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铁骑远离呜骨喇的势力范围,三线汇聚,随即向达末娄方向席卷着尘烟飞奔而来。
夜袭呜骨喇阵营,总共死伤二十人之众,这对于雪刺洪烈本来就将少人稀而言,也算是不小的损失。
掰指一算,整整三个月过去。雪刺洪烈率领一众黑水铁骑,终于来到了达末娄村落。
雪刺洪烈站在村边山岗上远眺前方,千户人家,麟次排布。心里暗暗赞叹,达末娄这片地域确实是龙脉之地啊,竟然引来四面八方之人定居于此。
“小首领,你们村子很会建设房屋嘛,竟然建成了一个太极图。”索无用脑子里的地图没包括达末娄,对此地他也不甚了解,模糊中感觉这里怪怪的。
雪刺洪烈仔细观摩,确实像索无用所说的,村落被人为分割成两部分,中间线由房屋自然割开。
雪刺洪烈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分割线的东面是自己家所在地区,而西面是阿梅鲁的所在地区。两地现在矛盾重重,就差拔剑弩张了。
正在看着,远山处的女巫家好像围了好多人,而且越聚越多。
雪刺洪烈赶紧说道:“索爷爷,我们先去女巫家看看情况,那里可能正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不能围了那么多人。”
“好,我们过去看看。”说完,队伍马不停蹄直奔村边的女巫住所。
此时,女巫家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而靠两侧站立的几百人,手里都拿着棍棒,似乎一会儿就要开练。
阿梅鲁和雪刺奇分坐在女巫对面,村子的几位长者正围着说话。
“智者女巫,村子组建兵卒已经整三个月,算起来也得有三百兵卒吧,应该说,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的组建计划。“
“而且,有个棘手的事情,周边的很多部落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有些部落已经不大不小的开始骚扰我们了。”
“所以,我们达末娄不能群龙无首啊,必须马上推举一个首领,带领大家共同抵御入侵。”
“对呀,我们总不能等到敌人杀过来再商讨这件事情吧。”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几位长者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唾液横飞。
有一位长者站出来,朝众人说道:“依我之见啊,阿梅鲁曾经是首领,有领导才能,而且德高望重。咱们达末娄上上下下谁最能招兵买马,非他莫属。推举阿梅鲁为首领,定能兴我城邦,抵御外侵。”
“不行,不行,”一位长者也站出来反对道:“阿梅鲁原来是铁索部的首领,他属于外来户。而我们达末娄最具影响力和号召力的人选,非雪刺奇莫属,况且,这次招兵买马也不输于阿梅鲁。”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阿梅鲁余光瞄了一眼雪刺奇,又瞟了一眼众人,说道:“我阿梅鲁是铁索部的首领,这是事实。但达末娄收养了我,我对达末娄更是刺胆忠诚,日月可鉴。现在形势所迫,如果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谁愿意组织村民起来打仗呢。”
女巫半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战争已是不可避免,大敌当前人人有责,而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一个首领。”
“对啊,智者说得对,必须推举一个首领啊。”
七个长者之中,五个已经起身,走到女巫跟前,躬身说道:“智者,就目前而言,也只有推举阿梅鲁来当这个首领了。”
剩下那二位也赶紧起身,说道:“智者,不能推举阿梅鲁当首领,一个外族人怎么能带领我们达末娄人呢。”
阿梅鲁凶光渐露,向旁侧的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
女巫睁开眼睛,说道:“二位,你们推荐谁当首领呢?”
“推举雪刺奇为首领,他既是咱们村最优秀的猎人,也为组建军卒立下汗马功劳,只有他才是名副其实的首领。”
“放肆!”几个大汉大喝一声,将牛耳刀“啪!”地往那二位长者脚底下一扔,嗡嗡作响。
吓得二位长者浑身颤抖了一下,慌忙坐回原位置,不再言语。
“既然,大家有这个心愿,那就推举阿梅鲁当首领。”五位长者纷纷表态,而身后大部分村民也表示支持。
阿梅鲁这三个月没少下功夫招兵买马,并且纠集了一些武林人士,看来,他是想凭借人多势众,一举拿下首领这个位置,为实现他的野心做好铺垫。
阿梅鲁阴阴一笑,说道:“既然大家推举我当这个首领,那我得说明白,我是不想当的,但为了实现大家的愿望,这个首领,我干了!”
