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人强压着妹妹,要来姐姐这里挖人不成?”安想蓉冷笑一声,心想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招儿。
安想慈的脸色就有点委屈,做出来一副甚是为难的样子。
安想蓉便是又表现出不耐烦来:“妹妹可是一直都说这是有人逼迫妹妹,又是谁都不肯说,难不成是当姐姐成傻子了么?”
安想慈便是做出来一副狠下了心的表情,身旁也没的什么奴婢,就见安想慈小心的凑过来。
“姐姐莫要怪罪妹妹,妹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笑颜总是往妹妹的院子跑,妹妹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可是笑颜却说,是祖母的周嬷嬷示意的。”
安想蓉心中一跳,周嬷嬷?祖母?
“妹妹也确实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安想慈摇了摇头,说道:“大抵祖母的意思,也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
安想蓉心中便是能揣测到一个大概出来了。
一时之间到也有些冷笑,真当她是何等幼稚,以为这是真的?
老太太为何做出这等事?就算是再看不上她这个嫡长女,也不至于帮着一个庶女,更何况,还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这些话,对于一个还尚未见识过大手段的嫡女也算是够用了,更何况,安想慈确实是一直受着老太太的恩惠的。
“竟然是祖母吩咐的。”安想蓉便是装作一副惊到了的模样,说道:“难不成,是想蓉平日里做下了什么诛心的事情吗?”
安想慈便是叹了口气,拉起了安想蓉的手:“大姐姐莫得这么说,老祖母其实,还是很疼大姐姐的。”
安想蓉却是不想说话,老太太疼不疼她,她便是看不出来,她只是知道,若是她还是如同最开始一般,怕是结局也是不怎么好。
“大姐姐可是觉得老太太用心良苦?”安想慈便是叹了口气,又凑近了几分说道:“老太太怕是害怕大姐姐受了什么委屈,才这么贴己的想要知道大姐姐的事情吧。”
安想蓉却是抿了一口茶水,没有回话。
冰凉的茶水从她的喉口浸透了肺腑,安想蓉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果真是。
果真是她的好妹妹,句句戳中她的心思。
看来安想慈在之前,能够将自己把玩在手掌之中,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她便盯着安想慈的脸:“可是妹妹,是从那里得知到这些消息呢?”
说的便是指安想慈是怎么知道,笑颜是老太太安排的人呢?
安想慈的脸色就有一瞬间的尴尬,随机恢复自如:“是妹妹从笑颜的嘴里撬开的,这个贱蹄子,倒是有几分傲骨。”
看着意思,是笑颜在安想慈那里吃了不少苦头了。
安想慈说这些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安想蓉的脸色。
但是出乎意料的,安想蓉脸上波澜不惊。
安想慈便是一惊,难道,这群丫鬟是跟自己扯了谎?安想蓉怎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又如何疼爱笑颜。
“着婢子也当真是个恋着大姐姐的,一直吵吵闹闹的说要回来呢。”
安想慈便又加了一点猛火。
“那婢子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也是衬得了妹妹的模样。”
安想蓉说完,便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只可惜,茶水太长时间没有上来,已经有些凉了。
安想慈处处都想掏出来安想蓉肚子里的一点话儿,可是安想蓉却是油嘴滑舌的跟安想慈打太极,有好几次,竟是说的安想慈都有些面红耳赤。
最终,安想慈还是起身告辞了。
安想蓉也不留她,只是送了一送,又请了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去送安想慈。
那丫鬟后来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安想蓉却是不曾去想。
她静静的坐在座位上,想,她们要筹划的,即将都要来到了。
那么,就让大家一起亮起刀锋吧。
想慈回到太太那里的时候,太太在摔瓷器。
屋子里的大丫鬟们都是深知大太太的脾气,怎的敢说话?
“母亲。”
安想慈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叫着,可是一个茶杯就砸在她的旁边,差一点就要砸中她的胳膊。
一边的丫鬟立刻上来收拾残渣,可是却冲了刘氏的眼眸,顿时一个茶杯又砸过去,砸的那丫鬟头破血流。
“母亲!”
安想慈便是惊了一下。
“你跟我进来。”
平复了一下怒火,刘氏呵退了下人,问安想慈:“说出个什么了?”
