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只是……
“夫人还在休息?”他声音淡淡的,雪儿从中听不出什么。
可是恪守本分,却还是回答道:“是。”
似乎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屋里的人,应盈盈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问道:“雪儿,怎么了,在和谁说话呢?”
雪儿刚想要回答主子的话,却是被落何楚拦住了,却见落何楚转身进了去。
躺在临窗的榻上,听到了脚步声,应盈盈低声道:“雪儿捣什么鬼呢,我渴了,给我倒些花茶来。”
她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沙哑,落何楚原本伸出的手收了回去,看着她依旧闭着的眼眸,落何楚眼中有些心疼。
将茶水递到了她唇边,伸手拨开了那一缕散下来的青丝,应盈盈却是毫不知情似的,就着落何楚的手喝完了那花茶。
“怎么比之前淡了许多,倒好像是……”那名字到了嘴边,应盈盈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榻前,正凝神看着自己的人,她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有孩子了,别哭,将来女儿是个爱哭鬼可怎么办才好?”
落何楚伸手拭去了应盈盈眼角的泪水,指腹上微微的茧摩擦着她细腻的脸颊,却是惹得应盈盈泪水更盛。
“别哭了,盈儿,是我不好,下次我绝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孤零零的,别哭了好不好?”看着妻子成了个泪人,落何楚的心只觉得揪得慌。
千岁爷说自己有了软肋,他本以为自己还能控制,可是现在却发现,这软肋却是让他如饮蜜糖,根本戒不了,又怎么能控制呢?
应盈盈良久才平静了下来,蚊蚋般低声道:“何楚,孩子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这一句,将落何楚击得魂飞魄散,揽着应盈盈的手都是颤抖的。
没有责怪,没有埋怨,他的娇妻只是在跟他说,她想念自己了,孩子也想念自己了。
“盈儿。”动情的吻落在了应盈盈的额头,惹得应盈盈一阵战栗。
而落何楚的手却是往下探去,这让她一阵心神荡漾,只是很快却是反应了过来,“何楚,不要……”
青铜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摘取了,那如玉一般莹白的娃娃脸上透着一丝狡邪的笑意,“傻孩子,我只是想摸一摸我们的孩子。”
应盈盈顿时脸红,羞的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感觉到落何楚的手在自己小腹上轻轻摩挲,她低声道:“大夫说了,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出来,过段时间我才能感觉到孩子。”
可是,她觉得孩子一直在安慰着她,在何楚不断的这段日子里,若非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熬过来这段日子。
院子里,雪儿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不甚清楚的低声细语,不由有些担忧,“玖儿,你说大人该不会……”只是看着玖儿这般小,雪儿欲言又止,自己便是说了,玖儿怕也是不清楚的。
只是小姐这胎位刚刚坐稳,实在不宜……
“大人是个清楚人,不会仓促行事的。”玖儿扫了雪儿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再说大人这么些年来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难不成开了荤之后便是几个月都忍不了吗?
雪儿却是一脸惊悚地看着玖儿,“你才多大呀,怎么这个都知道呀?”
玖儿默默望了望天,她虽然真的不是很大,可是锦衣卫的暗卫什么都教,便的时候会有几种动作她都清楚,这点事情她又岂会不知道?
“我听说的。”
雪儿无语,有些时候这小丫头总是一句话就堵死了自己的话,偏生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好吧,既然小丫头这么说了,自己也就放心了。她之所以说这个虽然是有些担忧,但是更多的却是怕玖儿趁机会爬上大人的床。
毕竟,这段时日,小姐不能伺候大人,不是吗?
雪儿的担忧消失不见,楚府的热闹却是依旧继续着,应莲烟和欧阳玉珩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万侯夫人要离开。
她换了身打扮,两人之前竟是没再宾客中发现。
柳如诗虽然鼓动万侯夫人来观礼,可是一开始也是准备好了的,观礼后两人就偷偷离开,这样也不至于闹出什么波折来。
观礼的宾客甚多,她们两人都低调着,所以也没惹得什么人瞩目,却不想刚出了门却是碰到了应莲烟和欧阳玉珩。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柳如诗心中有微微的酸涩,自己每每和欧阳玉珩相谈甚欢的,却也不过是诗书罢了。
她神色只是瞬息间的事情,便是应莲烟都没有留意到,而是落在了万侯夫人身上,“夫人要回去?”
万侯夫人点了点头,既然应莲烟和欧阳玉珩回来了,而庄明杰不曾回来,那就说明已经处置好了庄明杰的事情,自己多在楚府里呆着倒是不好。
“我送夫人回去吧。”欧阳玉珩情知应莲烟多次一问的缘由,便主动请缨,毕竟庄明杰虽然离开了楚府,可是万一再脑子糊涂去找万侯夫人府的麻烦,却也是极为恶心人的。
何况万侯夫人府原本就只有女眷,又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处置都不会太妥帖的。
欧阳玉珩好歹算是晚辈,便是遇到了事情,帮忙处置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至于让万侯夫人落下他人唇舌。
万侯夫人自然也明白欧阳玉珩的好意,便坦然接受,“那就麻烦欧阳公子了。”
欧阳玉珩笑了笑,对应莲烟拱手告别,“麻烦郡主解释一下,回头我自当罚酒三杯。”
应莲烟笑着应了下来,目送三人离开,倒是柳如诗有些诧异,“你怎么唤莲烟郡主?”
倒是很少人这般称呼她,当初是应三小姐,如今是应小姐,好像一般称呼应莲烟郡主的倒是宫里头的人。
欧阳玉珩回头看着楚家宅邸上的匾额,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她不喜欢别人称呼她的姓氏。”
应莲烟既然这么决绝,又怎么想要和楚家牵扯上太多呢?只是人的父母却是无从选择的,她逃避不了和应家三房的同宗情谊,也逃避不了这个姓氏而已。
柳如诗脚下一愣,旋即才慢慢上了马车,欧阳玉珩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紧随着她们的车驾。
万侯夫人看柳如诗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说道:“丫头,他们之间光风霁月,你又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恼呢?”
柳如诗一愣,抬眸看向万侯夫人,却见那为时光眷念的脸上写着几分慈爱,“我毕竟比你多活了些年月,你们小女儿家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懂?莲烟对欧阳玉珩只有敬重之情,却没有半点儿女私情的,你们和莲儿交好,我自然不希望因为一个男人你们交恶了去,明白吗?”
被万侯夫人戳破心事,柳如诗脸上微微一窘,旋即却是有几分无奈道:“夫人,其实我不会的,因为他心中没我。”
所以,自己又岂能够如愿嫁给欧阳玉珩呢?
万侯夫人闻言一笑,带着几分无奈似的,“你们还小,其实婚姻哪里关乎那么多情呀爱呀,到最后不过是一分相守之情罢了。你们呀,对它期望越高,回头就是失望越多。”
柳如诗自幼丧母,从来没有年长的女性对她说过婚姻之事,听到万侯夫人这般说她不由愣在了那里,似乎一时间不能消化过来似的。
“你呀,若真是喜欢不如试一试,大不了就是被拒绝了,难道你想因为面子而失去感情不成?”
“不会的!”柳如诗骤然拔高了声音,只是想起欧阳玉珩的马车就在自己马车后面,她又不由压低了声音,“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