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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冬天来了!

一方面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下去,不用再回到从前,另一方面又希望摆脱每天劳累的状态,回到从前。两种矛盾的思想在伯恩斯脑海中争执不下,又想做出些成绩,同时又不想付出,这可能吗?连最笨的泰坦巨人都知道“干活儿才能吃饱”的道理,伯恩斯难道不知道吗?他其实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就想不劳而获,就想找到一种办法,能够轻松一些,不用付出太多的同时收获丰盛的成果。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把人类的聪明用在完全可笑的方向,最后只能体会失败的苦果。

“少爷,您今天不去训练了吗?”老巴乔站在书桌前问道。他手里拿着一块抹布,看来是要打扫书房了。

老巴乔的语气很恭敬,可是在伯恩斯耳朵里听起来,却很刺耳。伯恩斯感觉脸上像烧起来一样,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通红。“哦……去……当然要去!”,伯恩斯紧张的有些结巴,“我只是想到书房中好像还有一本类似基本功法的书,想来找找看,一会儿就去训练了。”伯恩斯说完感觉脸上更烫了,这是多么蹩脚的理由啊,这个书房老巴乔每天都在打理,书房里有什么书,他比自己清楚一千倍,整个书房就只有一本基本功法,哪里还有别的类似的书呢。伯恩斯来书房只是想看自己没有看完的那本小说而已。

“那我等会儿再来打扫吧。”还好老巴乔很聪明的发现了小主人的窘迫,并没有在意小主人蹩脚的理由,在应了一声之后,就躬身行礼后退了,临走时还不忘把房门关上,把小主人单独留在里面。

在老巴乔出去后,伯恩斯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老巴乔是他的仆人,可是自己完全是老巴乔照顾着长大的,在更多的时候,伯恩斯是把老巴乔当成长辈的,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伯恩斯还是很在意老巴乔的看法的。他知道老巴乔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是自己却并不是很争气。

当时自己想要来书房看这本小说时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纠结了很久,最后脑子里两种想法达成一致意见,来看两章,就两章!然后就去继续训练,伯恩斯还自我安慰的想着这叫劳逸结合。不曾想进来后就把只看两章的事儿忘了,最后还让老巴乔给发现了。看来还是让老巴乔失望了,伯恩斯苦笑的想着。

用力的抹了两把热乎乎的脸,这段时间的锻炼使伯恩斯的手上长了些老茧,尽管还不是很厚,可是抹在脸上依然感觉到强烈的摩擦感。微微的疼痛让伯恩斯冷静下来,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镜子中的自己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强烈的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无声的嘲讽:你就这点儿本事吗?坚持不下去吗?还是老老实实的、安心的做你的落魄贵族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料!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笼罩在伯恩斯的身上,让他感到无力,这种感觉是那么强烈,让伯恩斯都快站不住了,在那么一瞬间伯恩斯差点儿就被镜子中的自己击倒了,他想到了放弃。可是转瞬就举起了拳头,对着镜子狠狠的挥了过去,可是在临近镜子的时候却减轻了力道,最后拳头轻轻的落在镜子上。他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击败镜子中的自己,他是自己的敌人,自己非常了解他,他是伴随自己成长的,不同的是,他比自己强大太多了,自己没有办法干掉他!

“黑暗堕落之伯恩斯!”伯恩斯恶狠狠的给镜子中的自己起了个霸气的名字。自嘲的同时也安慰自己,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敌人太过强大。他想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可是举起的手照样又是轻轻放下……

伯恩斯转身离开书房,留给镜子的只是一个落寞的背影。他下不了决心,潜意识中他就在告诉自己,我赢不了的,我战胜不了他,我所能做的,只是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可是……怎么这么不甘心呢!

虽然之后的几天伯恩斯的训练依然在继续,可是却少了初期的那些动力,训练量也不再提高了,维持在了原来的水平,现在唯一支持伯恩斯坚持下去的就是老巴乔。虽然老巴乔并没有强制规定他必须要做到多少,可是每当看到老巴乔的时候,伯恩斯就很是羞愧,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巴乔的事情一样。

“老巴乔,今天我想出去散散心了,你帮我准备一下马车吧。”早上的训练完成后,伯恩斯突然对老巴乔说道。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准备!”老巴乔不疑有他,转身去准备了。

