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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什么

早晨,整个海面都被染成了红色,远远对着东方海平面冉冉升起的的朝阳,如血如泣。

而在一小块陆上,四边却萦绕着黑气,抵着日光,显着几分的可怖,在离得不远处的海面上驶来了一艘小船,上面坐着一个人。

不过片刻,船驶到了这块陆的岸边上,那人从船上走了下来,近近的看着,原来是在善蓬山指罪于夜阑静的无尘门弟子花彬。

此刻,正见他惶惶的走到了陆上的里面,随着他的目光,能看见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山洞,透着浓浓的黑气,显得无比的的狰狞。

花彬突然快走了几步,单膝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弟子花彬前来拜见师尊。”

等了半晌,才听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幽阎罗之中,穿透着无比的想象力,沉音道:“哼!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花彬忽然躯壳一抖,颤声道:“他们估计就要到无尘门了,一切皆按师尊所料,进展顺利。”

“如我所料?”神秘人不悦的说道:“如我所料,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讲话?”顿了下来,接连着传来几声咳嗽,甫如有一丝气喘。

花彬登时闪过一丝惊疑,眯起眼,翼翼的问道:“师尊,您怎么了?”

沉寂了好久,那神秘人才怒声道:“我昨日纳着辰时之力,深入无尘门,到了那池中,却被一股无形的大力震了回来,伤了筋脉,你可知其因?”

看着不远处的黑暗之气,花彬缓了一口气,但又凝起眉头,直声道:“弟子虽在无尘门之中,却还是个小辈,有很多禁忌破不了,许多地方也进不去,所以,…所以并不知其因望请师尊恕罪。”

神秘人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不日,那北原的万心之力便要破禁而出了,我们也只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可万万没想到无尘门护气真法如此之强,当真是可恨,可恨啊!”

说着,花彬的脸上同时也闪过一丝愤怒,恨恨的接道:“师尊您放心,弟子只是一开始太过心急了,心想,只要夜阑静一死,我们再告诉善蓬山所有的真相,这样善蓬山便会怪罪无尘门为敌,这样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没想到真正的凶手却真的站了出来,……”

咳嗽了几声,神秘人低声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已是耿耿办事了,或许这就是天意。”顿了顿,忽又大声喝道:“还有叶宏岸那老贼明明斗不过我,却阴险得用十二式神来对付我,哼,终有一日,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滨,活如死骨之痛。”说着,那愤怒之息就如恶魔般,呼吸着死亡的气息,竟连那团黑气也跟着浓浓的旋了起来,像是要吞没这一切,狰狞可憎。

带着一丝恐惧,花彬低下了头,双手握成拳,紧紧的捏住,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那额头上仿佛渗出了一层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地。

就这样,气氛有一丝僵化,半晌,神秘人才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道:“你可愿意替为师办一件事?”

花彬慢慢的抬起头,仿佛声音有几分嘶哑,道:“弟子的命是师尊捡回来的,就算是让我现在把这条命给你,弟子也毫无怨言,只要替师尊完成这份大业,弟子做什么都不容待辞。”

“好!”神秘人仿似从鼻子中深深的道了一声,恍然间,黑气中白光一闪,有一道光直直的射了出来,照在了花彬的脸上,一瞬间,人突然不见了,就像平地消失了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只是,没过片刻,在那只小船上,花彬沉着脸出现在了上面,似有着解不开的谜,对着天荒,轻问道:“是什么东西,竟能伤了师尊如此之重,难道师尊功法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厉害,看来,一切都还要随机应变。”思虑间,花彬的脸上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

在一处平地无岭的岛上,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打在岸上,冲击着沙线,摇晃着一支大的木船,风吹着船帆,前后折摆。

船舱内,古谐尘带着一丝痛苦睁开了双眼,脑中不断摇晃着昨晚的情景,那个在月光下素洁的身影,他深深的记得那一幕,那个轻轻摇晃万千头发的女子。

忽然,古谐尘脸上闪过一丝害怕,那么一个念头在心间蔓延,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肉麻的话,他不断的甩着头,似乎是被自己昨晚的举动吓了一大掉,双手抱着头,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脸上忽又现出几丝羞涩,像是少女微红的脸颊。

他不断的问自己,怎么会这么不知廉耻,竟然对着一个不甚熟悉的圣洁女子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辗转反侧,想要摆脱那种可笑的念头。

只是,微过片刻,古谐尘的脸上忽又有几丝卑然,与自嘲,自己这样一个臭乞丐,怎么能配得上那如仙子一般的人儿,她不是还有那个少门主吗?

