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感人肺腑的一幕啊,我差点就心软了呢。”卢轩玩味的看着老泪纵横着的奈长巡。
“你!该死!”奈长巡双目通红,喉咙中发出形同野兽般狂怒的低吼。
奈族倾覆之危!途七离死之惨!卢轩折磨之痛!雪儿纯净之眸!这些种种如同火烧的铁液浇灌在奈长巡的心头。
那种烙心的可怕之处,会将一个人彻底搞废,变成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理性与感性之间的权衡,奈长巡败给了感性。
哪怕自己面前是连自己的父亲都无法阻挡的敌人,他还是毅然决然的上了。
“疯了吗?”卢轩淡淡的看着奈长巡的疯狂。那将会是他最后的疯狂。
卢轩随手一挥,一道身影挡在了奈长巡的面前。
他!是,途七?
奈长巡只觉自己眼前闪过一道残影,然后腹部一阵辣痛,双眼一黑,腿一软,便再无知觉。
“甲级奴仆做成的傀儡,也没损失多少实力嘛。相较之下,还少了几分小心思。”卢轩满意自语道。
此时的阙丁,受回那记力量强横的一拳,双目无神,站的笔直,任凭不知生死的奈长巡瘫软的砸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了,阙丁,将你脑海中关于耀辉的消息悉数告诉我吧。”
“是,主人。”阙丁生硬的回答。
……
片刻后,卢轩冷笑着。
“奈长巡,何必呢,你用生命来隐藏的事实,在我面前是如此微不足道。”
他对于阙丁的回答很满意。
卢轩伸手往奈长巡的胸口一探,将一皮质物揣入手中。
此物,正是耀辉离开奈族给予奈长巡的羊皮卷。
“没能找到耀辉,此物倒也足够我有番作为了。”卢轩心情很是愉悦。
“阙丁,屠尽奈族这些人,我先将这份羊皮卷带回去了。”
“是,主人。”
……
奚子石皱着眉头,看着那俩位顽强抵抗,在他面前只能沦为沙包的胖瘦二人。
拖延太久了!
每次奚子石萌生退意,这胖瘦二人总能逮到一份空隙,如同附骨之疽不要命般黏了上来。
无杀门的奴仆!果然如同传言那般尽是亡命之徒!
就在奚子石计划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时,一声清朗的嘲弄从上空传来。
“奚子石前辈,耀辉并不在奈族,去向不明,既然此行的目标丢失,又何必伤了前辈与无杀门的和气?望前辈就此停手!”
奚子石仰天一看。半空中腾起的那股青烟化作卢轩凌空而立,手中折扇拍打着前胸,甚是潇洒。
奚子石眸中阴晴不定,冷冷回道:“今次找了你晚辈的道,来日我奚子石必将讨回。”
看奚子石收手,卢轩将那两胖瘦甲级奴仆招了回来。
看着二位甲级奴仆身上惊人的伤痕,尤其是胖硕男子空荡荡的左腿。卢轩脸色一沉。
奚子石果然不是善茬。竟能将拥有炼体源器的甲级奴仆伤成这样!
看来,以后出行要更加警惕了!
不过,这次我还是赚到了!能让奚子石这样的老怪物吃瘪!
卢轩瞥了瞥地面的奚子石,狞笑了一声,凌空而去。
……
奚子石眼看卢轩三人化作黑点消失在天际,这才收回了目光。
对于心思狡诈如狐的卢轩的一面之词,奚子石自然不会全信。
耀辉什么的,奚子石自然还是要亲自进奈族查看一番。
就在奚子石准备踏入奈族之时,一道身影从奈族内部直冲天际,在半空中停留半息,似乎辨认了方向后,瞬间消失在奚子石的视野之中。
不好!自觉有些不妥的奚子石冲进了奈族。
……
片刻后。
奚子石脸色阴沉的出现在奈族门口。
“好!好!好!无杀门!卢轩!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
关于耀辉的线索全断,被卢轩摆了一道的奚子石心中很是暴躁,就连他也没想到,卢轩居然会做的如此之绝,干出屠族此等恶劣之事。
这还不是最为关键的,真正让奚子石感到戾气上涌的,是卢轩的态度,那种晚辈对前辈的傲慢,是性情本就怪癖的奚子石最为不能接受的。
这份敌意,将会慢慢在奚子石心中滋生,等到与卢轩的下一次碰面,全然爆发。
……
雨,是不知道在何时停了的。
松软的山道上,一深一浅的脚印,蔓延到很远的地方。
有道身影,全身裹在灰袍之中,正缓缓而行。
“还有,就差最后几步。最后几步。”耀辉原来如春风般温润的沐浴之声此时很是虚弱。
兜帽之下,是一张英俊疲倦的脸庞。他拉耸着沉重眼皮,看着奈族的虚影,近在咫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过来的,和星落森林那会一样,有股如出一辙的力量支持着他,推攘着他前进。
自己好似出现了幻觉,在最后万步之内。一直有着一道似有似无的温婉琴音萦绕在耳边的,如同母亲的呢喃。
最后千步的折磨,他终于抵达奈族之外。
看着那不怎么熟悉却怎么都忘不掉的屋瓦,他笑的很开心。
还在!还在就好!赶上了!耀辉莫名的心安,心头最为沉重的石块也是跌落了下去。
他拖着疲惫的身影,低垂着头,慢慢向奈族之内走去。
可惜啊,兜帽之下的他,只能看到脚下的那片土地。
周遭战斗之后的狼藉,就像是与他作对似得避开了他。
现在是换岗时间吗?门口的那两位小哥何在?
耀辉走在奈族之中,朝着奈族的更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他抬起了头,环顾了下四周。
今日的奈族,甚是安静啊。这份安静压的耀辉,踹不过气来。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耀辉撒开了腿向更深更深处跑去!
不要!不能这样!
……
山峰之顶,琴音不绝。
一位黑袍人端坐着,将那古朴魔琴置于腿上。
带着一股特殊的韵律,他每拨动一根琴弦,一道血色音符便是飘至半空。
他弹的很慢,每一根琴弦拨动的位置都需要思考半响。
但是在他思考之际,那琴音却不会断绝。
仿佛仅仅一根琴弦,便可成曲那般。
他一共弹了一千三百八十六下。
他压了压弦,将琴收好背于背上,飘然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