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3-16
没有看到,听他们说外边下雨了。快毕业的时候总是敏感,对于一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东西都要淡雅好一阵子。
我特想在雨夜里颓废,找几个朋友去步行街那个小KTV唱歌,累了,就出来淋一会雨,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找个在雨中赶路的女孩,并肩坐在冰凉的台阶上讲我俩谁都没有听过的对方的故事。她问我为何不去里面唱歌,我就告诉她我已经过了那个唱歌吼到嗓子沙哑的年纪,我离开了我的家乡已经很久,开始还想过要回去,现在知道家里的人都散落天涯,已回不去了,只能在剩下不多的岁月里暂时在燕郊漂泊。我说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我想听到她随雨滴落地的眼泪,而不是她喋喋不休的安慰。
我早就说过,我用不着你谁来可怜,更不会去希罕任何人的关心,一个人在雨中走惯了,我的伞容纳不了谁,除了我自己。
听她讲自己的身世的时候我尽量装作很认真听的样子,或替她欢喜或替她扼腕叹息或者在她不说话的时候帮她找到一点可以说的故事。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偶遇的陌生人A,说说话谈谈心而已,我们彼此都知道谁都不会去把今天说的任何一个标的符号告诉任何的一个第三者,有时候我们往往是在和异性交往的时候老想着以后怎样怎样,老想着谈一场不分手的爱情也好、友情也罢,太累太假。还是这样今天过后谁都不记得谁的谈话好一些。你既不为我彷徨,我何必为你神伤?
她问我:为什么当初会来燕郊?
我告诉她:没有为什么,那年蔚县为了迎奥运,去别的地方的客车都被来北京的给占用了,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所以就来这里了,一直以为自己在北京呢,看到河北农村信用社才知道又被坑爹了。我以为那是一个结束,没想到真正的燕郊坑爹四年之行才他娘的真正开始。
她问我为什么老喜欢说脏话,她不喜欢说脏话的男生。
我告诉她用不着她喜欢,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目前还没有培养小三的计划,等我以后牛逼了她可以来找我。
她说:没有共患难的,找你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就这么自恋,按说以你的相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自信,我只能理解成是自恋。
我说:生活在逆境的人一般都会莫名其妙的自恋的,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命不好,还是与燕郊的风水相生相克,反正自从来了这个倒霉地方,我这个倒霉孩子就一直没有顺过,倒霉的都要发霉了。我再不自恋点只能去自杀了。
她说:你有孩子了?
我说:暂时没有啊,我说的那个倒霉孩子是我自己,不是我的孩子。
她说:呵呵,这么老还可以说自己是孩子,你不仅是自恋,还装嫩啊。
我问:你这么有攻击性的对话很快会结束的。开始我问你了。
她说:好。
我问:你去过燕郊公园没?
她说:去过。
我问:几次?
她说:记不清,很多次。
我问:印象如何?
她说:静怡的外表下掩饰着这个小镇荒废的喧闹。
我问:经常一个人在步行街从南走到北,然后从北走到南吗?
她说:两条平行的街我只有走出两条平行的线。
我问:既然都是老面孔,为什么要来回走几遍?
她说:因为熟悉,所以才陌生,你不觉得隐藏在这喧闹中可以让人又安全感吗?
我问:去过北京化工大学北方学院没?
她说:没有。
我说:那里很好,你应该去一下。
她说:既然很好,你为何要出来?
我说:就因为******太好了,我才受不了,我觉得它好,它不觉得我好,所以就有矛盾了,所以我就出来了。
她问:你觉得自己是千里马?
我说:不是,没有伯乐,怎么会凭空的冒出一个千里马?
她说:马不是个,应该是匹。
我说:屁!在那个北什么北什么的地方,屁都不是。你去过汉王路没?
她说:我是女的。
我说:你好好看看这一篇日志,我有把你当成女的写吗?只要把“她”换成“他”完全可以啊,这个“她”还可以换成“老郑”。
他说:路过,没进去过。
我说:应该去的,四年的荒废只有在那里才算是彻底。如果不去,以后滚回老家你说你来过燕郊,谁会相信?
他说:来这里只是为了证明你曾经来过?
我说:你活着不是就为了对别人证明什么吗,证明了说明你成功了,证明不了说明你还在失败。
他说:今晚有雨,明天天会不会放晴?
我说:明天天阴,你看这雨,打在我们身上的多成功,它告诉我们在这个世上它曾经来过,落在地上,明天风一吹,就再也找不到了。
晚安,雨夜。再见,燕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