仿佛也只有他才能配的上她,想着,就觉得有那么一种别样的愤怒在心里某处,缓缓散了开来,袭遍全身,像是嫉妒,像是垂丧。

曾几何时,不也有人,说自己与她很配么?可是,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却还要去试,明知道错过了一时,可还要再错过一时,看到那个高大俊逸的男子陪在她身边,自己就有说不尽的痛楚,如绞痛,似刀割。

不知怎么的,害怕,卑然,羞涩,愤怒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折腾着古谐尘。

好久,古谐尘似是想起了什么,从那木铺上坐了起来,望着桌子的另外一边,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顿时,有几丝淡淡的疑问浮上额眉间,他只觉得这船好像不走了,外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他转头望了望,却见桌脚上放着一张纸条,随着风不断的甩摆,古谐尘拿了起来,却见上面写着:古兄弟,无尘门内有急事,门中所有弟子皆已前去处理,望你醒了后,呆在船上,很快便有人前去接应,砂星上。

字迹潦草,歪斜,看似写得很急,像是确有急事,古谐尘也不愿多想,但却还有几丝暖意在心底淌开,他微微笑了笑,像是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把纸条折叠了四周,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怀中,拍了拍衣衫,这才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外面日光灿烂,有一层蜿蜒连绵的海岸,周绕着每一处最眩美的光晕,还有一些被海水冲带上来的贝壳,沉落着多彩的美丽,在离海岸线不过四丈处,却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林子,枝叶繁盛,葱郁带阴,点点如星的碎阳洒在地上,古谐尘看上去,稍微有点刺眼的感觉。

他下了船,来到了水边,看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不知为何,只觉得那脸庞好像变了很多,有那么一种奇特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

怅然一笑,捧起了一手水,洗了洗脸,突然,他心中一动,望着水中,漾漾晃晃的浮着一个蓝色的身影,还有仿如一张憔悴的脸庞,古谐尘一呆,随即,有一股痛夹在了自己的手中,再也无力去打破那个水圈。

然后,有那么一种痛楚洋溢在脸上,他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甚至连生命都不忍去伤害,可为何在那个孩子的眼中自己却成了一个背信弃义之徒,成了人人唾而弃的不诚之人。

此时,他脑中一片混乱,而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纷扰的思绪,“不知是那位师哥,好面生啊!”

古谐尘怔了一下,站直了躯壳,望着眼前一名年轻男子,突然有某种熟悉,只是只要往那个人的脸廓上一想,顿时,躯体的真气充盈全身筋脉,不断涤洗着那种错乱的思绪,古谐尘重重的一甩其头,想不起来,干脆不去想。

而对面之人等看清了这个所谓“师哥”的脸廓时,脸色刹那间刷的一白,心跳重重的动了几下,满脸恐惧的望着古谐尘,可是却见古谐尘一脸平常的样子,像是没有特别的异样,这才慢慢放下了心,随即,故作假样,轻轻咳嗽了几声。

古谐尘却抱起拳,欠了欠躯壳,道:“阁下可是无尘门弟子,是砂大哥叫你来接我的么?”

对面男子,也就是花彬,瞬间一愣,搞不清楚他所讲何事,等他看到了那支木船和似乎才刚刚睡醒的古谐尘,脑中一个激灵,朗然一笑,道:“恩,我是来带你去往无尘门的,砂星师哥还特别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古谐尘也跟着一笑,只是这笑仿佛才有真正的温暖蕴含其中,他理了理衣领,道:“那麻烦你前面带路了。”

花彬“恩”了一声,道:“那请你跟在后面,切勿乱走!”

