进宫之事,她恐怕就会忽略这个线索了。

想到乔铮竟然跟这样一个面和心不和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出来,她心中一阵悲叹,到底是他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

乔凉瑾忽然想要去凝香园转一转,或许在这样的夜里,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说干就干,乔凉瑾起身便换了一身的黑色便服,出了门,便径直奔向了凝香园。

凝香园里灯火通明,此时的乔雅和乔月儿正在吃着丫鬟们准备好的晚膳,而贞媛心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两个女儿。

“娘啊,你为何要我们去看看陛下呢?为何还要我们去看那个落魄的皇后呢?”乔月儿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没什么,你们都不小了,快到许配好人家的年龄了,本想让皇上给你们找个好姻缘。”贞媛心的脸上依旧笑容如初。

乔凉瑾站在阴暗处,翻了一个大白眼,怎么这个情节好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呢,下一步,是不是该深情演绎自己的过往了?

果不其然,贞媛心叹息了一声道:“你们两个也知道,虽然娘是这个府里的大夫人,然而乔凉瑾现在已经长大了,娘不论从哪方面都是争不过她的,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们三个人身上,你们的弟弟不辨是非,可是你们懂啊。”

“弟弟那个笨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贱 人。”乔雅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恶毒。

“别乱说话,你做的那个巫蛊娃娃,赶紧把它烧了吧,若是让你爹知道你做了关于你姐姐的娃娃,指不定会怎么做呢,山上的三个月的苦日子,难道忘了吗?我们已经错过了正月十五的皇宫聚会,不能错过五月份的聚会了。”贞媛心继续说着。

乔凉瑾摸了摸额头,五月还有聚会吗?难道是金牛座的聚会吗?哈哈,想到这里,乔凉瑾裂开嘴巴,悄无声息的笑了笑。

乔雅停下了筷子,叹息了一声:“我瞧那皇后疯疯癫癫的,看见我跟月儿,还在笑,我把你的条子递给了她,她也只是傻笑,娘呀,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贞媛心慈爱的摸了摸乔雅的头顶,道:“你身上的那个毒,得想办法解掉,否则每个月都要去求解药,娘心疼啊。”

乔雅双眼忽然绽放出光芒道:“娘啊,是不是只要乔凉瑾死了,我就可以好了?”

乔凉瑾淡淡的笑着,她有的是一万种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不是看在是所谓的姐妹面子上,她早都毒死这姐妹两个了。

贞媛心摇头道:“不可,至少不能是我们动手,对了,今日看见陛下了吗?陛下见到你们说什么了吗?”

一双眸里满满的都是期盼,这让乔凉瑾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贞媛心接二连三的问了这姐妹俩遇见狗皇帝的事情呢?

乔凉瑾立刻脑补了很多场景,最后她非常坚定的确定,贞媛心是和皇帝有一腿的贱 人,对,这样一想很多事情都可以想得通了。

贞媛心是奉旨嫁给了乔铮,目的是更方便的监视乔铮,看看他有没有谋反的心,没有最好,若是有,身旁的这个温柔乡就是地狱了。

贞媛心现在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如何盯梢了,她或者会有更大的野心,比如……想办法做出证明,证明乔铮有谋反的心,然后堂而皇之的将整个相府都拉入地狱。

想到这里,乔凉瑾的拳头渐渐的蜷缩在了一起,她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推理一点错都没有,便悄悄的离开了凝香园。

穿过九曲桥的时候,乔凉瑾竟然发现乔音站在桥上和那个她几乎都要忘记的采荷在对话,她顿时觉得这个院子里真是有趣。

她轻轻的一跃身,便跃上了离他们最近的凉亭顶上,安静的听两个人的对话。

“你还不回大少爷那里去吗?”

“不不不,二小姐,奴婢不敢回去了,奴婢想要回去了……”

“你想回去,那也得看玲珑郡主愿不愿意你回去,你难道不想你弟弟活下去了吗?”乔音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乔凉瑾的长眉渐渐的扬了起来,这里面似乎故事还挺多的呢。

她脑海里的一些思路又开始渐渐清晰了,关于采荷为何不愿意给乔若英下药,她好像有了一点理解。

采荷“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乔音的面前,声音很低却很诚恳的说道:“请二小姐高抬贵手,奴婢实在……实在……”

乔音吃吃的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是满满的揶揄:“给你一个机会,成为大少爷的通房丫头,你竟然还再三推脱,你以为过了那一夜,你就会很清白吗?”

