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站在一旁,闷声不语,目光一直盯在孩子身上,烧虽然退了,但宝宝的小脸还是有些苍白,睡着的时候,小眉头也是紧蹙着的。
宝宝在医院中观察了一天,没有继续发烧,第二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虽然出院了,但宝宝的精气神明显没那么好了,趴在母亲怀中蔫蔫的样子,唐玲心都要碎了,一直抱着他不肯放手,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抱在怀里的。
孩子这一病,顾亦城也没心思管工作上的事儿,一连在北京呆了一个星期。这下子,顾希尧和林笑恩都有些急了。
“亦城这么一直耽误工作也不是个事,他才刚刚提上去,位置还没坐稳,多少双眼睛盯着,不能总开天窗吧。”林笑恩担忧的说道,一把从顾希尧手中扯过报纸,“先别关心国家大事了,把你儿子管好再说。”
“我怎么管?”顾希尧问道。
“让唐玲和亦城结婚啊,他们带着孩子回G市,就不用再折腾了。”
“你说结就能结了?”顾希尧淡哼一声,重新夺回了报纸。
“他们有孩子,唐玲有容易心软,只要亦城肯认个错,说几句好话,这婚事也就成了,你明天找亦城谈谈。”林笑恩又道。
顾希尧失笑,展开了手中的报纸,边看边说,“你那儿子是会低头的人吗?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还不是被你爸妈给惯得。”林笑恩丢下一句,起身就走。
“你去哪儿?”顾希尧问。
“我去看看小宇。”
“你回来。”顾希尧沉声唤住了她,“亦城和唐玲都在孩子房间里,你过去干嘛,上次的事儿还没个教训。”
林笑恩一愣,继而失笑。
而此时,儿童房内,唐玲准备给宝宝喂奶,可顾亦城稳如泰山的坐在沙发上,说什么都不肯出去。
孩子饿得直哭,小手一张趴在母亲胸口,小脑袋蹭来蹭去,可怜兮兮的看着唐玲,而唐玲也急,漂亮的眼眸一直瞪着顾亦城,“宝宝饿了,你先出去。”
“凭什么啊,我就想看着你们。”
“你……”唐玲气的一张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所幸狠下心,就是不给孩子喂奶。“你不出去就让你儿子饿着吧。”
宝宝扯着嗓子一直哭,哭的顾亦城越来越烦躁,这一次,他居然先妥协了。“行,我出去。真不知道你别扭什么,还有哪儿是我没看过的。”
他起身急,不小心撞翻了唐玲放在一旁的手提包,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他蹲身一一拾起,意外的看到了那张出国申请表。一张俊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呵,唐玲看似柔柔弱弱的模样,她的心究竟有多狠啊,居然要抛下孩子,出国留学。她就那么恨他,恨到连孩子都不顾也要离开吗?!
“顾亦城,你怎么还不出去?”唐玲抱着孩子,催促道。
顾亦城把那张表重新放入她包中,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开。房间。
唐玲喂完孩子回到房间,推开门,就看到顾亦城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吸烟,烟雾袅袅散开,他一双幽深的墨眸透着几分冷魅。
“这么晚了,你怎么呆在这里?”唐玲站在门口,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声音微微清冷,明显是逐客的意思。这么晚了,他还留在她房间中,谁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别一副我想把你怎么了的摸样。”顾亦城吐了口烟雾,而后把烟掐灭在烟灰缸中,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唐玲的身上。“唐玲,我们谈谈吧。”
“你想谈什么?”唐玲的身体贴着身后的门板。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和我谈?”顾亦城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指尖随意的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唐玲有些迟疑的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但两人之间仍隔着一定的距离,过分的泾渭分明了。
“现在可以谈了吗?”
顾亦城侧头看着她,美眸微眯着,“我们谈谈你的音乐梦想,谈谈申请表,谈谈维也纳,谈谈你打算抛夫弃子,远走高飞的事儿,怎么样?”
唐玲微愣片刻,而后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顾亦城冷然一笑,看来是真的,她真的打算离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唐玲低垂着脑袋,双手交叠在身前,有几分紧张与不安,“这件事,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既想离开这里,又舍不得孩子,对嘛?”顾亦城几乎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而唐玲也老实,居然直接点头。顾亦城一下子就火了,拳头紧握着,甚至发出骨节撞击的脆响声,在暗夜之中格外的清晰,他强忍着怒火,声音维持着平静,继续说道,“那我呢?唐玲,如果你离开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怎样?”