伯恩斯有些心虚的擦了擦汗,估计老巴乔还以为这是他训练出的汗呢,其实这更多的是撒谎带来的冷汗罢了。他就是不想训练了,想找个借口摆脱而已。

心思不正的伯恩斯坐在马车上让老巴乔随意的走走,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伯恩斯从城堡到小镇,又从小镇到乡村的原野,中间兴致来了,还撇开老巴乔爬了爬山,中午在一间乡间的小饭馆里吃了些东西,老板很热情的招呼了这位年轻的帝国伯爵,同时也是这片土地的领主。下午又四处转了转,不多久天就昏暗了起来,随着时间的脚步渐渐步入深冬,天色也暗的越来越早了。看到天快黑了,伯恩斯带着老巴乔顺利的完成了一天的巡视,打道回府了。晚上躲在被窝中的伯恩斯还不住的回味,不错不错,名正言顺的躲过了训练,真是好啊~~

第二天,久违已久的困倦重新袭来,伯恩斯又不愿起床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昏暗,看来前一段时间培养的生物钟还是有些作用,这在以前,伯恩斯是绝对不会这么早就醒的,按照前一段时间的样子的话,现在伯恩斯应该起床洗漱了,可是今天却有些不太一样。

从温暖的被窝中探头往窗外看了看,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屋里还是很黑暗,只有从窗帘的边缘的光线能够分辨出现在外面已经绝对不是深夜了,已经凌晨了。

“啊~~”伯恩斯用被子遮住头,小声的**着。是真的不想起啊!这时门外的走廊里想起了老巴乔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肯定端着洗漱用品,准备服侍自己起床了。伯恩斯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好像即将开门进来的老巴乔是邪恶的魔鬼一样。门外安静了下来,估计老巴乔已经走到了门口,可是伯恩斯并没有听到敲门的声音,这时候伯恩斯紧张的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那么清晰,不知道老巴乔会不会进来。

“哒哒哒……”老巴乔的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伯恩斯感觉自己的心脏终于从嗓子眼回到了原处,紧张过后,伯恩斯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反过来倒过去打滚儿,一面是已经完全没有兴趣的训练,可是却承载着第一次的努力;一边却是冬日早晨温暖的被窝,纠结死了!

就在这个充满了纠结的凌晨,伯恩斯艰难的做了一个决定:不干了!不干了!再也不受这份罪了!

老巴乔心里很是疑惑,明明听到少爷房里有动静啊,况且按照平时,现在少爷也该醒了,可是走到门口却听不到一点儿动静了,出什么事了吗?带着满腹的疑问,老巴乔转身离开了伯恩斯的房间,既然里面没动静,那就是说明小主人并没有醒,那么自己身为一个仆人,是不能擅自打扰主人休息的。这是连最低级的仆人都明白的道理,老巴乔自然深谙其道!

伯恩斯把老巴乔当做长辈看待,老巴乔能感受到,可是他却不敢以长辈自居。他已经在斯特林家族生活了一辈子了,这里就是他的家,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只是一个仆人而已,在老伯爵当家的时候,他是除了主人之外,地位最高的人,管理着城堡的所有仆人、马夫、厨师、园丁等等,甚至他还参与老伯爵的领地管理,处理领地里的一些纠纷,可以说那时候的老巴乔处于老伯爵的权力核心,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外地的一些小贵族见了老巴乔还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巴乔大人呢。

尽管如此,老巴乔还是更加中意自己作为老伯爵的仆人的身份,在他看来,是斯特林家族,是老伯爵给了他一切,而自己也有义务帮老伯爵照顾伯恩斯。能够让伯恩斯健康的成长,不受到一点伤害,是老巴乔最希望的。而伯恩斯以为的老巴乔希望他重振家族的荣耀,确是伯恩斯错了,老巴乔更在意的,还是伯恩斯本人!

“年轻人啊,就是这样!”老巴乔一边整理着客厅的烛台,一边念叨着,“脑子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真是好啊!看来少爷是不想训练了,恩~也挺好!锻炼锻炼身体就行了,反正整天闲着对身体也不好。要是真想练出什么名堂来,那就糟咯。老伯爵都说过要让少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要是他不甘于平凡,要进入纷争的世界的话,那老头子我少不了也得活动活动了,幸好幸好啊!”

“哦?”老巴乔突然顿了下,转身去端起了早上放下的洗漱用品,又去厨房拿了些早上做的点心,迈着显得有些老迈的步伐慢慢上楼去了。

如果让伯恩斯听到刚刚老巴乔念叨的话,他肯定会惊讶的跳起来,老巴乔原来真是个隐世不出的大高手,只是不知道老巴乔到底有多厉害,会比那些声名在外的高手厉害吗。不过这也都是“如果”而已,伯恩斯可没有那本事偷听一个高手的小声念叨。

“笃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伯恩斯有些心虚的应道。在老巴乔进来后,更是连看都不敢看老巴乔,赶紧拿起毛巾洗漱了起来,洗漱完后,也不说话,拿起点心慢慢的吃了起来。

心思缜密的老巴乔当然知道小主人在想什么,他想要让自己知道,他不会去训练了,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体贴的老巴乔适时的问道:“少爷今天还去训练吗?”

