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个声音总在说讨厌的事,可是今天她却觉得这个声音很温柔,她也好想去找“他”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顺从地开门,下楼,动作熟练,路也熟悉,好像这些她早就知道了一般。她一阶一阶楼梯走下楼,从消防通道出了冬忍大厦,沿着马路一路向着那栋挂着CC招牌的大楼走去。
路上有些东西她觉得异常熟悉,虽然仔细一想就会头疼,可是她禁不住这种诱惑,心底深处她好想知道些什么。她抚着头疼的地方,脚步开始有些散乱,可是她依然坚持,直到到了目的地的大厅。
看着旁边的柱子,她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影像,这次不止头疼,连心也狠狠地疼起来。不自觉地眼泪泛出眼眶,一滴一滴落到她正跨上的台阶上……
她的手挪到胸口处,好似那里才是最痛的地方。
刘哲和一行人正从大厅那边走出来,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脚步不稳,唇色惨白,心心念念的女子。张农的人呢?白岭山的人呢!都是怎么照顾她的!她怎么来了!难道是展锋的试探还是……她自己反抗催眠的结果?
他没办法想其他的,因为楚冬忍晕倒了。才踏上最后一步台阶,身体摇摇晃晃地正要往后倒去,他再没办法想其他的,思量危险指数。只像苍鹰一样冲出去,稳稳地将人从危险中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密不可分。
跟在总裁身后的一行人暗自惊讶,不过也不敢置喙。只呆呆看着总裁将人打横抱起走进总裁专属电梯。
刘哲将人放到床上,就叫来医生。然后将白岭山狠狠地骂了一顿。
白岭山无辜地辩解道:“她一路都没有危险啊,谁知道一遇到你就要晕倒……而且我们的命令是暗中保护啊。而且谁知道她失忆了还这么聪明地从消防通道避开了她自己公司的人。”
“哼,这件事我先记着。不说了,催眠术的专家到了没?正好她在,我们也不用费心将人送到冬忍去,直接带人过来给她看看。”
“嗯嗯,我亲自来机场接的,等会就把人直接送到公司。”
挂了电话,他看着虚掩的房门,心弦一动。轻轻走进去,医生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轻声说:“没事,可能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身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他点点头,秘书就将医生送了出去。留下他和她两人。
她瘦了,大约是没睡好,有很明显的黑眼圈。他的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看到她颈脖处一些还没痊愈的淤青,他的心一沉,手一翻用指腹摩挲着淤青的地方。也许是动作有些重,她迷迷糊糊地醒了。没有焦距的眼神在看到他的时候像是闪了一下,只呆愣地看着他。男人也静静看着她,放在她颈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她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认识,可是她却就是知道他是她要找的人。花了几分钟才做了这样的肯定,她有些急匆匆地坐起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颈旁。只重复地说着“我找你”这样的话。
男人同样不解,可是他却心疼了。他安抚着她突然有些颤抖的脊背,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只能重复地回答“我在”这样的话语。一面心里想着她真的瘦了好多……
门外,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情况的袁衫衫,气的浑身发抖,指节泛白。扭头就往外走去,送医生下楼的秘书回来看见,心里一跳立刻迎上前:“夫人怎么来了?才来的吧?我去倒茶。”
袁衫衫冷冷道:“不用了,总裁不在,他去哪了?”
秘书心里舒了口气立刻道:“总裁说出去一会,等他回来我立刻通知他。”
袁衫衫嘲讽地笑了笑:“好。跟他说我带了汤,记得给他热热喝。”
“好的。夫人慢走。”
秘书看着人进了电梯终于彻底放松了。然后将办公室的门关好。决定总裁没出来前,她是哪都不去了。
展锋看着疾步的袁衫衫脚下不稳差点摔倒的样子,笑了笑。然后下车走过去打招呼道:“夫人。”
袁衫衫心里愤恨不已,扫了一眼展锋只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抬脚就想走,却被他的话吸引住。
“夫人,总裁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没有拆穿保留了最后一点情面。您可不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袁衫衫只觉得世界的一角都开始坍塌,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怎么吃的饭,怎么上的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世界彻底毁灭了,她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他知道她是假的了,所以再不会爱她了!所以他最近才对她特别好,不是爱!是怜悯!