采荷沉默了,从一开始就是棋子,到现在也不过继续履行一个棋子的职责罢了。

乔音看采荷不在说话,笑了笑道:“这个院子里,没有人会关注你是死是活,你还是想办法回到大少爷那里吧,近日里,大少爷每天都在外面忙碌,身边只有一个小厮小四,你过去了,当个通房丫头,大少爷那么蠢,一定会很信任你……”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乔音“哎呦”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左脸颊,她泪眼汪汪的四处张望着,并没有人啊,可是自己的左脸却登时肿了起来,肿的高高的。

采荷也被吓了一跳,四处张望着,慌忙站起了身子,便往宁心园的方向跑去。

倒是乔音,冷静的掏出了帕子擦着自己的脸颊,眼神阴毒的望着采荷的背影。

采荷一路小跑,刚跑到宁心园门口,一个身影从暗处悄无声息的出来,朝着她微微一笑道:“采荷。”

采荷在九曲桥上已经被惊吓了一次,忽然有个黑影唤她的名字,她的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深深的叩首道:“采荷不敢,采荷不敢。”

乔凉瑾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响在了采荷的耳边:“怎么了?采荷,不认识我了么?”

采荷惶恐的抬起头,瞧见乔凉瑾的瞬间,有些傻眼,竟然是乔凉瑾?她点头,吞了一口口水,回道:“见过大小姐。”

“深更半夜的,去九曲桥那里,做什么?”乔凉瑾并不打算拐弯抹角。

采荷一怔,心中的寒意更甚了,她早已经见识过这个大小姐的手段了,她跪的直直的,只是微微的垂着头。

“嗯?”乔凉瑾的声音似乎又冰凉了几分。

“采荷如果没有猜错,刚才出手伤了二小姐的,应该是大小姐吧,大小姐应该都听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采荷似乎已经考虑好了怎么回答,认真的说道。

乔凉瑾掏了掏耳朵,笑道:“不,我还是不太清楚,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宁心园的被打开,一脸迷糊的阿青站在门口,揉着眼睛望着门口一站一跪的两个人影,问道:“你们是谁呀。”

乔凉瑾笑道:“阿青,是我呀。”

阿青有些惊喜的问道:“大小姐是吗?这么晚,怎么还没有休息,这个是……采荷?采荷,你怎么跪在这里?不是早都去睡觉了么。”

乔凉瑾低头望了一眼采荷,声音里满满的好奇:“我也很好奇,为何采荷会在这里呢。”

阿青连忙让了位置,让乔凉瑾进来,只有采荷纹丝不动的跪在原地,一点都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采荷不是傻子,她知道从乔凉瑾发现了自己所有的举动,她就一直处于被动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恐怕乔凉瑾也已经不在相信她了。

乔凉瑾进了院子,并没有听到身后采荷跟上来的脚步声,她的声音微微的提了起来:“采荷,你想在门口解决问题?”

采荷一怔,心中又是一乱,她如今已经是在相府的人了,怎么都逃不脱一个棋子的命运,她只能缓缓的起身,跟着乔凉瑾的身后走了进去。

屋内传来了郭彩婷的声音:“阿青,怎么了?”

“三夫人,是大小姐来了,还有采荷……”阿青一边说着一边将乔凉瑾往厢房引去。

刚走到门口,郭彩婷便打开了门,她只着了一件中衣,望了望乔凉瑾,眼神便又往身后的采荷飘了过去,声音里都是疑惑:“采荷不是早都已经睡去了么。”

阿青也好奇的点头附和道:“是呀,一个时辰前,采荷就说要去睡觉了。”

乔凉瑾笑了笑,走到了郭彩婷的身旁,手掌在郭彩婷的肩膀上按了按,语气柔和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三姨娘休息,心婷已经睡了吗?”

