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烈,我们在这---”哭喊声从洞口处传来,雪刺洪烈回头一瞧,见绵户度和失礼蒙搀扶着阿布利踉跄走出山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嚎叫。
“别哭!”雪刺洪烈焦急地喊道,“你俩有点出息,仔细听我说话。”
“阿布利怎么了?”
俩人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
“怎么还昏迷不醒呢?”
“我们也纳闷,那两个女的给他吃了一粒东西后,就变成这样了。”
阿布利看起来伤的不轻,脑袋耷拉着,浑身瘫软如泥。
药命葫芦上前仔细查看,见他眼球通红,手心发黑,心里明白了,这是中毒的症状。忙吩咐道:“赶快将他放下,必须马上清毒。”
阿布利背对着葫芦老头盘腿而坐,双臂垂于膝盖上。
葫芦老头气运丹田,真力运于双掌,猛然推出,喷射一股浑厚紫光气浪射向阿布利。
阿布利身子被震得猛然一直,血液随着体内能量循环上涌,越旋越快,“噗!”喷出一口紫黑血液,昏迷的阿布利苏醒过来,慢慢抬起头。
“我这是怎么了?”阿布利有气无力问道。
“你被阴阳双煞下了一种非常厉害的盅毒,此毒一旦进入人体血液,很难将其逼出根除。”药命葫芦说道:“我这次给你疗伤,也只能占时终止盅毒继续浸入血液,但因为已经有部分盅毒侵入,如果想彻底根治清除,还得找阴阳双煞才行,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阿布利一听,脑袋一歪,再次昏迷。
“非得找那两个女子才能解救阿布利身体里的盅毒吗?”雪刺洪烈对那两个妖艳恶女还心有余悸,当然不想再一次与她们有任何瓜葛,可万一非得有求于那两个恶女,他该如何向阿布利的父亲交代呢。
药命葫芦摇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这种盅毒的解药,能维持不再发作就谢天谢地了。”
“啊?”几个人闻后大惊,“这么说阿布利如果碰不上那两个女子给他解药,那他就得一辈子忍受盅毒的困苦了?”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奇迹不是不可能发生,就看他的造化了。”葫芦老头倒出一些药水,给阿布利喝下,“一会儿就能彻底清醒。”
雪刺洪烈内心十分愧疚,这次实在不应该冒险前来大虫谷,不但自己差点丢了性命,还让兄弟们遭此大罪。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道:“咦?为什么只有阿布利被施毒,而你们却没有遭到阴阳双煞的伤害呢?”
“唉!”绵户度叹了一口气,“别提了,事情说来蹊跷。”
原来:
雪刺洪烈去了大虫谷后,三人在上面等着很无聊。
阿布利开始有规律地吹起鹿哨,哨音清脆悦耳,悠悠绵长,似乎在倾诉一段爱情的誓言。这种技术是阿爸教给他的,小时候也作为一种玩具逗他玩耍。
可没想到,正是这个鹿哨声,勾引来一只雄性犴大犴。
犴达犴体型硕大,走路都有些打晃。三人见时机成熟,拉弓上箭,“嗖!嗖!嗖!--三箭齐出,命中两箭。
受伤的犴达犴掉头就往山林里仓皇逃离,三人开始在后面狂追。阿布利身形飞快,追赶一个受伤的犴大犴还不再胯下,不一会功夫,他竟然抓住了一只后腿,拼命往回拽。
正在这个时候,犴大犴突然被一股凌厉的外力震飞,紧接着天空飘来两个妖艳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也不知道那两个女子施展了什么妖术,三人迷迷糊糊跟着她们进入洞中。
咳!咳!阿布利咳嗦了两声,渐渐恢复了知觉,精神慢慢好了许多。
“那后来呢?”雪刺洪烈接着问道。
“后来,我们听到那两个女子说,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是稻草人重叠的时间,到那时,她们每人再吸纳一个人的精髓就可以将阴阳双煞功力练到十层,到那时她们的武功就会无敌天下。本来这两个女人出洞准备寻人的,正巧碰到三个人抓犴大犴,于是顺势掠走。在洞里,那两个女子看阿布利眉清目秀,身材匀称,身手灵活,是块练武的料。于是商量,将他收为关门弟子,将来也好有个传承,了却她们大半辈子的心愿。但是,她们怕阿布利趁着吸纳精髓练功的时候逃跑,就事先给他喂了一种药丸,还点了几下穴道,他便成了刚才那般模样。”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阔野的大森林里寂静得只能听见马蹄声,几个人是不迟疑,匆忙往家赶路。
“大家快看,火把!”走在最前面的绵户度兴奋地喊了起来。“可能是亲人来找我们了。”
猜的没错,雪刺奇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几个人。
见到这些私自狩猎的家伙,雪刺奇慌张的表情开始变得愤怒,进而开始吼叫。
“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难道吃了豹子胆吗?赶快下马!”