伯恩斯正等这句话,听到后兴奋的差点儿被一块面包给噎着,赶紧喝了一口牛奶顺下去之后说:“哦……那个,最近不是降温了吗,太冷了!训练就不去了,省的不小心受伤,还是等天气暖和一些再继续吧。”

继续?开什么玩笑,我再也不玩儿了,老老实实做一个落魄贵族多好,非要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得了吧,多伤自尊啊!打死也不玩儿了。伯恩斯心里暗暗想道。

老巴乔活了大半辈子了,伯恩斯这点儿小把戏还能看不出来,可是他也乐的不揭穿。就让伯恩斯自己看着办吧,这样的生活多好啊,什么纷扰也没有,要是置身纷繁的社会的话,那时候估计想要这种平静的生活都只能是个奢望了。

“唔~这样也挺好,这么冷的天,还出去跑来跑去的,是有些不好。那我就不打扰少爷了,少爷再休息休息吧。”老巴乔附和的回应着,说完收拾了收拾东西就下楼了。

直到老巴乔的背影消失后,伯恩斯才完全放松下来,后背已经出了很多汗,他一直怕看到老巴乔失望的眼神,刚刚他紧紧盯着老巴乔的神色,并没有异常,这让伯恩斯因为没有坚持训练而产生的愧疚感少了那么一点点。

奕奕然的来到书房,伯恩斯熟门熟路的找到那本没看完的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之前,伯恩斯感慨道:这才是生活啊!

书中的故事跌宕起伏,男女主角的情感更是催人泪下,还有那充满刺激的冒险,让伯恩斯好像身处其中一样,情感也随着主角的经历时而紧张,时而放松。听说这本书还是根据真实的故事改编的,真想象不到原来人的经历可以这么精彩。在为主人公喝彩的同时,伯恩斯也有些自嘲的想,看来我是当不了主人公了,有心无力啊!

中间老巴乔进来了一次,给伯恩斯添了一些热水,可惜伯恩斯却并没有发觉,仍然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杯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端起杯子,刚喝了一口,老巴乔就进来了,看到伯恩斯在看他,老巴乔直接说道:“少爷,到午饭时间了,先吃饭吧。”

这正应了伯恩斯的需求,点了点头跟着老巴乔去厨房吃了午饭。丰盛的午餐直接带来了无尽的困倦,伴着暖洋洋的阳光,伯恩斯直接倒在了软软的大床上,拉过被子胡乱的盖在身上,美美的午睡开始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伯恩斯又不禁感慨:哎~生活啊!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屋里比平时暗了许多,刚睡醒的伯恩斯有些想不通,就算是冬天,屋里也不应该这么黑啊。看看窗户,那层厚厚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可是里面那层薄纱却拉上了,看的出来外面的天色确实比较暗。走到窗边,把那层薄纱拉开伯恩斯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原来是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和所有的初雪一样,前面肯定下的是小雨,然后才开始下一些冰晶,落到地面上就化了,再然后才是真正的雪花,现在外面正是飘着漫天的雪花。风很大,雪花飘得很乱,上下飞舞,落到地上也很快就化了,只有在墙角、房顶才有一些留了下来,积累了一层淡淡的白色。远远到不了那种一眼望去,天地一笼统的状态。

奇的是这边一直在下雪,乌云浓密,可是西边,乌云却没有覆盖整个天空,阳谷依然洒在大地上,奇异的景色让人叫绝,乌云的边缘都被染上了一层靓丽的金色,美不胜收。也可能是阳光太过强烈的缘故,刚刚还漫天飘飞的大雪没一会儿就停了,乌云也以伯恩斯没有见过的速度飞快的消散,除了地上的泥泞还有远处屋顶的点点白色以外,完全看不出刚刚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伴着乌云消散,蓝天也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占据了天空,好像被洗过一样,蓝的醉人!只有在远方的天空中,可以看到有些云朵又在集结,刚开始还是白色的,越来越厚,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暗蓝的发黑的颜色,顶端还有些橘红。这时候伯恩斯发现天色是真的暗了下来,太阳已经看不见了,估计被乌云挡住了吧。现在只有头顶的天空是蓝色的,而边缘的都被乌云重新覆盖了。随着太阳的落山,头顶的这片蓝天应该也会很快消失吧,看来这雪,还是要下啊。

忽然一阵凉意侵袭过来,伯恩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到壁炉旁边,熊熊的火苗让伯恩斯的身体瞬间暖和起来,屋里已经暗了下来,火光占据了主动权,而阳光却在逐渐退却,回头看看越来越黑的窗外,蓝天已经看不见了。

真正的冬天来了!伯恩斯抽了抽鼻涕感慨道。同时向着火苗更靠近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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