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醒来。一片漆黑
撇过头去伸手撩开幔帐,蒙蒙微亮下半丈外悄无声息的立了一排侍婢,吓了凰儿一跳。
站在最前边离凰儿最近的婢女,见凰儿醒了便碎步上前。她一动她身后的婢女也接连动起来。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地拢起幔帐别在铜勾上。
为首的侍婢面相和善,着青色衣袖也是爽眼。走到凰儿床前半弯着腰,低着头柔声道,“姑娘你醒了。婢子是肃王府的管家,贱名梨欢。王爷命婢子照顾姑娘起居。”
“离欢?你们王爷取的?好名字。”虽然夸了一句名字,但看着她的脸蛋白润,眉眼清柔,倒不是像有凄苦的身世的人。凰儿算是客气过了,掀开被褥起身下榻,赤脚迈下脚榻便踩在光线黯沉下看不清是什么纹路的毛毯上。再撩开杏黄色罗幔,快走到桌边掀开扣在黄花梨木小圆桌上的茶碗,提起玉壶倒了一碗清水,一饮而尽。一股清凉流齿间从喉间过,身上已是清爽了许多。
凰儿这一串不带耽搁的动作,可把下人们吓了一跳,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梨欢匆匆上前,“姑娘衣衫单薄怕是会着凉,让婢子们伺候姑娘梳洗吧。”摆摆手,将愣在一旁的婢女都唤了过来,跪了一地。
凰儿看了那婢子一本正经的模样,眉眼里有股大户人家的固执,也就从了肃王府的规矩。
接过递于面前青瓷茶碗,涑了涑口,又拿过面巾擦了擦脸后,凰儿又想倒水喝,被眼尖的梨欢抢先,倒了水奉到凰儿面前。看着她利落的动作,不免在心里叹道倒是个伶俐的丫鬟,多加了几分青睐。喝下第二杯水后,凰儿才发现手中的白玉茶碗圆润剔透,沉甸甸的有几分分量,不由问道:“你们客厢也用这么好茶具?”
梨欢愣了愣,随即答道:“姑娘,这是我们王爷的房间。”
凰儿不禁哑然,环顾四周摆设,够大够沉闷,像,像是肃王的房间。凰儿望向那格格不入的杏黄色帐子,“那,那罗帐?”
“那是特地为姑娘换的。特地裁的黑绸缎做帐子是为了遮光,那绣金帐子也是为给姑娘挡光,怕姑娘醒来刺眼。”梨欢看着凰儿晃神的样子又补了一句,“这都是王爷的意思。要让姑娘住得舒坦。”
凰儿讪笑道,“你们王爷有心了。”
梨欢开了门朝外说了句,“进来”,门外的侍婢迈过门槛齐刷刷端着托盘地进来了。十来个婢子左右站了两排,一排衣,一排鞋靴和首饰。
梨欢道,“这儿是王爷先前命人为姑娘备下的衣物。怕姑娘在府中走动不便,也准备了男装。这几套若姑娘看不上眼,可命人再做。”
一眼晃过去,紫的,茜的,翠的,还有两套白的。凰儿扫了一遍木托盘里的衣服,那缎子她没见识过没认出来,不过瞧着上面的绣工精致必是京中巧匠制的。可不说肃王用心深呢。
凰儿接话,“男装甚好,你们王爷想的周到。”
“那姑娘今日想穿哪一套”
“我自己换就行了,你们出去吧。”梨欢皱着眉,婢女们也站在原地也没动
看着梨欢一副不肯走的样子,凰儿再加了一句,“发髻我自己会梳。”
“那婢子们就退下了。姑娘要有事可以唤奴婢。”梨欢带着一众婢女退下了。合上了门。
不想肃王府还有这么多婢女呢。凰儿在心中暗叹王爷府就是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