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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副官

接下来没过多久,这些新兵们接受了格斗技巧的训练。

赵火虽然和姜寒比试时被揍得很惨烈,但这些新兵,却没有几人能打过他;他已经一改原先大开大合的打法,灵活快速的战术让很多对手吃亏。虽然他在新兵中年纪最小,但因为本来就有一点基础,加上悟性极高,格斗技术甚至强过很多的成年新兵。

“以他现在的发展速度,成年时,‘飞星’将只有我是他的对手了。”姜寒曾经如是说。

两个月后,新兵们终于领到了自己的战马,还有了第一把武器——马刀。战马是骑兵的第二生命,所有的骑兵,都对自己的战马无限爱惜。

骑兵都不是只有一匹战马的,通常一主一副。

赵火得到的是两匹枣红色的马驹,其中一匹只有两岁,离成年还差一岁,略小的体格刚好适合同样没有成年的赵火,但它目光极其机灵,而且体态神俊,想来不是凡品。而且对比其他战友的,没有一只如此超群。赵火非常喜欢,给它起名“炎蹄”。炎蹄虽然尚小,但是在训练中从来没有落在别的战马之后,想来成年时,会是一只极优秀的宝驹。

“希望你能对得起我送你的这个好马呀,赵火。”姜寒远远地看着赵火抱着炎蹄的头一个劲地摩挲,轻声道。

有了马,骑射、马术,还有军事战术等等内容的训练也展开了。一年后的考核,因为赵火拼着一股超过姜寒的决心,所有课程都不落人后,军事战术方面,更是拿了第一;而格斗则是第五。

因为他所展现的实力,所有新兵都已经对赵火有了敬意,毕竟,军队中历来尊敬有实力的人;而且时间一久,大家各自的出身早已被“新兵”这个共同的身份所渐渐淡化,当然这也有姜寒言论引导的功劳,如今这些新兵们,已经彼此成了兄弟。

现在他们再也见不到刚来时的影子,个个目光犀利,体形矫健,只要看了那眼神,就没有人会对他们的战斗力产生怀疑。

姜骁亲自检阅了“飞星”新兵的操演,他也能看出“飞星”的实力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大为赞赏了姜寒。这一年来,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但姜骁清楚,以他的状况,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只怕生命就要到头了。

姜寒微微一笑:“这些新兵,绝大多数,只要见过一次血,就是真正的精锐了,铁骑所踏之处,将无往不利。”

“我能看出来。”姜骁点头。

姜寒低声道:“公子,您现在也可以看到,赵火就像一只急于试试自己新生獠牙的小狼崽子。”

“哈哈哈哈!”姜骁忍不住大笑。他注视着远处队中的赵火,目光锐利,十三岁的脸上表情沉静如水,已非一年前的少年可比。姜悦确实做到了当初的承诺。

姜寒又补充道:“也没有一个‘飞星’的新兵,比他受的操练更狠。”

新兵训练完成了,正式的装备也分发下来了,一身重铁甲,还有一身轻铠。武器则是弓箭、轻弩、匕首、马刀、盾牌、长矛各一。

“飞星”是一支混合骑兵营,他们基本精通各种骑兵战术,战场上可以依照实际需要,随时使用合适的武器以应对敌人。

建木大陆上骑兵的发展,本是受北地胡人的影响。大夏国内,骑兵的战术只有几百年的沉淀,但胡人的骑兵战术却极其成熟,他们一般都是轻甲,敌人较远时,可以马上射箭,近了,可以用马刀肉搏。

正是因为这种灵活的打法,反而让大夏国发展出的重甲兵极其吃亏,因为他们的灵活性远不如轻甲骑兵,只要对方拉开距离,就一定很难讨到好处。所以,“飞星”吸收了他们的战术特点,也保留了重骑兵的特色,可以应对各情况,但不是简单的重甲兵。一名“飞星”成员训练合格,所花费的时间也超出普通的大夏国骑兵。也正是因为训练不易,“飞星”的人数一直很少。

仅仅一年的时间,这些新兵只不过是“合格”,他们接下来还要每天接受严酷的训练,提升战斗力。

赵火抱着新得的装备高高兴兴地回到营房,立即换了那身轻甲,然后和同室的战友出去玩耍。

远远地,他看到一队已经换上平民装束的“飞星”成员从营门走出去。

“他们是放假了么?”赵火奇怪地问。

一个叫孔诘的战友立即说道:“不是的,这些是退役的前辈,也有一些是这次训练之后,不合格的新兵。”