当展锋定时到达冬忍大厦时,张农才知道楚冬忍失踪。展锋只淡淡道:“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农正在打电话,看着展锋的捉摸不透的背影,心里紧了一下。
展锋在他眼里一直是个有规矩的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话不多,可是做事可靠,平时也没什么存在感。
现在怀疑道他身上,张农有些忍不住想他到底和刘哲有过怎么的过节?为什么要蛰伏在刘哲身边这么久?又为什么要伤害早就变成楚冬忍的陆楚楚?如果他跟刘哲有私怨,那之前还是陆楚楚的时候不是有大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张农不禁寒了一下,难道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在暗中谋划了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了张农的思绪,他立刻回神,现在还是要先找到人再说。
这边周清找美国方面要到最权威的专家,却发现人都已经过境到了中国,并且去了CC!他也来不及通知张农立刻一车开到CC。下车就直奔电梯处,因为有过上次的事,保安已经认出了他,立刻拦住他。
周清本不想在这里闹,只想找刘哲把专家要过来。刚拿出电话就接到张农的通知,才知道楚冬忍失踪的事。啧了一声,转身离开赶回冬忍大厦。
与展锋擦肩而过。展锋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也不介意,只笑了笑然后往监控室走去。
与此同时,CC总裁办公室俨然成了一个战场。几个外籍专家,两个翻译,正在收集、记录楚冬忍的各项数据,好为她诊断并找出可能解除催眠的方法。
她在他怀里很乖,话有些语无伦次,但至少还是配合的。
展锋在监控室里,看见屏幕里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监控画面,然后将机器的线拔掉,从手机上接到显示器上,画面抖动了几秒钟就固定在了总裁办公室内的画面。他满意地弯了弯嘴角,然后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画面就切换到卧室内。
专家正在拿画了一些图形的纸张让楚冬忍分辨,男人在一旁软声哄慰。他低垂着头看不真切表情,但是动作很轻柔,摸着她的头,嘴凑在她耳边,样子亲昵而没有任何做作。
显示器中男人露出的脸部线条很放松,展锋经过特殊训练一眼就能知道这个表情就是真实的刘哲。他没有再继续,利落地拔掉线,接回原来的画面。而外面的保安也正进来。看到展锋礼貌的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刚才周清想硬闯的事。
展锋简单地交代说下次直接请示总裁,毕竟那人是和CC有合作关系的W集团董事长。保安感激展锋的提点,还说下次请吃饭,他只笑笑就离开了。展锋坐到车上发了封邮件。
同时,在家发呆的袁衫衫听到手机响,被惊地一弹。木讷地拿起手机接电话,之后她惊叫着捂住嘴。然后匆匆离开了家。
袁衫衫一路疾奔往医院,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刘父出车祸。混乱中,无意间甩掉了白岭山派出的监视的人。因为袁衫衫不过是一般的女人,他派的人也没有很专业,路上跟丢后,那人立刻跟白岭山回报。
白岭山听了吩咐说:“找人查查她的电话。”
当袁衫衫赶到医院,电话里说的病房里干干净净根本没人。她懵了一会,刚想去前台问问,就被人拉进去了。来人正是展锋。
她惊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爸出事了!”
展锋似笑非笑:“叫的真亲热。不过也不知道能叫多久?”
袁衫衫一愣,然后像是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看不过去。你霸占这个身份扮假这么多年,对他真心实意,可是他却对你三心二意。不觉得不公平吗?”
袁衫衫没想到他为她说话,下意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是谁?你想对他怎样?”
展锋也没吃惊的神色只淡淡道:“这种时候你都是想着刘哲,可见你真的很爱他。”
袁衫衫隐隐有些焦急,这个男人在刘哲身边的时间比她长许多,如果真的想害刘哲是不是轻而易举?她担心他了。“你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是不会帮着你伤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