唐玲抬眸看着他,眸中渐渐凝聚泪雾。“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和我之间,除了小宇,再去其他。顾亦城,你口口声声让我为你着想,那你有想过我吗?你总有一天要娶妻生子的,难道,我要等到那个时候再离开吗?”
顾亦城深深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原来,她想的居然是这些。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如果我说,我不想和你结束,你愿意为我留下来吗?只是为了我,而不是小宇。”
唐玲眸光躲闪着,淡淡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顾亦城根本容不得她逃避,他的双手按在她单薄的肩膀,强迫她与他对视,“唐玲,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愿面对?当初说分手的是你,我重来没想过要和你分开。”
唐玲的情绪有些失控,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不分开我还能怎么办!你一定还会让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我已经为你拿掉过三个孩子了,医生说如果我不要他,我就再也当不了妈妈了。”
顾亦城微愣,拿掉三个孩子的事,她曾经提起过一次,他想要追问,却被母亲突然的出现打断了,后来很多事千头万绪,他差点儿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你,你都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为什么没告诉我?”顾亦城的手掌拖着她的小脸,出声询问道。当时让她拿掉孩子,一来是因为她年纪小,二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稳定,并不适合要孩子。但是,后来她在怀孕的时候,如果她告诉他,他一定会慎重考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再度流。产对身体伤害大,稍有不慎,以后再想要孩子就难了。而唐玲,居然背着他拿掉了两个孩子。
彼此间有短暂的沉默,唐玲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裙摆,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那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候,你对我真的很好,第一次流掉孩子之后,你几乎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着,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第二次意外怀孕,我却觉得像是噩梦一样,所有的痛苦折磨都要卷土重来,那时候我真的好怕,可是,你在国外出差,我没有人可以依靠。其实,我想过等你回来的,可是,肚子里的宝宝等不了,我知道你不会要他的,所以,我偷偷把他拿掉了,我以为,只要没有这个孩子,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第三次,是我们分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知道你重来都没有爱过我,你只是利用我报复嘉煌哥而已,我怎么能要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呢,所以,我吃了药,把孩子流掉了,那时,真的很疼,身体也疼,心也疼……再后来,是小宇,就是我们在酒吧那次怀上的,明明是安全期的,居然也能怀上。本来没打算要他,可是,医生对我说,我的子宫壁已经很薄了,这个孩子能够存在已经是奇迹,如果不要他,我再也不能当妈妈了。所以,我没有狠得下心拿掉他,我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可是,他刚出生没多久,你就把他抱走了。”
唐玲说完,手掌紧握着唇,隐忍的哭泣着。顾亦城剑眉紧锁,眉宇间尽是疼惜,本以为只是单纯的男欢女爱,没想到,却给唐玲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他的确是亏欠她太多了。
顾亦城伸臂把她拥入胸膛,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对不起,唐玲,对不起。”
唐玲靠在他怀中,无助的摇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亦城,把宝宝还给我好不好?你放过我们吧,就当是我求你。”
顾亦城低头看着她,深深的看着,若有似无的叹息,“如果我真的能放手,又何必执着到现在。”
唐玲微扬着下巴看他,眼神有些懵懵懂懂。而懵愣间,顾亦城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他忘情的拥吻着她,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滚倒在沙发上。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的缘故,唐玲的意识一直是模糊的,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困在身下,衣衫半褪。
“亦城,别这样,放开我……”她被顾亦城吻得气息凌乱。
“别怎么样?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顾亦城说完,打横把她抱起,丢入了柔软的大床尚。
唐玲一直不太配合,又不敢过分挣扎,这里毕竟是顾家。
“亦城,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唐玲双手挡在胸口,无助的嘤咛着。
“该说的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你不许出国,我哪儿也不会让你去。乖乖留在我和孩子身边,你想实现你的梦想,在国内也可以。”顾亦城直截了当的说道,手上也没闲着。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你先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唐玲气喘吁吁,反抗却变得越来越无力。
顾亦城的唇贴在她柔软的唇片上,邪魅的扬着唇角,提醒道,“小声些,你想把我爸妈都喊来看热闹啊。”他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低喃,“还有两个小时就该给臭小子喂奶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结果,唐玲半推半就,又被顾亦城吃。干抹。净了。
等一切结束之后,刚好对面婴儿房传来孩子清脆的啼哭声,顾亦城这时间算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