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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审判之眼的大营救(2)

张书阳站住不动,不知所措。

“如果你固执己见,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可愿意?”很久没有说话的龙法官开口道。

“要我怎么办都可以!”张书阳毫不犹豫回答说。

龙法官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其余法官招呼在一起,咕噜哇啦说了一通,之后对张书阳说:“照规矩,只要你能战胜黑武士,我们就让你带走她。如果失败,你就离开审判之眼,不再纠缠。”

张书阳等着龙法官继续说下去。

“但我要告诉你,黑武士是比邻之境最强大的生灵,它由蓝墨海里无数修炼很久的字精聚集而成。它们砍不烂刺不穿杀不死,前来挑战的人,没有一个战胜过它,甚至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龙法官严肃说道。

“我别无选择。”张书阳说,声音显得很平静,“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龙法官说道。

接着,十二生肖大法官站了起来,缓缓升到空中,将张书阳围在中间,然后越长越大,就像十二尊巨型雕塑。

“你准备好去挑战的刑场了吗?”龙法官问道。

“我准备好了。”张书阳为了熊猫怪的安全拔出剑,等待着。

“你们的战斗将在法典上完成。”龙法官最后说。

眨眼间,张书阳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本厚实的巨书上,一把长刀倒插在装订线的位置,红色的迎风招展的旗帜上,写着法典之书四个大字。接着,巨书的封皮慢慢展开靠拢,它的每一页纸,都分散占据着均匀的空间,密密麻麻的。就算有人站在上面,也不用担心从脚下的缝隙里掉下去。不一会儿,整本巨书便成了一个圆柱形的高台,竖立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中央。那片空地和足球场差不多大小,周围还有一层又一层的看台,看台上摆满了无数触犯法典而服刑的生灵。它们全都被密封在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里,暴露在烈日之下,日复一日学习法典上的内容。谁要是偷懒,就会遭到法典卫士的惩罚。

十二生肖大法官已如一座座巨大的石像,均匀分布在场地的四周。它们全都注视着法典之书围成的平台,等待着即将展开的战斗。

张书阳虽没见到黑武士,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对肩膀上熊猫怪说:“秦勇,待会儿我和黑武士战斗的时候,你就躲在一边。”

“我要和你并肩战斗!”熊猫怪不服气说道。

见它不听,张书阳取下背包,把它往包里一塞,放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不久,张书阳感到脚下的纸张开始颤抖,抖得他两脚发麻,无数紧张拥挤的攀爬声,犹如冲锋的号角,不断从纸张间传来。接着,出现了潮水般的黑色字精。它们探头探脑,东看西望,目标一致,越聚越多,不断向长刀的位置涌去。随后,它们汇聚着逆流而上,在一片熙熙攘攘中,井然有序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张书阳在蓝墨海见过它们,那时,字精们像可爱的鱼儿,自由地生活在蓝墨海中。可眼前,他知道黑色大军正汇聚成一个可怕的对手——黑武士。

当最后一个字精爬上黑武士的身体,它拔出身后的长刀,左右上下耍了几招,威风凛凛地向张书阳走了过来。

“记得很久以前,我战胜一条飞龙后,就没有人再来挑战了。”黑武士瓮声瓮气地说,声音像是一群大合唱。而且它说出的每个字,都会从他的嘴里蹦出来,跌进书本后,又急匆匆地爬回它的身体。

“原来这一次的对手,那么弱小。”它的声音略显失望。

“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是我不怕你。”张书阳紧握手中的木剑,毫不畏惧说道。

“怕与不怕,实力说话。失败的人再勇敢,也没有胜利者的发言权。”说完,黑武士双手握刀,由右向左横扫向张书阳。张书阳向上一跳,落下来正好站在黑武士的刀面上。他抓住机会,双手紧握刀柄,脚下用力一蹬,连人带剑扑向黑武士。可张书阳的木剑还没有接触到黑武士,那些字精,像是商量好似的,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纷纷避开,在张书阳攻击的位置形成一个空洞。张书阳不偏不倚,正好从黑武士身上的空洞穿过。他立刻回头看看,意识到黑武士的强大,其实是无数字精团结一致的结果。只是一瞬间,他看见黑武士身上密密麻麻的字精,将刚刚形成的空洞立刻复原,整个身体根本不用回转,便已经面朝他冲了过来,双手举刀劈下。

张书阳出于本能,拿起手中的木剑上架挡刀,刀剑接触的瞬间,火花四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颤,但还是顶住了黑武士的进攻。

“你手里的木剑,是一把真正的宝剑。”黑武士说道,嘴里蹦出的汉字,一个个砸在张书阳的身上。

“你害怕了吧!”张书阳用力往上一顶,避开黑武士的攻势,围着它转圈。但无论怎样,黑武士始终都能面对他。他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结果已经注定,胜利必将属于黑武士。”黑武士将刀甩手插回原来的位置,分身变小,化为三个赤手空拳的黑色壮汉,将张书阳的路全部堵死,而后一齐向他进攻。

