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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你在我心上

原本喧嚣的【梦幻之舟】片刻之间,几对年轻的人儿散去,只留下杨浩冰和妻子陈书平在此主持大局。

杨浩冰双手紧紧地抓住栏杆,在极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努力地想要握住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握不住。

他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没有让妻子看出自己此时是那样的担忧、不安、焦虑。

医院里医生护士齐聚一堂,但是每个人除了摇头,就是叹息,每个人都表现得束手无措。

“不!不会这样的!”萧磊简直要崩溃了,红着眼睛逐个哀求在场的医生挽救冰儿的眼睛。“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把我的眼睛给冰儿吧!用我的眼睛!”说着,他情急的伸手就去挖自己的眼睛。慌得扬非杨凡两兄弟连忙扑过去死命的抱住他。“磊哥,你冷静一下好吗?”杨凡认真严肃的大声说着。“向来你都是一个遇事最沉着冷静的人,为什么一碰到冰儿的事情你就表现的那么不理智?

我们都不要乱,先听听医生怎样说,好吗?”

“我怎么冷静?我怎么还能冷静?冰儿现在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她在黑暗中苦苦挣扎,而我们却在这里束手无措。

我无力把她从无边的黑暗中解救出来。我真的是好无能!好无用!”

医生指着那些刚刚拍出来的CT片子,严肃的说:“冰冰的视觉神经已经眼中损坏,就算你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她,她也不一定看得见!

上一次她冒险来做手术,我就警告过她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眼睛,要戴上墨镜挡住强烈的阳光和风沙,要少流泪。冰冰是个非常固执的孩子。上一次她的眼睛受到江水严重感染,出了毛病,她一直闷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直到视力急剧下降,几乎失明。真是把他父母给急坏了。她妈妈苦苦哀求我们把她的眼睛给女儿如果能够换掉,那时就可能换上了。

不过那一次冰冰很幸运,手术成功了,她的眼睛重见光明。我们都好为她高兴。

可是她却不太开心,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拒绝吃药。后来我悄悄问她为什么。

她告诉我说她曾经向老天爷许过愿,她说她愿意用她最珍贵的眼睛交换你回家。

好不容易盼到眼睛坏掉了,她说她甚至可以听到你回家的脚步声了。

可是眼睛又被医治好了,她担心老天爷会怪罪她心不诚。所以很难过。”

说话的医生四十来岁,中等个子,一张清瘦的脸庞上有着一双矍铄的大眼睛。他是医院眼科的权威,也是冰雨眼睛的主治医生。

他的话无疑给萧磊当头一棒,让他感到痛不欲生,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坠落。

“哎,”医生叹息着说:“虽然我们现在无能为力,但是也不一定说明冰冰的眼睛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冰冰是个坚强的孩子,她的损坏的视觉神经元正在顽强的自我修复。说不定哪一天她的眼睛会自己好起来。”

半轮月儿挂在空中,月光是微弱的,但是已经使星星黯然失色。它高悬在哪里,挑逗着大地,给黑夜和星辰抹上了忧郁的色调。

萧磊独自一人失神的站在阳台外面的天台上抽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吐着寥寥青烟。他就像一尊雕像,静静的立在那里。

烟头灼痛手指才让他猛然从沉思当中惊醒,重重的把烟头握进手中。

手掌的灼痛让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再张开手时,烟头已经变成了残渣。

地上已经有了许多这样的残渣。

他的手掌上有好几个疤痕,烫伤的血痕。

再看月亮时,月亮已经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天空不知道从哪里飘来许多黑压压的云层,黑压压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起风了,接着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雷声沉闷的敲打着,呜咽着。

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就像天空突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萧磊仍然像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在雨中纹丝不动。

“哥”很轻柔的呼喊声就在身后,磊没有回头,而是反手过去把那个同样湿透的人儿拽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哥,好大的雨,你回屋子去吧。”

怀里的冰雨像受伤的小猫卷缩着,脸颊紧紧地贴在磊的胸口,下意识的寻求着他的保护。

“冰儿,冰儿,我拿什么拯救你?我拿什么拯救你离开黑暗的苦海?”

冰雨默默地伸出双手在他脸上细致的游走,然后捧着他坚毅的脸庞,轻轻的在他打成结的眉心吻了一下,“哥,你就是我的眼睛啊!”

她温柔的笑了笑,拉着他回到温暖的屋子。

正在焦急的等候他们的妈妈和妹妹连忙上去分开他俩。

给冰雨换上衣服后,飞儿还细心地用吹风机为姐姐吹干头发。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的磊过来了,仍然还是放不下许多的忧郁和感伤。

母亲钟素秋满含深意的冲他摇摇头,带着飞儿离开了房间。“哥,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冰雨微笑着向磊的方向走过来,她故意走得很潇洒,就像眼睛看得见一样。

磊看着心酸,忙上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哥,别难过,好吗?以前我向老天爷许诺用我的眼睛换你回家。

你都回来那么久了,我的眼睛一直都好好的,对于我来说,我好感激老天爷对我的眷顾,让我多看你那么久!”

说着,她摸摸他的胸口,又指着自己的胸口,恬静的说:“哥只要你在我心上,我在你心上,我的眼睛好不好都没有关系。

而且,我还要缠着你时时刻刻守护在我的身边,当我的守护神。”

“对不起,对不起,”磊沙哑着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伤你的心,是我让你流过太多的眼泪,才会让你的眼睛、、、、、”

“哥”冰雨捂住磊的嘴唇,动情的说:“哥,你听,又在播放【还珠格格】了。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地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滚滚,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多么美的诗句,多么坚贞的爱情!”

磊心动的说:“那么我们的誓言呢?你还记得吗?”“萧磊和冰儿永远在一起!”他吻着她无光的眼睛呢喃着:“冰儿,我们永远不分开!”

冰雨站直了身子,坚定地说:“所以,我既要享受生活赐予我的幸福,又要有勇气承担老天爷赐给我的磨难。

人若不能欣赏磨难的美就不能站起来!

哥,放心吧,就算我的眼睛永远都不能好起来,我也不会悲观失望的!我会坦然的接受老天爷善意的安排的!

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啊!有你在我身边,天塌下来我都不会害怕!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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