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脸上便是显现出娇憨来:“姨母怎的这样说呢?大姐姐素来都是很聪明的,柳儿有几个姐妹,总是夸着大姐姐呢。”
顿了顿,柳儿脸上就显现出落寞来:“而且,大姐姐有了争绣头这样好的机缘,当真是不容易呢,日后必定是个有出息的。”
说着,便是强颜欢笑着:“日后若是大姐姐荣华富贵了,必定是每日都要回来寻母亲给母亲带着好呢!”
她哪里能给我带着好!
大太太心里一紧,却是想起,若是这安想蓉日后真的飞黄腾达了,怕是昔日以来自己做的那些个事情什么都瞒不住她的眼睛。
到时候若真的是存心过来报复自己,怕是自己也要吃点苦头来着。
又是瞧见了柳儿这一副甚是委屈的样子,大太太心里也有点发疼。
算起来,只有这柳儿才是刘家跟他有些血脉的人,而且,又很是得她的心意。
所以大太太才是这样宠爱着柳儿,又因的柳儿在她的面前从来不曾表露出什么心机的模样,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娇憨的小女孩儿,这让疑心向来很重的大太太对她很是放松。
这也就是为什么,柳儿能够轻松地挑动起大太太的情绪罢?
“到时候姨母给你寻个好法子去。”
迟疑了一下,大太太却是猛地下了狠心:“便是交给姨母了,哪丫头不管是怎样个不愿意来,姨母都是给你寻的个好出处的,断不会让你比她差了一线去!”
柳儿脸上立刻显现出欣喜来,却又是有些犹豫:“可是,大姐姐素来都是喜爱柳儿的,若是姨母要让侄女儿去,大姐姐会不会恼怒了?”
这话已落下,大太太更是想起来这几日安想蓉处处打压自己,便是越发心狠了些:“你又何必想着这么多,你那姐姐,姨母自当是会说道个清楚的!”
柳儿得了大太太的这个意思,还想要加把火,心中有了几分计较,但是还不曾说话呢,确实突然听着外头一阵巨响!
一个人影儿跌跌撞撞的从外头冲了进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大太太被吓了个仰倒,幸而是坐在凳子上的,脸色却也是不好看,但是还不等训斥出声,就看到那人抬起了头。
那是怎样一张脸?
原本干巴瘪瘦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狰狞之意,竟然连着那张脸儿都不敢让人瞧着,上头有着各种各样的水泡和着些许脓水,一张脸当真是面目全非!
若不是大太太熟识哪刘摸摸的模样,恐怕就算是当时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也是认不出来的。
“怎的是成了这个样子!”
大太太一声惊叫,顿时便是有些心疼起来。
这刘嬷嬷一直都是随着自己的,随着自己很多年了,素来都是和着自己办事儿,虽说有时候人是嚣张跋扈,但是却也是深得她心。
眼下成了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人心都抽。
“夫人,夫人您可是要给老奴做主!”
刘嬷嬷扑倒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顺着脸庞流下来,顿时面色一阵扭曲。
眼泪很咸,脸都疼的抽搐。
将所有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刘嬷嬷几乎都要哭的背过气儿去:“老奴还不曾做个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太太,哪大姑娘那是在用沸水泼着老奴的脸啊?这是在活生生的打您的脸面呀!”
大太太一句话都说不下来,却是纤细的手指将手心中的帕子拧的别过去一股劲儿来。
柳儿知趣的退下去了。
她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话儿去激一下大太太呢,现在瞧着,最好的人选已经送上门儿了。
刘嬷嬷那一脸伤疤,可比自己说什么东西都要管用。
想着,柳儿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她可是有几分得意的。
才是拜别了大夫人,柳儿前脚出了院子,后脚却是被人给拦住了。
“司马柳儿姑娘?”
拦住她的是一个小丫鬟,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嘴里唤的却不是“刘柳儿”,而是“司马柳儿”。
柳儿浑身一震。
“你是哪家的?”但是柳儿是何等人物?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却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是认错了人了?”
哪丫鬟便是笑着:“姑娘又何必揣这明白装糊涂呢?我们郡主有请的。”
柳儿踟蹰了一下。
“你们是哪家姑娘?”
柳儿又问了一次,心中却是不断的开始过滤。
这些人,她真的认识吗?
若是不认识,又是凭的什么,能这样叫出她隐藏了那么久的名讳?
她突然有些担心。
却见哪丫鬟突然手指一挑,将一个环形的玉佩露出来:“姑娘可是识得?”
