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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一部寻风0013

再说,那沙俄,自彼得大帝起,开始了向亚洲的扩张,尽管当年侵略大清王朝时,被康熙大帝打得大败,被迫签订了《尼布楚条约》,两国明确划分了中俄东段的边境条约,但其欲强占我东北的野心一直不死。

1840年的大清帝国败于英吉利之后,这沙俄趁机加快了侵略中国的步伐。仅咸丰年间就强占了东北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10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这时的东北领土还大有进一步丢失的可能。中国的东北边疆出现危机。

据史学家们考证,明末时,东北有汉人300多万,但自努尔哈赤起兵反明起,开始了对汉人的残酷杀戮,到明亡,顺治帝入关时,东北人口已不足40万。

后来又经过200多年的繁衍和清廷流放的各种罪犯,以及清初的几次开关,及从西边蒙古那面来到东北的人口也不超过300万人,当时东北尚有10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未被开发利用,沙俄入侵又步步紧逼,由是移民实边,成为当时的一些有识大臣的明智之举。

当时东三省的将军们,多次上书朝廷,要求开禁,招募关内人多地少的省份来东北垦荒,且制定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一并上奏朝廷。

1860年,英法联军再度大败清军,腐朽无能的清政府先后与英法俄美四国签订了《北京条约》,条约规定,大清国在今天辽宁的营口要对洋人开放,从此东北的大门被打开,洋人的势力随即到了东北,完整的东北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东北的近代史正式开始。

这一年,大清的封禁,有了进一步的松动,开始有限的部分开放。准许部分关内的居民到东北的指定地点谋生。但政府只允许男人单独前往,不得举家迁徙。

尽管经过多年的开发,但此时的东北,仍是地广人稀,开发的余地甚大。

据研究东北移民史的专家考证:在光绪初年,东北总人口不到400万人,平均每平方公里不足5人。由此开发边疆,保卫边疆,人力显得十分不足。而此时的山东、河南、河北三省总面积不足50万平方公里,而人口总数已经突近7000万,人口是东三省的近20倍,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近150人,三省的人口密度亦是东三省的70多倍,尤其是山东省的人口密度最大,达到每平方公里近240人。

东北不仅地域广阔,而且耕地面积大,可耕地达3亿亩之多。东北北部有松花江、嫩江两大流域,南部有辽河,在地理上形成了松辽平原,连亘于黑、吉、辽三省之间。因此土地的生产力实不让江、浙两省最饶沃之地。

到20世纪20年代末,满洲已耕种之农田约3050万亩,然尚不过全面积12。6%。1925年东北已有耕地人均达8亩之多。就是到了1931年,人均耕地仍能达8亩之多。而同时期的山东人均耕地不到3亩,开发了几千年的山东,已经没有再开发的余地。松辽平原,盛产大豆、高粱、玉米、水稻、小麦、大麦、荞麦、谷子等农作物。其他还有棉花、果树、烟草、花生、蚕业等等。不仅如此,而且土质肥沃,粮食产量之高,亩产也比山东正常年景要多出几十斤。

东北地租也比关内轻得多,光绪二年(1876),奉天所属地租,一般为收益的14。4%至33。3%交给地主。到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以后,地租虽有所升高,但直到1910年,东北地租仍无多大的变化,而山东已经上涨到50%-66。7%。

东北不仅地广人稀,而且矿产资源丰富,为世界各国所刮目。其中储藏量较大的是煤、铁和石油。铁之埋藏量有7亿吨,煤有20余亿吨。金之埋藏量亦富,阿尔泰有金山之号,东北被称为金穴。此外东北的森林资源更是丰富得很,尚处于原始状态,河流众多,当年多为风调雨顺之地。于此可想见其是何等的引世人之瞩目。

与此相对照的华北如何呢?

历史上华北一直是自然灾害多发区。据统计山东、河南、河北三省自1823年至1911年的88年间,就有400多个县遭受各种自然灾害,仅“1877年-1878年的饥荒使河南、山西、山东、直隶四省约有八百万人死亡”。在自然灾害中,水灾波及最广,危害最大,特别是黄河,每逢雨季,便泛滥成灾,华北不仅是涝灾颇发区,而且旱灾、蝗灾、风灾也常常互为成因,酿成极为严重的灾害。其中发生次数最多、最严重的是旱灾和蝗灾。而旱灾和蝗灾且有连带关系,一旦发生,则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饥民满目。仅从光绪二年(1876年)至光绪五年(1879年)的三年间,山西、河南以及山东之一部分,毫无雨水。每一次自然灾害,都是一次灭顶之灾。由于一家一户的自然经济使广大农民毫无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同时国家贫穷,外债累累,无力救济灾民。广大灾民为谋生路,只好外出逃荒。