拓拔将军家里一家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只留着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当作宝贝疙瘩一样护着。
只是,这拓拔十堰却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几乎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是盯着拓拔十堰的显赫家世,想要去套一套近乎,但是却是没有一个惹得拓拔姑娘注意的。
就连安想慈这等善于交际的人儿,也是无用功。
只是,老爷却是个五品的官职,若是能和拓拔姑娘交好,对于老爷的仕途,大抵也有一些帮助。
只是没想到,安家这么多的闺女,只有一个一向不惹她喜欢的安想蓉让拓拔姑娘喜欢。
“听闻倒是交好的,我听的大姐姐唤了拓拔姑娘的闺名。”
刘氏便是满意了。
安想蓉虽然是个嚣张跋扈的,但是却是从不干什么投机取巧的事情,也不会乱用别人的身世来给自己虚张声势,既然这么说了,便是那拓拔十堰真的如此喜她。
这样倒是不错。
可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又一想到安想蓉竟是如此的拓拔姑娘的心思,刘氏便是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她好不容易,才将安想蓉放置到了一个这样无人问津的地方,可是现在,竟又要亲手把她给挖出来。
“听的大姐姐这样说,大抵是,那十堰还肯再来邀请大姐姐。”
安想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知道这个拓拔十堰对于安家现在来说,可是很重要。
沉默了半响,陈氏一拜手:“罢了,你退下吧。”
安想慈便是垂首要退下。
刘氏却突然睁眼看她,一双眼眸里饱含厉色:“这次你自己闹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那个婢子,找个时机给她打发了,看着当真是心烦!”
安想慈心里一惊,深知此事已经触及了刘氏的逆鳞,刘氏是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给她添一点麻烦的。
“女儿知道了。”安想慈请轻轻的退下。
“何必烦忧呢?太太已经将事情办得很好了。”
一双手适时的上来,轻柔的捏着刘氏的肩膀。
不必回头,刘氏便知道是她的奴婢,一手栽培起来的暖玉。
“我怎的就能这样放任她们成长起来?那安凌轩一看便是个知道深浅的,可不像是安想蓉这等清高孤傲不得人心。”
说着,刘氏的表情就有点狰狞:“确实没想到,那贱人的女儿一样的招数!竟也是逼得我被老太太责骂。”
暖玉便是笑了笑:“夫人何必呢?不就是一个嫡女么?现在不也是拿捏在您的手里?到时候随便搪塞过一个什么理由,安想蓉就算是再得那拓拔姑娘的心,不也是于事无补么?”
想是这么想着,刘氏便是宽心了一些。
“老爷最近那里,可是有什么动静来?”
暖玉便是没有说话。
刘氏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下来:“是不是那些个狐媚子又缠着老爷怎的了?”
暖玉小心的看了一眼刘氏的脸色,说道:“便是有一个,说是已经怀孕了,要老爷抬回来做小妾。”
“那家的?”
刘氏脸色一凝,却是冷下来。
暖玉越发心颤,只觉得刘氏高深莫测:“听闻,是花满楼的一个姑娘,还是一个新雏儿,前段时间老爷从人家的手里给买了回来,养在外宅里。”
闻言,刘氏便是一愣。
因的刘氏自己不曾生育,所以刘氏便是不敢束缚着老爷什么,更是不敢提什么不要老爷纳妾这种话。
所以现在老爷的房里已经有了两房小妾,却是不上台面的,平日里只是请个安便离开,压根不敢抛头露面。
老爷花丛之中流连忘返是常事儿,但是可是不曾在外宅里养什么女人,这个女子又是什么本事,竟是能留得住老爷?
“去查查这个女人,若是得当的话,下点手段。”
“是,太太。”
“院子里那两个浪蹄子可是安静着?”像是想起了哪两个女人,刘氏皱着眉问到。
“不怎么安稳,有一个,说是已经谋划着,要去寻老爷生个嗣子。”
暖玉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名的脸色有些潮红。
“哼,还真是撞见不要脸的了。”刘氏便是眼眸一凝,随机冷笑:“今天晚上,你去找个来,就让她们好好怀个子嗣!顺便,给安想蓉一个教训,省的让她以为能骑到我的头上来!”
刘氏的话说的模糊,暖玉却听的分明。
刘氏自从嫁给了老爷,却是半个子女都没有,所以一直特别嫉恨那些可以生出孩子的小妾。
这偌大的安家的宅子里,不知道多少尸骨,就埋在这个嫉妒心强的女子的阴谋里。
暖玉的神色波澜不惊,可是在无意间看着面前躺着享受的刘氏的时候,却是闪过一份厉色和狠辣。
此时,天色已晚。
安想蓉折腾了一天,早早的便歇息了。
夜色低垂,床榻边上的炭火燃烧的有几分昏暗,散发着橘黄色的光,床榻上的帘子轻轻的晃动,没有一丝声音。
窗外北风呼啸,飞雪卷地。
可是一声尖叫,却是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啊,快来人啊!”
距离安想蓉的想蓉阁很接近,安想蓉正在睡梦之中,却是一瞬间被惊醒。
浑身顿时浸着一股冷汗。
她全都是梦里的场景。
她又一次被投入到了江底,却是没有人来救她,没有重头再来,她马上就要死了,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