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来,只有石田先生和我等众女子,我等一介妇人实非贵门敌手,只有靠石田先生出手,贵门却弟子众多,我思之石田先生与贵门弟子单独比试三场,以定输赢如何”。
“以你之意,是这倭人以一敌三,轮流比试,三场全胜便为尔等取胜”,柏东林道。
“正是,若石田先生输了,我便交出那女娃娃”
“若是他赢了呢?”
“若是石田先生三场全胜,你等既然口口声声称无张阁老遗物,便由我等搜你东门,若让我搜到了,便交由我处置。”
“好,我师门由家师作主,待我到后堂与家师商量后,再分派三场应战之人”
“柏先生,缓兵之计却是无用的,程掌门中了我的蚕毒,即使由我这元儿师妹医治,如今想必应也未醒,你去与何人商议”,她来时已经摸清东门底细,一干好手长老或是不在分舵或是受伤,算来算去都是胜券在握才敢如此造次。
“不劳你操心,一柱香之后,我等自会派人下场”,柏东林道,“知客弟子看茶”,说罢便扶着程老夫人往后堂而去。
“东林,你欲如何应敌”,程老夫人道。
“据刚才门下弟子所讲,此倭人武功诡异,不可轻敌,便由三师弟顾潜成战第一场,三师弟内外兼修,如若胜了这第一场,后面就不用再战了”
“若是败了如何”,程老夫人问道。
“师傅师兄如此状况,是不可能应战了,黄师叔和莫师叔人在无锡,本门几位长老异地修练,只有弟子出战这第二场,他与顾师弟大战后气力定为不济,必能全胜。”
“也罢,潜成,你当全力以赴,挫败此贼,如若不胜,也当耗了他大半心力,为你师兄再战出力,此一战关乎玉斗青松门声誉,若真是有张阁老遗物,我等若败,岂不误国”,程夫人一戳孤拐道,只见那顾潜成抱拳应命,南塘见他白白胖胖的手拿一折扇,倒不像习过武艺之人,反倒是程老夫人言语慷慨着人敬佩。
说罢众人到了前厅,那石田坐在上首双手握着剑柄闭目不语。
“众位商议好了,哪位大侠出战第一场”,覃花边饮茶边笑道,似是胜券在握。
“我来应你这第一战”,顾潜成手摇折扇而出,门中弟子纷纷退后,柏东林扶程老夫人坐下后站立边上。
“顾先生,你这书教的好得很,过了今日恐怕要你的学生们到你坟上哭坟了”,覃花说完,顾潜成也不怒,只见那边一黑纱女子跟那倭人一顿叽里咕噜,想是译那倭话,那倭人听罢,便引刀而立,顾潜成见状也不答话,上来就以扇横戳石田胸口紫宫穴,只道他矮矮胖胖,身形却是灵活之极,这点穴功夫是即快又准,石田引身右立,也在顷刻之间,顾潜成不待招数使老,便指扇跟上,转瞬间便是一十八招,这套功夫叫烟雨十八点,着重身形飘渺如若烟雨,雨点微小点湖却成涟漪,众弟子喝了声彩,可那边石田只是飞快地移形换位,却不拔剑,如此,又过了五十余招,那石田却突然从顾潜成面前消失,南塘见状,心底叫了声不好,果然,石田不知何时到了顾潜成身后,一脚飞出,正中顾潜成后背腰俞穴,众人大惊,顾潜成翻身直摔到堂中圆柱之上,门下两名弟子飞快奔过去扶救,只见顾潜成一口鲜血喷出,却是伤势不轻,程老夫人急命人取了烟雨丸命其服下。
南塘只见柏东林立而不语,面色凝重,要知此站顾潜成全力而出,却被石田轻巧打败,原定之计便不可行,柏东林走出堂下道,“便由不才领教石田先生高招”。
“稍等”,覃花应道,“先让石田先生喝口茶略作休息再战不迟”,说罢,却拿了茶碗先走到柏东林面前,举碗到脸上示意是否可行,柏东林点头称是,忽听到一句“小心”,却是元儿叫出,心想不好,却已来不及,一股腻腻糯糯的香味扑鼻而来,浑身如酒醉般无力。
“妖妇”,南塘只见张知行执两枚竹枝路出,连忙和元儿上前扶下柏东林,元儿取出一小葫芦打开,放在柏东林鼻上,柏东林吸了两口,脸上红晕退去,元儿道,“这是七尺醉,中毒后便手脚无力,不能腾挪,顾有此名”,程松江湖上人称烟雨客,即他所学之法实是以轻盈为主,若不能腾挪,就如断了双臂失了双足,实不能应战,此时堂上张知行左手青竹指着覃花便欲发作,口中却道,“师祖奶奶、师叔,让我和这倭人战上一战”
这边柏东林刚刚转醒,目视程老夫人,见程老夫人点了点头,略一迟疑便答应了。
却见元儿对覃花道,“覃师姐,你我武艺同出一门,如你再用毒害人,休怪师妹不念同门之谊”,覃花看了她一眼,面露得意之色,也不答话便退回座上坐下。
知行得了允准,便挺青竹而刺,那石田依然斜身一移,平平右移了五尺,步法诡异,知行刚刚已知他招数,右手黄竹迎上,石田见状又右移而出,知行早料到他此招,身形微动,左手青竹又迎了过来,果然石田故技重施,突然间从正面消失,知行早料到,黄竹于身后连下七招,石田在后出现,差点中了他一竹,又再次隐去,只见知行不左右双竹或是一前一后,或是一上一后,那石田连隐连现七八次,每次都被知行先护住自身,不得空隙,他越隐越急,知行双竹也越转越急,南塘只见堂上张知行身边连成一片青影黄影,那石田忽尔在左前方、忽尔在右后方、忽尔于斜上方,知行以不变应万变,他竟是无法可钻,南塘不由得佩服之极,想当年张知行一心学武,一人拜二师,短短五年时间,此成此就远在他之上,枯荣两位想必也是费煞苦心倾向相授,自己虽也一人拜二师,然重文治而轻武艺,即使是轻功,要不是经常陪着小师妹练习,恐怕也远不是这知行师哥。
此时东门门下弟子也心惊,看这知行小师弟的武功,似不在刚刚顾潜成之下,平时当他是小孩子,没想到几年之间如此成就,要知道枯荣二人联手实是玉斗派下第一高人,知行从小一心学武,却不像其他弟子文武经治兼修,又有门中事务处理而分心,此次要不是枯荣二人,张知行自愿前往永州迎接柏东林,平时是不分派门中事务给他处置的,其实众人不知,若是知行首先出场,也未必讨得了好,只因他心思敏捷,于刚才一战中,已摸得门道,瞧出应对之法。
此一场就直斗了半个时辰之久,众人担心知行是否能支持得住,那边覃花也担心石田,要知道这隐术比张知行这种陀螺似地打法要费心力得多。
忽然见一声喀拉声,要知何人取胜,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