郭彩婷指了指屋里面,点头道:“是啊,已经睡了,进来说吧,外面风大。”

进了屋里,乔凉瑾坐在了圆凳上,摸着下巴,盯着站在她面前的采荷,她也不问话,只是瞧着,她想要看看到底要多久她才会开口。

“那个……大小姐,请将奴婢送出府吧。”采荷跪了下来,低头说道。

“这话说得,我为什么要送你出去?”乔凉瑾浅笑。

“奴婢是大司马张忠翰和玲珑郡主派来了,原本是想要色 诱大少爷,让他身败名裂,继而让相府名声扫地……”采荷索性放开了手脚,干脆利索的竹筒倒豆子了起来。

“大司马和玲珑居然有一腿?!”乔凉瑾惊讶极了。

屋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了,好像……某人的关注点有些不一样啊。

郭彩婷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拍了拍乔凉瑾的手臂,轻声说道:“我们应该问,为何大司马会这么做。”

乔凉瑾打了一个响指想,笑道:“对了,我们应该关注的是大司马和玉玲珑,不对呀,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会有一腿的啊,玉玲珑不是处心积虑想要嫁给七王爷的嘛,我瞧着七王爷的头顶绿油油的咯。”

想着想着,乔凉瑾竟然“咯咯”的笑出了声音。

发觉屋里的人有些绝望的看着她,她捂住嘴巴,有些尴尬的抬抬手道:“继续继续。”

“没了,我只是想要救出我的弟弟。”采荷坦荡的回道。

“弟弟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大司马府的舞女。”采荷轻柔的回道。

“这些不重要了,你为何一直都不肯下手,这点我很好奇,别说对我哥哥有兴趣,觉得他是好人,你舍不得伤害他,这些话,我是不会信的。”乔凉瑾摆手继续说道。

采荷沉默了半晌,笑容有些绝望:“我知道求你救人的胜算要比做了棋子救出人的几率大。”

乔凉瑾长眉微微的扬起,怎么这个采荷对人性的掌握比她还强的模样。

乔凉瑾揉了揉肉鼻尖笑道:“那么,现在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

采荷忽然拔下了发丝间的簪子,顶在了自己的颈部,声音冷淡却坚定:“奴婢愿意以死来换。”

乔凉瑾望着采荷的眸,她看到她眸里的坚定,她是真的求死,她也是真的绝望了,乔凉瑾微微一笑:“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情,你弟弟死不死又关我什么事情?这天下,人命比狗命还贱,你这个筹码,我看不上。”

采荷倒吸了一口冷气,望着乔凉瑾冰凉的双眸,她知道她没有说谎,在她看来,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她的生命。手一松,簪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乔凉瑾点头,满意的说道:“采荷,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却也是最笨的女子,若是想要救人,我有个办法,你能救回你弟弟,我也正好能好好的摸摸一个人的底子,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一直到谈完了事情,已经是五更时分了,乔凉瑾伸着懒腰从宁心园出来,她匆匆的走在夜色中,想到自己刚才也算比较阴毒的计谋,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忽然又有些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哥哥,毕竟这事儿还要让他配合。

回到了花瑾阁,乔凉瑾戳了戳小鼎,想让天蚕出来,没想到那小鼎里的天蚕睡得很死的样子,一动不动,无奈之下乔凉瑾只能拿出了床底下的草药,将需要的草药配在了一起。

待到准备躺下的时候,门外已经开始亮了,粉黛的声音在院子里想了起来:“大家快点收拾一下院子,今日是圣旨下来的日子,对了,若蓝,准备一些银子,一会给怀信公公。”

乔凉瑾叹息了一声,刚要躺下的身子又坐了起来,这院子里勤快人太多了,让她这个不太勤快的人也没法继续睡觉了。

推开门,便看见粉黛指挥着其他人打扫了院子,她打了一个招呼:“早啊!”

粉黛转身看见乔凉瑾竟然起床了,惊喜万分的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郡主。”

乔凉瑾哈哈一笑,摆手道:“罢了罢了,一个虚名而已。多备点银子,谁来恭喜就给谁银子,咱们啥不多,银子多,一定要让咱们相府都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若蓝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子中放着各种颜色的锦袋,她笑道:“小姐,你瞧,奴婢们早都准备好了呢。”

乔凉瑾不仅咋舌,这小姑娘们,真是七窍玲珑心啊,她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她们就已经安排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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