“好!好!”众人附和。
另外一侧村民愤愤地啐了一口痰,暗暗骂道:“什么东西,昧着良心说话。”
女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那些虚伪的嘴脸。
“不行!”一个声音像炸雷一样,突然响起,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恐地朝声音方向望去。
一个身穿光明铠甲的年轻人,手持一杆赤魔枪,骑马走来,身后整齐而列威武铁骑。
雪刺奇回身一看,惊喜万分,“洪烈,真的是你!”
雪刺洪烈向父亲点了一下头,接着看向众人说道:“达末娄的首领,只有我父亲最适合,如果谁还一意孤行,狗仗人势的话。我手中的赤魔枪绝不答应!”说完,单臂一挥,赤魔枪燃起熊熊烈焰。
众人吓得倒退了数步,被神奇的魔法惊得目瞪口呆。
村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三个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成长为一名无谓的战士,一位铁血勇士。
“都散开!”黑水铁骑如雷般的喊声,吓得众人鸟兽状四处散去---
阿梅鲁见势不妙,转身快速离去,消失之前回头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留下一地怒气。
女巫睁开双眼,眼角流下几滴酸酸的泪滴。她苦苦地盼望了三个月,每一分每一秒,都希望这个年轻人出现在达末娄,拯救这个即将大难临头的部落。
而今,他终于出现了,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女巫声音有些沙哑,缓缓说道:“洪烈,过来,让我看看心目中的英雄。”
雪刺洪烈屈身跪倒在女巫身边,轻轻说道:“我们的智者,洪烈回来了。”
女巫点点头,颤抖的双手抚摸着雪刺洪烈的面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四周,努力寻找着。
雪刺洪烈明白女巫要找的是什么,说道:“智者,乌林哒暂时留在了孤岛,还当了黑水靺鞨的将军,非常安全。”
女巫脸露失落之色,喃喃说道:“苦命的孩子,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当多久。”
雪刺洪烈没明白女巫说的话,问道:“智者,您在说什么?”
“我是说,乌林哒在孤岛并不快乐,这里才是她的家---”
雪刺洪烈咬咬嘴唇,点头说道:“我们的智者,我一定会把乌林哒接回来,请您放心。”
“好,好,洪烈终于长大了,就像森林里的一头雄狮。”
女巫可能累了,双眼微闭,一只手慢慢地转动念珠。好一会儿,才定下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人,从你拉开弓箭那一刻起,就不在是猎人,而成为了一个战士,成为了达末娄这片土地上的一个勇士。”
女巫再一次睁开双眼,仰望天空,张开双臂语气颤抖地说道:“上天让我们在这里生存,却要逼迫我们成为这里的主宰,可我们现在还是羔羊---”
雪刺奇明白女巫的意思。雪刺洪烈搬来了救兵,直接导致阿梅鲁计划破产。狗急跳墙的阿梅鲁一定会趁雪刺洪烈羽翼未丰满时发动战争。
“我们的智者,您是说阿梅鲁很快就要与我们打仗吗?”雪刺洪烈问道。
女巫的内心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因为她知道,终于有人能够了解她的内心所想所悟。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孩子,她始终认为,雪刺洪烈一定能成为英雄,而且是个有智慧的英雄。
“雪刺洪烈,带上狼王戒指。”女巫将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戴在雪刺洪烈的拇指上。
“这枚戒指跟了我多少年,我已经记不清了,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有智慧的勇士。”她有些老了,岁月虽然没有带走她的智慧,却无情地消耗着她的年轮,还有那沧桑的脸庞。
雪刺洪烈跪地磕头,感恩智者。
女巫起身扶起他,不忘提醒说道:“要打仗了,不是和阿梅鲁,也不是和铁索部打仗。”
雪刺洪烈顿生困惑,禁不住问道:“智者,难道不是和阿梅鲁打仗吗?”
女巫摇摇头,“不是,你们现在都打不起来。”
“为什么?”
女巫走动一下,慢慢说道:“如果今天你不回来,那么达末娄的首领就是他的了。庆幸地是你回来了,还带回来黑水铁骑,他决然不敢和你动手,况且阿梅鲁本身的内部矛盾还没有平息,他不可能过早暴露意图,将自己推到被动局面。”
“可我没明白,智者所说的打仗,是跟谁打呢?”
“索离部。”
“索离部?”众人齐声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