古谐尘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两人走进树林,顿时,古谐尘感到一阵清新但又微有一点凉意的袭来,才走了几步,却见前面的花彬开始照着地上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标记,左转右转,绕着弯前行。

古谐尘也有一丝疑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却没发现什么东西,花彬似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解释道:“这是我无尘门的暗号。”

古谐尘“哦”的一声,便继续跟着花彬朝前走着,却没注意到花彬的脸上正扬起一抹窃喜的笑意,与这个安详的树林有几丝的不和谐。

好像有一炷香的时辰,古谐尘隐隐能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不停的发着几抹耀眼的白光,还有停留在上空安静的彩云,有几丝兴奋在心底悄然生成,传说中的无尘门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样想着,两人也不由的快走了几步,间中有鸟儿悠扬的声音,花叶的芬芳气息,等弄开最后一片林子,古谐尘终于见到了无尘门,无尘,不染一丝灰尘!

这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境,眼前那一座雄伟的宫殿,宽大如际,全部皆是用白玉砌成,莹光闪闪,隐约还能在那玉墙中看到自己的身影,端的是圣洁无匹,身心齐震。

古谐尘走了上去,踏在全部都是用玉石贴成的地面,每隔几丈,皆有一处口径约莫三尺的方口,里面盛着清澈如银的水,而更让人惊奇的是,在那里面不断的,有白雾溢出,铺满整个地面,人走上去,如腾云驾雾,驰骋一望无际的澄空。

古谐尘在上面游走着,仿佛似做梦般,双眸透着谜一样的不可置信,忽然,古谐尘感到旁边像是一空了,侧身一望,却见这个宫殿的门好大,有三丈高,古谐尘抬起头往上一看,那白玉承着和煦的日光,发出熠熠的光辉,耀眼夺目,还有半空中的那一团彩云,彩色的光翼一集接着一集射在这座宫殿的四周,仿佛在那一瞬间产生了迷醉般的梦幻。

殿中,古谐尘能看到有几丝白色的影子在飘荡着,忽然,他又想起了昨晚,一丝丝提不起的尴尬在心中回转起来,古谐尘忍不住的闭起了眼,不等他摆脱那种思绪。

花彬却走了上去,摇了摇古谐尘的手臂,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比这里更奇异。”

古谐尘一愣,但还是跟着花彬走了去,经过一汪小小的溪水,面前并不是那种白玉和不可思议的宫殿,而是一座座的楼阁,绕着一个大大的池水,圈起而立。

水池中莲叶,水波随风荡漾,不住的吟着什么。

两人顺着池边开始走着,忽然,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古谐尘的注意,近处的池边,停着一支小扁舟,他缓缓的走了上去,花彬见状,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可以坐着它游玩整个池园。”

古谐尘看着这个大大的莲花池,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动,自小在无魔之渊长大,见过了许许多多的美丽奇景,可唯独没有见过大海,那一种心神的宽广,总是会给他带来莫名的兴奋。

只见他稍微点了点头,坐了上去,迎着水波的飘荡,那扁舟刹时游向了池水之中,吸着莲叶的清新与儒雅,他不由的振奋了精神,看着这个奇异的地方。

叶上滴满水珠,远远滚滚,拓着叶经,又滑落到了水里,古谐尘此时仿佛沉身在一个非常安静的世界之中,再也没有额外的烦恼,忧心。

游着、游着古谐尘似是听到了几丝的大叫声,还有强烈真气的波动,他睁开双眸,抬起头,望向远处,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身不染纤尘的白衣,那如姑射神人的容颜,在水晕光辉的映射下,古谐尘分明能看到那丝深深的凄楚与忧愁。

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想着那些从内心之中发出的肺腑之言,古谐尘的脸上一阵出汗,不由的转向别处,不远处的半空之中,有一人高的,水凝结而成的水矩悬在那里,丝丝光晕散发着,古谐尘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在那水矩中有个身影倒在那里,深蓝带绿,那张脸庞,竟是那样的熟悉,那丝撅嘴,不就是那时生气时候的表情么?

在看其他,那支船上的无尘门弟子都在那阁楼里面,似乎还多了两个陌生之人,一个端庄美丽的妇道人,另一个却是肃容正经的男子,他们都兀自纹丝不动的站在阁楼之上,面无表情。

古谐尘突然心中有深深的愤怒,一阵罪恶感升起,杀人的人是我,为何要这么折磨一个无辜的女子。

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他捏紧了拳头,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睁大着眼看着半空中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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