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在离子炮的攻击中变成了废墟，强烈的轰击让高楼倒塌成平地，高温将干枯的树木化为烟尘。浓烟，尘土覆盖了这座城市，一个多月前华灯初上的中央大道，熙熙攘攘的夜行街，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都变成了废墟。
所有关于这座城的辉煌都变成了回忆，所有关于这座城的传闻都会写在历史里，离开这座城的人现在还在庆幸，没有离开的变成了被怀念的人。时间会慢慢抹掉关于它的一切或美丽或冰冷的生动传说，在多年后人们提起来，平铺直叙的话语还存在多少感情呢？
然而故事还不算结束，至少对于鲁禹来说是这样，关键的地方还在巍然伫立，真正的怪物还藏在阴影里。
军队终于开拔，从四面八方慢慢向着启明之航方向前行，为了确认能够消灭全部的丧尸行动缓慢，像是在地上爬行的蚁群。
张零浩悬浮在部队上方，脚底的推进器辅助他能够稳稳地站在空中，他已经能够和自己体内的机械体很好地相处了，就比如他已经不会再感到具有望远镜与瞄准器功能的机械右眼和自己好好的左眼有什么区别，也不会在双臂展开成机械肢体时感到刺骨的疼痛了，当然，他更不会因为身体受伤而恐惧。
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像是人和机器生存在了一起，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好像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仔细想想，自己原来的样子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就像是一个梦，梦中的情形已经模糊了。
三年前的军队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快乐小男孩，因为爸爸妈妈是军人的缘故，所以自己变成了第一批的实验者。
现在还不错嘛，他想，右手的血肉蜕掉露出银色的金属骨架，骨架变换折叠组成了一只炮筒，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右机械臂的变化过程，一边听着着金属撞击的咔咔声，在他的耳朵里仿佛奏出一首动听的歌声。
士兵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变态的家伙，只听到远处响起的炮炸声，才知道丧尸在他的攻击下变成了碎尸。
“注意出没的丧尸，H是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安全。”少年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却好像换上了一副人见人爱的面容。
张零浩继续警戒，离着启明之航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多，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攻击启明之航的离子炮竟然哑火，无数的丧尸聚集在启明之航，如果那儿没有爆炸，那么这里就会变得十分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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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睁开眼，柔软温暖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学校坚硬的床板，如果一直睡下去就好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少年微笑的面容，他伸了个懒腰，随着他的动作，他发现少年的面容扭曲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团奇怪的东西里。少年伸出手，随着少年的动作，包裹在他身上的液体慢慢被抽离掉了，顿时身下又变成了坚硬的床板。
昏暗的屋子，像是第一次来到新世界基地一样。
“Hello！”少年打招呼，看上去像个温柔的小哥。
“怎么回事？”林牧只记得遇到了一只八级丧尸，辣妹受了伤，自己也遍体鳞伤。
“这里是启明之航的其中一处基地，你受了伤，好不容易救了过来，现在好些了吗？”少年问道，他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带着孩子般的憨态。
林牧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被救了下来：“辣妹呢？”
“姐姐醒得比你早，现在正在和先知在一块呢。”
林牧点点头，自己没事，想来辣妹也不会有事：“林牧。”
林牧自己介绍自己，伸出手。在他来到新世界基地，虽然见过不少人，但眼前的少年确实没见过。他不知道，其实新世界好多灵体他都没见过。
“我叫顾鑫，大家叫我‘水神’。”少年握住了林牧的手，“你在基地的时候我都在外面，H市要被毁灭之前有好多幸存者和灵体都没找到，我们一直在外面找他们。”
“我能见见辣妹吗？还有那个司机……他怎么样？”林牧不知道该去哪儿，显然新世界一下子又变得陌生了，想想除了先知和辣妹，自己就和那个死亡的货车司机说过话，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来作为普通人的他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少年语气很淡，像是伤心又好像习以为常，“至于辣妹，她找先知的时候好像很生气。”
“为什么？”
“H市已经变成了废墟，但是启明之航却没有受到攻击。”
林牧皱了一下眉头：“他们在哪儿，带我去找他。”
当初先知说过，就算H市被离子武器攻击也不用躲，原来这就是办法，让整个启明之航不被摧毁。
到先知的屋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辣妹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其他人也都在外面听着，看到林牧，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看到林牧走了进来，先知打了一声招呼，看上去一副无奈的样子，辣妹站在沙发旁，一动不动，连林牧都没有理。
“怎么了？”林牧走过去，看到一脸不高兴的辣妹，轻声问道。
辣妹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先知，先知坐在椅子上，疲惫写在了脸上。
“是我的问题，我让明文去改了发射程序，导致启明之航没有被摧毁，现在外面全都是丧尸，而且等级都在八级以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林牧问，语气平缓，先知看上去很难受，活了八十多年的人，现在的样子还像是没活明白一样。
“是，因为会有人反对，而且我没有想到丧尸的进化会加快那么多，本来可以控制的，你不知道新世界有多少变异者。”先知叹了口气，丧尸的危害太大了，尤其是有了智慧旳丧尸，就算一点点毁灭不了，都可能酿成大祸。
“理由。”
“在我们的脚底下，藏着一份可以抑制病毒的药物。”先知轻声说道。
林牧楞了一下，连在一旁的顾鑫也是一愣。丧尸解药，那不是可以解救人类的东西吗？直到现在为止，虽然人类积极投入研究，但是却仍然没有找到好方法。
“你怎么知道？”林牧追问，如果是K研究所研制所得，那么人类早就开始用了。
“你以为我只是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吗？”先知没有回答，反问道。
林牧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经历过三年国共内战，我被国民党抓过壮丁，经历过文化大革命，攻读过好多大学的生物学博士，我甚至还是好些著名学校的知名校友，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在K研究所博得一席之地？我只是没有知名度而已。”先知缓缓说道，“你们只知道我的变异能力，你们不知道我的读心的能力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我为什么会知道灵体那么详细资料，不只是K研究所研究的成果，H市的丧尸病毒爆发不会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追溯到二战甚至更久远。”
林牧不知道怎么问，他已经变成了倾听者，顾鑫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连辣妹也抬起了头。
“你们都知道石井部队，知道他许多罪行，可他最重要的研究却不是资料给出的那些东西，而是关于基因的研究。”先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