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们都一样。
他的笑容一如从前,只是发型变了,平头,反而更显得俊朗了。
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如一潭深水,吸引着她,她想笑笑,鼻子却酸酸的,没有笑出来。
“不准哭,再哭我出去就不要你了!”看到她眼圈一红,他马上凶巴巴的威胁她。
什么人呀,她只想抓了东西扔过去,然而,然而,这里是没有东西可以扔他的,就算真的有,也不会舍得,每个月只能见他一次,连亲热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他有一点不好。
更何况,他现在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一想起腹中的孩子,她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脑海里又回到三个月前,其实想一想还是又上了他的当。
案子审理前的一周,他约她到那栋别墅里去,说有话想给她说,她也就去了。
客厅里稍稍有些不一样,他不知什么时候在玄关处装了一块玻璃墙,浮雕般的磨砂花美丽的绽放着,不像他的风格。她知道他是为她而装,只因先前答应过她的一句戏言:在新房里为她装上她喜欢的这面墙,不同的是他把他们两个在那面墙前相拥而笑的照片摹在里面,朦朦胧胧的,很是好看。
她问他:“何苦呢,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她说这话时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份愁苦。
他却笑说:“不打紧,因为这栋房子是你的,当是我买它的时候用了你的身份证,也幸好是它是你的,所以才不至于被冻结。”
他把一沓东西推到她面前,说:“合同和证件都在这里,你收好它,以后我们可能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那张照片你就当是纪念吧,以后有喜欢的人了,可以找人砸了它,也不麻烦。”
一想到他说的那副场景,她的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流了下来,她坐在他对面抽泣个不停,他就只看着她,不过去也不说话。
既然他不来管她,她就干脆哭个痛快,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累了她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在卧室里,他占了半边的床半靠着眉头紧锁的在看文件,翻了两页便气愤地把它扔在了旁边的茶几上,一回头看见她醒了过来,他马上又换上了笑脸,低声问:“醒了?”
她又泪眼朦胧,嗓音沙沙地说:“是不是很严重?”她指的是他的案子,虽然章岩知道他们分手后,勉勉强强停下了下步的计划,他原是要利用媒体的力量将这件事曝光来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彻底把凌帆的案子推到风口浪尖。
他笑,说:“有多严重,不过是三年五年的,最多十年八年,又死不了。”
他说的很轻松,她偏偏就觉得难过的紧,又要哽咽起来,他叹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无限惆怅地说:“哎!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那种语气,竟带着些许缠绵悱恻的哀叹,又贴着她的脸说:“你这样,怎么能让我放下心来?”
她直觉得世界末日已来临,这一刻,还是下一刻,原也没有区别。只想毁灭,只想和他一起毁灭。然后化作烟雾,化作尘埃,化作翩然飞舞的蝴蝶,双双而去。
陪了他一周,也没有去上班,就和他两个人一起躲在那栋别墅里,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他。白天黑夜的缠绵,又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任由着他胡闹的结果当然就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后来才发现他就是给她装,故意博取她的同情,他的案子判下来总共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又加上他投案的情节,交了一定数量的罚金以后,服刑也就一年多的时间。
天气越来越热,她的身体也越来越重,可还是坚持着去上班,凌帆把属于他的股份都转给了她,她也一跃成为了公司的股东,工作是比以前轻松了一点,但需要学习的东西却越来越多,幸好大家看在她大着肚子的份上都愿意帮忙,工作倒也开展的异常的顺利。
自从知道她怀孕以后,章岩倒是不时的过来接她回去吃饭,只是对凌帆,他虽没有以前那么憎恨了,却还是不提他的名字的。她已经搬到那栋属于她和凌帆的别墅里,虽然章岩一再地希望她在凌帆出狱前暂时和他一起住,也好方便他能照顾她一下,她却还是拒绝了,她更想呆在那栋房子里,那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里都有她和他曾有的甜蜜,而且每次回到那里,她都会觉得他就在她身边似的,恍惚间总有他愉悦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每次去见凌帆,他都恨不得抱着她不放手,又看着腹中宝宝拍的那些三维四维的图片感慨不已,又担心的问:“别人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她笑,说:“你放心吧,医生说我们的孩子很健康的,等你出来后就可以见到他了。”
算一算孩子的预产期是在二月份,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不能亲眼看到孩子的出生,他一直千叮嘱万交代的,唯恐她吃不好睡不好,每次见面都恨不得让她把每天吃的什么,什么时候睡的觉都问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件事,是他们两个都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凌家的父母至今都不能接受她和凌帆的关系,有次她去看凌帆的时候,也碰到过凌伯母和温岚,她们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与她错身而过,没有丝毫要接受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