让我们看一下今天利用科技手段对周村的气象进行的描述:

四季特征:春季平均50天(4月1日~5月20日),回暖迅速,干旱多风,十有八年春旱。夏季平均为108天(5月21日~9月5日)温热多雨,雨热同季,自然灾害较多。秋季平均为61天(9月6日~11月5日)雨量减少,气温下降快,秋高气爽,十有五年秋旱。冬季平均146天(11月6日~3月31日)干冷少雨雪,多北风和西北风,十有五年暖冬。

降雨状况:境内年平均蒸发量为1682。6毫米,比年平均降水量多1093。3毫米。

主要风向:西南风(南至西南风),其次是西北风(西至西北风)。年平均风速为2。2米/秒。春季风多,风大多西南风;夏季风小风少,多东南风;秋季西北风增加;冬季西北风明显加强。8级以上大风,每年四季都有发生,平均每年5天。大风日数3~5月出现最多,12月最少。年最大风速为16。0米/秒,风向北北东。

尽管这是今天的气象资料,但总的说来,某地的气象特征,是基本稳定的,100多年前的周村的气象和今天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是可以肯定的。

看完这些气象资料,有点农业生产常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种自然环境,实际上不太适宜从事粮食作物的农业生产,而有利于棉花、薯类等经济作物的生长。

这在100多年前鲍德山生活的时代,如果单纯的靠天吃饭的话,很难保证粮食丰收。更何况,当时又经常发生天灾人祸了。

从前有关的东北的传闻,如今从官府听到和看到的事情,这一切,让鲍德山有股说不出的强烈的冲动——到东北去!

那里是改变命运的地方,那里,凭着山东人的这种朴实、刻苦、诚信的精神,还有自己的这份好手艺,自己和家人一定会生活的很好,不!不是一定会,而是一定能生活的很好!鲍德山默默的下着决心。

不知不觉中,鲍德山到家了,兴奋的脸上泛着红光,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德山媳妇看了德山一眼,心里感觉有点怪了,心说:这一年,自己的手坏了,难得看到他有一次笑脸,性格都变得比以前暴躁多了,这今天是怎么了呢?风向咋变了呢?于是不等德山开口,便主动的、半开玩笑的说了句:“这么高兴啊,在外面拣到金子了?”,德山故意笑而不答。

过后一会,德山媳妇见德山还在笑着,便催了一句:“别端着了,有啥好事,快说得了,别可把你憋坏了。”。

德山喜滋滋地开口了,撒娇似的、慢吞吞地说道:“咱也闯关东去,到关东发财去,不在这个地方受穷了”,说道这里,看了媳妇一眼,然后快慰地大声地说道:“好日子就要到了,我的老婆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了”,说完高兴的把双手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仿佛好日子已经实现了一样!

媳妇听到这话说了句:“别胡说了,闯关东,得先到官府里去通容的,得花不少钱的,咱家吃还供不上嘴呢,哪有钱给你通容闯关东的那份啊,这可不能偷偷的闯,那样不安全,有你的人在就行,再养一段,你不就能干活了吗?再过几年孩子大了,这样日子也不用太愁了。”。

媳妇刚说完,这鲍德山就继续高兴的说道:“都去,我们都去,全家都去,这样最好了,免得我一个人走,让你和孩子惦记着。”。

德山媳妇说了句:“今天,你是得了什么病了吧?咋越说越离谱了,一个人走,都不容易,怎么还说要全家人都去呢?”。

德山丝毫不减兴致,大声音地高兴的说:“就去,就去,这回咱们真的全家都去,也省得我在关东惦记你们了。”。

媳妇见此,说了句:“这几天我看你挺好的,也没发烧啊!”,说完,故意摸了一把德山的头。

德山坐在了炕上,声音不高不低、慢慢的说开了,详细的把听到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对媳妇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句,这事咱也和你家老人说说去,看看他们的意见。

两人来到了丈人的房间,两位老人看着他们,一个脸色喜滋滋的,一个却是眼神有点迷惘,犹疑不定的样子,心中不免有点奇怪。

站了一会儿,见两人谁都不开口,德山的丈人只好先开口了:“你们两个怎么了,有什么事,意见不统一了吧?不吵就好,只要不吵架的话,我们老人就省心了,孩子也大了,你们还得给孩子们打样呢。”。

德山一听,忙接过话茬说道:“这事说大的话,真挺大的,它关系到我和家人的生存、生活;说小的话,还真挺小,是我听媳妇的,还是媳妇听我的。”。一句话,说得二老摸不着头脑。老太太有点急了,说道:“哎呀,就快点说吧,别这么没头没脑的了。”。

德山说:“这几天,我在外面逛时,看到听到了,是咱大清国,下诏书说了:允许咱关内人多地少的省份到关东谋生,我想闯关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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