就在三个黑壮汉靠近时,张书阳用剑照着它们,挥出一个弧线。结果还是一样,剑只是从它们的身体穿过,根本没有碰到它们任何部位。

最终,三个黑壮汉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他的左右手,而第三个则夺走了他的宝剑。

“在法典之上,你是没有机会战胜我的,我的伙伴们总会找回来。我们就是靠着团结,才有无穷的力量。”拿剑的黑武士说道,声音就像合唱。

“如果离开法典呢?”张书阳不服气地说。“也许可能吧,”黑色壮汉说道,“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输了。”“未必。”张书阳还是不肯放弃,知道了黑武士的秘密后,他想,使用时间轮的机会来了。

“你不放弃,会死的。”黑壮汉说道。

张书阳看向放在不远处的背包,大喊一声:“秦勇,时间轮!”

背包先是动了动,随后熊猫怪突然跳出来说:“时间轮来啦!”它把时间轮用力扔向张书阳。

张书阳见时间轮飞来,只听他大喊一声:“回到战斗开始!”

一阵刺眼的光亮后,整个世界忽然间一片净白,等到一切恢复。张书阳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战斗前的对峙。他看一眼不远处的背包,又看看阳光明媚的天空,对走过来的黑武士抢先说:“你敢离开法典和我战斗吗!”

黑武士突然停住自己的脚步,沉默了几秒钟,疑惑地说:“难道你知道我的弱点?”

“我知道你将会败在我的手下。”张书阳自信地说。

“黑武士不会离开法典,也不会失败。”黑武士说道,看上去很生气。

张书阳掏出口袋里白色种子,迅速唤醒彩虹兽,“你能让它离开这本大书吗?”

“我试试,主人。”彩虹兽抖擞身体回答道。

“那就行动吧。”张书阳说着,立刻骑上彩虹兽,动作干净利落。

彩虹兽飞起来,身后拖着长长的七彩虹,犹如一面彩色的丝带。它围着黑武士越来越快,用身后的七彩虹,把它围了个结结实实。

被围住的黑武士不知所措,开始紧张起来。它发现自己无法躲避,身体开始上升,渐渐离开法典。身上的字精也在呐喊着,不断掉落。因为同伴的减少,黑武士的身体正变得越来越小。

最终,龙法官因为担心黑武士的生死,制止了张书阳的行为。

“你不能把黑武士带走,否则法典将会一片空白,没有约束比邻之境的依据和力量,两个世界将会一片大乱!”龙法官的声音像是半空传来的雷声,轰隆作响。张书阳知道了黑武士的重要性,便将所有的字精又放回了法典。它们一个个像受惊的小鸟,消失在纸张间,随后,法典巨书合上书页,安静下来。

在水晶球里服刑的犯人们,见到黑武士败下阵来,一个个高兴地鼓掌庆祝。它们早就对日复一日、念经般的诵读生活厌烦至极。但又畏惧黑武士强大的力量,所以平时只能敢怒不敢言。见张书阳打败黑武士,所有人都出了一口心中的闷气,纷纷向他投以敬佩的眼神。有的激动得流下了泪水,有的大声呐喊,有的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满是仰慕。

但,只有白铃知道张书阳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这一刻,她极其安静,没有了往日风风火火的激动。她微笑着,满心欢喜,目不转睛欣赏着她的英雄,眼角流下缓缓的热泪。她知道,相聚的时刻即将到来。

“它们是法典里的每一个文字,少一个都不完整。”龙法官说道。

“这么说,我赢了!”张书阳激动地说。

龙法官沉默片刻,看上去很无奈,“可以这么说。”它说道。

“那就放了白铃吧。”张书阳对着空中喊道。

又是一阵沉默后,天空里传来了叽里呱啦的商量声,最终,龙法官说道:“法典卫士听令,将第十看台,两千三百四十八号囚犯,带到法典前释放。”

张书阳远远地看见,有两个兵卒,抬着一个水晶球,穿过一旁的走道,向法典走了过来。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喊了两声,“白铃,白铃……”可是太远,白铃根本听不见。

张书阳立刻带上熊猫怪,骑着彩虹兽飞向白铃,当他双脚刚一落地。白铃便默默地跑了过来,将他紧紧抱住。她想一辈子就这样抱着,不放手。

张书阳先是木讷地张开手臂,停在半空,接着缓缓放下,抱住了她。他觉得,把手伸向天空,总不是个办法。

看台上所有人,包括十二生肖法官和熊猫怪,先是一惊,惊得整个世界静极了。然后,便是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对于长久服刑的人们来说,难得一见的感动,是麻木心灵最好的滋润。

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看见的,一定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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