“退役?”赵火一愣。

“是啊。”孔诘说道,“你没听说过吗,‘飞星’成员超过二十八岁,如果是普通的士兵,就可以退役了,而那些士官,可以自己选择是否留下。”

赵火的心里突然一亮,他最近离开的心思已经越来越强烈了,但在姜寒的军中学到了这么多,突然就逃掉,他还不是那种不讲情义之人,所以无法这样做。另外,他对姜寒有一种很复杂的好感,他走不了。

“嗯……留到退役,倒也是个好主意,”他想,“这样离开的话,也是两不相欠,要说青春,偏偏我的就是无限,何必在乎这些年呢?见识见识军人的生活也好嘛。”

于是,他逃亡的念头暂时打消了。

他又猛地想起阿卡金临终给他的项链,心中一暗,这个汉子如果不死,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战友了,只是,这个项链可不能等十多年才送去呀……

军中服役一年后,可以请假,但新兵的假期远不够他去楚国一个来回的。

这一直是赵火的一个难题。

“听说新兵训练结束后,接下来就是重新分派小队了,说不定我们四个要分开了。”孟和说道。“还有,赵火,你正式合格了,上面会统一去掉你们的刺字。听说这次全部的奴隶都得了不错的成绩,没有一个被淘汰的。”

赵火微笑,这些奴隶上过战场,知道练出一向本事对保命的重要性,同时,这也是他们唯一出人投地的机会,哪个会不拼命啊?所以那些饭后休息时间仍在苦练白天训练内容的,多是奴隶。他们再苦现再累也不肯掉队。这种心情,普通的新兵是理解不了的。

就在此时,一骑快马突然跑了过来。那马上之人是一个“飞星”的士官,也不和他们客气:“你们之中,哪个是赵火?”

“我是。”赵火站了出来。

“统领要见你,跟我走。”那个士官说道。

五分钟后,“飞星”的主帅营里,赵火出现在了姜寒的面前。

姜寒仔细地打量着现在的赵火,和一年前相比,赵火的身量明显长成了一些,也壮实了一些。先前就很明亮的眼睛,如今更加锐利,还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冷静。一身轻甲,倒也有十足军人的味道,只是看起来仍然太小,所以总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赵火,”姜寒首先开口,“这些新兵里,你的战术成绩最好,你以前是太史之子,读过很多书,是少数可以培养为军官的成员。只是你虽然很努力,但毕竟只有十三岁,上阵杀敌,似乎还早了一点。所以,我的意思是,”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火:“你,先做我的副官。”

姜寒接着说道:“我本来有两名副官,成无忌和樊然。樊然在沂水那事时战死,现在只有成无忌一个人。我打算留你在身边,让你跟着我学习,过几年放手让你做一名高级军官,你看怎样。”

做姜寒的副官!赵火心中不禁一颤。

副官,并不是军中副将,没有实权,主要是负责代主将发布命令,也可以在战前向主将提出自己的战略战术。关键是,跟在主将身边,眼中所见,所学,一般的中下级军官是没有机会见识的。所以副官虽然仍是普通士兵的身份,但却是可遇不求的机会!

老实说,赵火真的动心了。

他的眼中有了兴奋的神色,立即跪下:“属下甘愿为统领效劳,一切全听统领吩咐。”

因为成了姜寒的副官,赵火享受到了独自拥有一个营房的待遇。把自己的东西搬过去后,赵火第一件事就是去喂马,炎蹄此时已近成年,尽显良驹的不俗风范,赵火对它极其疼爱。

“真是好马。”背后传来人声。

有人不知不觉地摸到自己的身后,赵火确实全部身心都投入在受马身上,但也不禁暗骂自己大意,连忙回过头来。

一名同样是“飞星”成员装束的青年士官负手站在他的身后,向他微笑。他的个子不高,相貌平淡无奇,但眼中精光流转。赵火感到他的目光颇为友善。

赵火的眼睛不禁眯起来,这人身形并不强壮,但看得出,他的体格,既不过于瘦弱,也没有一身肌肉的累赘,每一部分的肌肉都很完美,关节呈现出恰到好处的粗细,甚至有点细腻。

赵火立即意识到他是个真正的高手。因为,这种体形,是力量和速度、柔韧性最最完美的平衡,只有真正的苦练才能达到的境界,而这样的人,才是对打时最为可怕的对手!

或许这样的对手,就是自刁民有心,也不一定能发觉。这是实力的差距。幸好他是自己的战友,如果是敌人,一定是个极其危险的人!赵火不禁肃然,连忙问道:

“阁下是……”

那青年武官伸出友手:“赵火,很高兴认识你。今后我们会一起共事,我叫成无忌,姜统领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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