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蛋瞪着佐焱,眼眶都气红了,他就是不懂,他又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怎么会懂?!
脚步声渐远,佐焱看了破蛋跑出去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并没有多在意。红妖馆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就算住进来也不一定就代表你是被他们接受了的,即使他们好像跟你相处的很好,但是请记住,外人就是外人,哪怕主人家对你再热情再包容宠溺,你也还是个外人。他们的世界已经形成,一个小宇宙,围绕着落年这颗太阳,他们就是绕着她转的行星,而意外掺进轨道的一颗陨石,想要跟着他们转或者想要改变他们的运行轨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鬼让凯文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没办法就这么放掉,他今天也不可能住进红妖馆。
“吵架了吗?”悦耳的嗓音轻轻的响起,穿着黑色丝质衬衫,背着画板的藤一走了进来,他刚刚看到破蛋眼眶红红的跑出去了,喊了他一声,那小鬼还瞪了他一眼不鸟他呢。
佐焱看向他,怔了下,“你不用专门到这边来,凯文他我们照顾就行了。”
“没关系,我发现他这边的风景不错。”藤一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动人的风景,笑容柔和的道,金灿灿的阳光落了他一身,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十分柔和耀眼,明明该是很妖孽的一个人,偏偏意外的柔和和好脾气,当然,这是在你没做出让他觉得不高兴的事的前提下,因为他翻脸也是不认人的。
佐焱没再说话,看着他熟练的把画架架好,画板放上去,一张干净的画纸夹在上面。这个人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交接世界艺术联盟的事物,每天起早晚归的,而他的名声往往也总随着他偶尔少有的几分努力和勤奋而变得更加的远扬叫人期待和喜爱,曾经的艺术新皇俨然已经成为了无人可动摇的艺术界的无上帝王,连世界艺术联盟的会长都提出了想要将会长的位置交接给他的想法,这是众望所归,没人觉得藤一资历过浅太过年轻。
世界艺术联盟看起来似乎很柔和,是艺术家存在的世界,但是,你知道吗?它是世界上最庞大的国际性组织,超过任何一个宗教信仰,它悄无声息的和任何一股势力挂上钩,或许是因为一个黑老大的宠妻喜爱其中的某些艺术家的作品,或许是因为某些艺术家的作品让某些强大的人物觉得感动爱极……
它悄无声息的与之挂上钩,悄无声息的成长,就像温水煮青蛙,在所有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它已经茁壮到即使是夜家和斯蒂芬家也没办法轻易把它摧毁或者对它出手的程度,因为它实在显得太温和了,叫人一时忘记,兔子狠了也会咬人,温和庞大的草食性恐龙在发狠的时候,一脚把霸王龙踩死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佐焱不由得眼眸微微的眯起来,每一次看都觉得十分的神奇,这个人用一只手一支笔拿下了整个世界,说起来,难道不是比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甚至任何一个坐在高位的人都厉害么?
美丽的艺术家手指轻轻的摩擦过纸面,耳边传来机器嘀嘀嘀的声音,外面花海荡漾,香气宜人。
藤一一边用铅笔在纸上轻轻勾勒模糊的影子,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起来,凯文会发生这样的事让我很惊讶。”
凯文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在黑石画廊办事,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凯文已经做完手术了,听到这消息,他真的惊呆了。藤一一直都觉得凯文是个很厉害的家伙,虽然他有时候那希望他倒霉的眼神让他觉得挺刻薄的,但是他实在没想到,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竟然会自杀!
“是吗?我们虽然惊讶,但是却都觉得有点理所当然。”佐焱道,可能是因为凯文这种傻事都做太多了,所以他们一开始的惊讶也只是没想到他都这么大的人竟然还突然这么速度的自杀,惊讶过后,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有一个女人已经是他最自卑最化不开的伤口,现在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孩子来,也许在凯文看来,他脏的连静静的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嗯……”藤一拿着削笔刀轻轻的削笔,白皙漂亮的手指一动一动的,卷的很好看的发微微滑下一些,挡住了一些漂亮的面容,微微垂着的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剪影,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有点柔和有点妖孽,“虽然觉得有点不爽,不过还是挺感激他的,这么爱着小宝贝,不过如果他不快点醒过来的话,小宝贝回来觉得难过的话,我会翻脸的。”
其实藤一很想知道落年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这么的竭尽全力的爱着她,但是他转眼便又觉得,他已经知道和理解了。
佐焱眼眸微顿,“你想干什么?”
“比如给他画一副美男裸睡图,再提点字,比如此美男需要亲吻才能醒什么什么的。”藤一自己想到那幅画如果真的画出来并且带来的一系列影响都觉得十分的好笑。
佐焱嘴角一抽,“这招真损。”
“还好还好。”
两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病房内机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夜幕降临,飞机在天际滑过,留下一道淡痕。
车子奔跑的疾速,绕过七七八八的弯,然后驶进了红妖馆内。
一群人早就在大厅里等了,落年带着黑猫和红蛇大步走进馆内,也没工夫停下来,便大步的往凯文所在的病房走去。
“King,你别急,你一急我都怕了。”阿木和玛拉跟在落年身后步子都跟着拉得很大,那么明显的焦急劲儿,叫其他人心脏都不由得跟着跳快了起来。
落年侧头看了一边追着一边掉零食的阿木,眉头微微的蹙着,“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跟着我做什么?”
“这不是担心……不对,我们也想看看凯文。”阿木想说担心落年,不过还没说出来,就被玛拉一手肘打小腹上了,叫他连忙改口。说担心她,落年不真把你赶走就怪了。
果不其然,落年没空在鸟他们的看向前面大步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