几个人见事情不妙,吓得赶紧下马。
雪刺洪烈慌忙跪在地上,准备认错受罚。
“说!是谁带的头?”雪刺奇铁黑的脸庞,现在看起来更黑了,简直就是锅底黑。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头谁也没言语。
“快说!”雪刺奇声音越来越大,像似一个炸雷。
几个人被震得直哆嗦。
雪刺洪烈跪着向前蹭了一步,低声认错道:“阿爸,是我带大家去的。”
雪刺奇气得手直哆嗦,声音都颤抖起来,“洪烈!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今天我要家法处置。”说完,手拿马鞭子,气冲冲走到雪刺洪烈跟前。
“我今天抽你十鞭子,让你长长记性,下不为例!”
“啪!”一鞭子下去,后背出现一条血印。“不和父母商量,偷着来狩猎,这是大忌。”
“啪!”两条血印。“鼓动他人犯错误,罪加一等。”
“啪!”三条血印。“带着大家到危险的地方狩猎,更不可饶恕!”
啪!啪!啪!鞭鞭都抽出血印。
雪刺洪烈很有刚,至始至终都咬紧牙关,没吭一声,也没掉一滴眼泪。
失礼蒙吓得磕头替雪刺洪烈求饶,哭着说道:“叔叔,你就饶了他吧,不是他的错,都是乌林哒出的主意。”
“你给我闭嘴,小兔崽子,回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失礼蒙的父亲厉声喝道。
阿布利强挺疼痛站直身子,倔强地朝前面十几个大人说道:“这都怨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千方百计说服我们当英雄娶乌林哒,我们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怎么敢违背你们的意愿!”
呵呵呵---从人群中走出一人,笑眯眯来到阿布利跟前,此人正是阿布利的父亲,阿梅鲁。
他轻拍了拍阿布利的肩膀,收起笑容道:“好小子,不愧是我阿梅鲁的儿子,能到大虫谷走一圈,那就是英雄。”“雪刺奇,年轻人么,可以放纵一些,总不能让他们忍气吞声地生活下去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射出了一种别样的目光,看起来让人有些不自在。
雪刺奇慢慢放下皮鞭,拱手歉道:“阿梅鲁,由于我儿子的过错,让阿布利受伤,实在对不起,在这赔罪了。”
“呃,没关系,虽然我这个曾经尊贵的酋长如今沦为一介草民,但阿布利身体里始终流淌的毕竟是部落酋长的血液,对待下等人的过错当然不会在意。”他走到雪刺洪烈跟前,挤着牙缝硬生生说道:“雪刺洪烈,你一定要记住,在阿布利面前,你永远是下等人。”顺势夺下雪刺奇手里的皮鞭,狠狠地扔到地上,随口丢出一句:“家法回家用去,别在这装腔作势,好像盛气凌人的样子。”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吧,赶快上马!”
雪刺奇没有理会阿梅鲁说的那些话,自从女巫预言乌林哒将成为这片广褒土地之王的妻子,几乎所有的猎户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娶到她,尤其阿梅鲁现在见到他就像见到了仇家,而且公开鼓动村民挑起事端,阻碍选举部落酋长的行动。
但是阿梅鲁确实说对了一句话,让自己的孩子娶到乌林哒,这样的私心雪刺奇有,而且还非常强烈。他觉得有朝一日雪刺洪烈真能娶到乌林哒,是他的福分,是大地黑鹰将含着的一粒种子播撒到这里,赐予吉祥。
他看了看身后的十几个人,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雪刺洪烈,抬抬手语气舒缓说道:“走吧,今天的事情到此打住。”
药命葫芦将药水浇洒在雪刺洪烈的后背上,使其疼痛渐渐减轻。
“这位是?”雪刺奇问道。”
“阿爸,是葫芦爷爷,他的神雕救了我的命。”
“原来是救命恩人,幸会,幸会。”雪刺奇拱手致谢。
“没什么,我和神雕还要讨扰十天半月,你不会嫌弃吧?”
“哪里,哪里,求之不得啊。”
深更半夜,众人才回到村落。
乌林哒已经熟睡,屋内油灯还一闪一闪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