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你这样子,还武林神话?鬼才信你。”屠百城懒得再看怪人,扭头转向一边。
陆云林跟着转到屠百城面前,双手拨开长长的头发,露出满是皱纹的面孔,道:“怎么?难不成我不像?”
“呵,像极了。”
陆云林听出屠百城嘴里不屑的味道,甚是气愤。其实也不能怪屠百城,想当年,武林神话陆云林不仅功高盖世,更是人人称赞的少年英雄,翩翩浊世佳公子,与此时相比,一个天一个地,任谁都不会相信。
“你跟我来。”陆云林道。
屠百城觉得这老头真是精神有些错乱了,就这么一个囚室,一眼就能看到边,还“跟我来”,难道这一眼就是尽头的囚室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怪人在铺满茅草的角落,拨拉一下,掀起一块地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道,暗道入口仅尺许宽,无法看清下面是什么。
“喂,叫你过来。”陆云林见屠百城不说话,身体更是一动未动,便出声催促。
“你在干嘛?”屠百城有些不耐烦,突见他抱着一块地板立在角落,很是奇怪。
“你来不来,不来我可就出去了。”
什么?可以出去?他说的可是真的?屠百城一个激灵,有些不可置信,这里守卫森严,四周石壁特意加了钢板,坚硬异常,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快点,快点。磨磨唧唧的。”
“来了。”屠百城警惕着走到角落,“咦,你在哪里?”
进入暗道的陆云林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屠百城的脚就往下拽。
屠百城噗通一声掉进暗道里,摔了个七荤八素,周边黑嘛嘛一片,站起身,“咚”的一下撞在地板上,痛的直摸脑袋,道:“哇靠,这是哪?”
“蹲下身过来,跟着我。”陆云林道。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屠百城隐约瞧见前方一团什么东西,正慢慢的远去。
屠百城分开双手摸着暗道,慢慢移动着。
盏茶时间,终于看到了亮光,屠百城加快速度,这暗道太特么痛苦了,又窄又低,连碰好几次头,脚都快麻木了。
出了暗道,屠百城见怪人远远的直朝自己招手,便跟了过去。
陆云林推开一扇石门,屠百城顿时惊呆了。
整个石室,除了酒坛还是酒坛,唯一的一处不同,就是壁上多了一个长长的木盒。木盒纹路奇特,看不出是天然生成或是人力所就。
酒坛大小不一,女儿红,竹叶青,屠苏,红曲,种类繁多,应有尽有,感情这里是某个大户人家藏酒的地方。
“来,尝尝看。”陆云林随手拿起一坛女儿红,扔给屠百城。
屠百城信手接住,扯开封口,一股诱人的馥郁芳香扑将出来,微闭双眼,鼻头急吸,香远而浓烈;浅尝一口,醇厚甘美,酸、甜、苦、辛、鲜、涩六味俱全,透渗心脾,不由连连称赞。仰起脖子,再喝一口。
“怎样?过瘾吧。”陆云林眉飞色舞的说道。瞧着屠百城的样子,就已知晓他的感觉。况且,他对自己的藏酒别具信心。
“好酒,好酒。”屠百城已经有些迷糊,怀抱着半坛女儿红,歪坐在地。
陆云林不再管屠百城,抱着一坛藏了十年的屠苏酒,自个儿喝起来。
屠百城一觉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
头枕酒坛,酣然大睡的陆云林倒在石门旁,邋遢的样子活像老叫化。
屠百城使劲睁开眼睛,见怪人已睡着,歪过头,看到了挂在石壁上的那个长长的古朴的木盒。
屠百城摇头甩去醉意,扶着石壁起身,踮起脚尖双手取下木盒,分量不清,不晓得里面藏的什么。
好奇心驱使着,木盒被打开,一柄长剑卧在其中。
剑鞘呈青黑色,脉路清晰可见,状似符咒,更像龙纹。屠百城将剑鞘拿在左手,右手握住剑柄,稍微用力,“锃”然清响,光芒乍现,原本昏暗的石室瞬间明亮了许多。
此剑长约三尺,重越三十两,剑柄细刻游龙,刃如秋霜,寒气逼人。
屠百城右手持剑轻划,寒芒过处,酒坛从中破为两半,石室中顿时酒香四溢。
“好剑。”屠百城回手将长剑展于眼前,忍不住手指轻抚剑身。
“呀。”手指吃痛,鲜血从划开的口子流出,滴于剑身,竟被剑身吸收,隐没不见。
片刻后,剑身寒芒更盛,隐约有嗡嗡龙吟之声。
陆云林眯着的眼睛突地睁大,他再不能装睡了。自己的配剑竟然认了其他人为主,这还了得。
陆云林跳将起来,出手抓向龙渊剑。
屠百城只觉眼前一晃,手中剑已不翼而飞。
“哼,乱动别人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你的老师没教过你吗?”陆云林握剑的右手微微发抖,龙渊剑饮血认主,自己已经快不能控制了。于是,又一个闪身,拿起青黑色的剑鞘,快速将龙渊剑插入其中。
“啊。”屠百城还未回过神来,石室又变的昏暗,只是多了那个怪人站在对面,而且他手中还拿着自己刚刚得到的宝剑。若不是手指还在疼,定然以为是在梦中。
龙渊剑入鞘,不再振动,回复往日的平静,再次沉睡。
陆云林将龙渊剑连鞘放于木盒中,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师从何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屠百城被对方连珠炮似的发问,搞的莫名其妙。
“你真的是那个武林神话陆云林陆老前辈?”屠百城反问道。
“哼。”陆云林重重哼出声,不答话。
屠百城只好自报家门,道:“晚辈屠百城,师从名剑山庄一剑震江南徐震……”
“你姓屠?”陆云林出声打断。
“是。”
“不老先生屠云飞是你什么人?”
屠百城摇摇头,自己没有听说过此人。
“川中二侠的一侠屠洛呢?”
屠百城还是摇头,仍然没听说过此人,甚至除了自己姓屠之外,再不知还有谁是姓屠的。
“你爹你娘呢?”
屠百城摇摇头,对于身世,自己知晓的并不多,小时候问过师父师娘几次,他们总是含糊其词,后来也就没有再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