柳儿心头一震,却是展现出一抹笑颜来:“何必搞这么多名堂?既是他相邀,早说着便是了。”
说着,柳儿便是顺从的跟着哪丫鬟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外面瞧着是个普通的装饰,但是一进了马车,顿时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柳儿露出了些许笑容来。
是了。
是他的马车。
他竟然是这样惦记她的,竟然专门来请了她。
清秀的小脸上带了妩媚而又娇羞的笑容,马车门口的小丫鬟轻轻地放下了帘子,也挡住了自己脸庞上带着的讽刺和鄙夷。
深夜来的畅快。
大雨磅礴。
深邃的内院,灯火通明之后,是一片墨色的黑暗,张牙舞爪的黎明未曾到来,雷雨交加,人影绰绰。
一阵惊雷闪过,淡绿色衣裙的少女面露惊恐,慌乱的提着裙摆,在一片深院之中穿梭而过!
都是这个时辰了——竟然没想到会碰见她!若不是哪人故意刁难,她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留到夜半子时!
细碎的脚步声穿梭在阁楼之中,外面的瓢泼大雨越发锐利,砸在地上都让人心惊胆寒,她略微松了脚步,站在一片屋檐之下不敢出去。
若是这样跑回府里,她怕是明天早上都起不来了!而她,又该如何随着刘府那些随时准备抓着自己小辫子的人儿解释今晚为何没有回去?
怕是又要闹出来了一阵了!
正想着,身后的门徒然打开!
“吱呀”一声,在大雨磅礴的夜色里异常渺小,但是还是被玲珑的女子捕捉到,她略微慌乱的回头去看,可是腰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狠狠地把她带了进去!
“啊!你是谁——”
一声尖叫,柔软的女孩被拽的一个踉跄,砸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但是却根本看不清楚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一股危机感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她剧烈的挣扎,莹白的身子却被钳制在怀里,一声撕裂,肩膀上的衣袍就被恶狠狠地撕裂开!
黑暗的光线,朦胧的房间,唯一的印象就是身边的男人身上火一样的温度,狠狠地将她灼烧。
“不要动。”很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可是慌乱之中的女子根本无法注意,只是一抬手,就狠狠的打向身前的男人!
“啪!”手掌被狠狠地攥住,那男人的呼吸也在这是侵略过来,夜色之中,唯一能记得清楚的就是那男人一双黑色的眼眸,被****染成了淡淡的赤红色。
“不,放开我,救命——唔!”
她昂着脸去躲避,可是却被他掐着腰被迫迎合,掠夺一样的吻带着血腥的味道,她惶恐不及,眼泪就掉下来。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触碰。
一阵天旋地转,迎接她的渐渐已经变成了黑暗和阴霾。
柔软的床踏上,男人欺身而上。
“不要碰我——啊!”
柔软的身子被最后一次剧烈的压制,一阵撕裂的痛楚从她的下体传来,她的一声惨叫穿过长空,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掌心,整个人都昏过去,剩下的只剩下无边际的黑暗。
女子晕的很快,但是男人的动作不曾停息下来。
次日辰时。
精致的马车上,俊朗逼人的男人一身战装,有薄凉的晨光从马车外面照射进来,他的战袍都渐渐的暖起来。
棱角分明的侧脸,毋庸置疑的气度,在此刻越发现眼。
“将军,昨天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那人下的手。”
身前的随从站的笔直,手里拿着一张精致的画卷——那上面浮现着柳儿的容颜。
他的侧脸微微凉下来,薄唇微抿:“上官家的遗腹子?”
面前的人垂首,姿态端正,却是没有说出来别的话来。
“去查清楚。”他凉凉的握住面前的一把剑,姿态冷漠:“顺便,去把那一日的随从一起砍了。”
若不是昨天晚上那一杯冷酒,他也不会被媚药逼到如此程度,中了这样的奸计。
果然,你的爪牙都伸到我的部下来了。
你还让我,如何退缩?
冷冷的笑了一声,面色冷漠的男子却是反手一摸,便摸到了他手心里的一个娇小的小东西。
是那一日,他赠送给她的防身之用的东西。
眼前似乎浮现出一行温和端庄的脸庞来:“拓拔将军,小女大抵还是受不得这样贵重的东西来的,便是还了将军吧。”
手掌紧了紧,似乎嗅到了淡淡女儿香。
棱骨分明的手指拿着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却又是苦笑了几分。
拓拔安彦,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愿意做了春秋梦呢?
谣言来的始料未及。
那一日,安想蓉累的肩膀似乎都在打颤。
大太太真的夺回了权利了,听闻那一日,是大太太的亲哥哥上了门,大抵是不知道跟大老爷说了什么,随后大太太便是收回了权利来。
老祖宗自当是不愿意的。
这是一种变相的施压,老祖宗一生刚强,在大太太手底下吃了这样的亏,又要强迫着交出去权利,又怎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