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的曙光投射进小屋,桌旁醉酒的两个大男人终于微眯起双眼,迎向了阳光。
“慕容,你真的要去问她吗?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这样你也要去逼问她吗?”开口第一句话,拓拔雄鹰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为什么这这样问。
“当然!不管她是谁?我想我总能找到我要的答案。”
“那如果她不是璎珊呢?”拓拔雄鹰又问。
倒不是他真的希望齐璎珊没有回来。而是想要劝戒好友,不要抱太多的希望,以免过度失望。必竟,慕容彦勋失去齐璎珊后所做的疯狂事情已经让很多人对他起了杀心。他真的不希望,他再这样执迷不悟的继续怨恨和错下去,惹得更多的天怒人怨。
“如果不是璎珊,你会怎样?”得不到答案,拓拔雄鹰继续追问,他不允许慕容彦勋一再的逃避。
“我不知道!”摇头,慕容彦勋拒绝回答。
是的!逃避,同时,他也拒绝去想这样的答案。因为这样的答案,是让他不容接受的。
“你还会让她嫁给我当太子妃吗?如果她不是慕容彦容,但你也无法肯定她是否是齐璎珊。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执意让她嫁给我吗?”
“我——”
“慕容,我这次不会退让,更不会大方的成全。如果她不是慕容彦容,如果她对我也有好感,如果我和她也能两情相悦,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我的国家,好好的保护她,努力给她想要的一切。”拓拔雄鹰坦承自己的想法。
有那么一刻,慕容彦勋傻掉,他真的不知道拓拔雄鹰会对现在的慕容彦容有这样的看法。他更不知道,原来拓拔雄鹰对齐璎珊的爱从不低于自己,也是那么的深入骨髓。
“就因为昨晚,你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是吗?”慕容彦勋问得有点心虚。
婚是他指的,两国结盟是他提出的,如果拓拔雄鹰真的对慕容彦容动了情,如果她真的是齐璎珊,那么他该怎么办?放弃吗?不可能,自己做不到。可成全呢?如果她不是齐璎珊,或许自己还能办到,可如果自己成全了,在慕容彦容想起自己的过去,知道自己是齐璎珊,并确认自己的身份后,自己又该如何呢?脑里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慕容彦勋开始懊恼起自己当初的决定。
“后悔了吗?是不是后悔自己不该指婚?”看穿了他的想法,拓拔雄鹰带着嘲讽的语气问着。
任凭慕容彦勋再怎么自大,但一旦遇上了感情,他终究还是那么脆弱得不堪一击。
“拔拓,如果她是璎珊,你还是会在她恢复记忆以前把她带回你的国家吗?如果你明知道她恢复记忆后会痛苦,你还是会这样做吗?”慕容彦勋同样反问。
“是的!只要她快乐,我不在乎她以后是不是会后悔?如果她真的后悔,我到时也许会成全你们。”
“谢谢!我想,我没有你伟大!如果她有可能是璎珊,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记起我,爱上我。”慕容彦勋说完,走出小屋。
望着他的背影,这次,拓拔雄鹰没有追去。只是陷入另一种恍惚的情绪中……
也许,这就是他和慕容彦勋的根本所在。他没有慕容彦勋的自私与绝情,更没有他面对事情时的那种冷然。
回到皇宫,慕容彦勋这次并未回自己的寝宫,也没有去上早朝,他只是很匆忙的向安乐宫走去。一路上,宫女太监们都被他的出现所吓得胆颤心惊。远远的,就低头为他让出路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起床的慕容彦容见慕容彦勋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吓得全身都僵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她可还没有忘记昨天晚上慕容彦勋对她恶毒的评语以及愤怒离开的背影。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个,你认不认得?”拿出怀中的发钗,慕容彦勋想要一个答案。
接过那支别致的发钗,慕容彦容看了又看,整个脑袋好似突然有点疼痛,但是,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这支发钗吗?”慕容彦勋继续逼问。
倒不是他真的心狠,他只是想要确定,眼前女人的身份。
“皇上,这支发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我怎么会记得?难道我应该记得?”慕容彦容把发钗递还给慕容彦勋,柳眉微皱,反问。
“有!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记得。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你撞到头的那天,你会冒雨冲进我的寝宫,还会死死的握住这支发钗不放。当时,你还说你回来了,那是什么意思?”慕容彦勋继续激动的向她大声吼问。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慕容彦勋更是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有吗?我说皇上,大清早的,你来我的寝宫大呼小叫,难道就是为了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吗?你也知道,我拜你所赐,那次回去后就生了场大病,失忆了。难道你要我这个失忆的人记起什么我就必须记得吗?”天生的叛逆让慕容彦容整个人就那样反弹了起来。
是的!她也有脾气,就算慕容彦勋是皇帝,但她也不允许他没来由的对自己大呼小叫,自己可也是有尊严的。
“很好!那你现在给我走!我就不信,你什么也不记得。”慕容彦勋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无论眼前的女人是谁?至少,她某些与齐璎珊相同的反应勾起了他的兴趣。
“带我去哪里?”被慕容彦勋拉出房门,慕容彦容显然失去了平衡,加之自己根本不记得自己会武功一事,以至于,很快就气喘起来。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注意到她的反常,慕容彦勋放慢了脚步。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天生的灵敏还是让慕容彦容对他的小小举动有所察觉。脸上浮起一个笑容,她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皇上,虽然我失忆了,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身体本身的主人做了什么,但是,我记得,我是为你来到这个地方的哟。而且,我一直记得我的任务就是要让你爱上我。”慕容彦容小声的嘀咕着,心里对慕容彦勋的害怕也瞬间消失。
没有理会她,也没有去深思慕容彦容话里的意思,慕容彦勋只是把她径直带到了兵器库。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慕容彦容望着满屋的兵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也许是天生就有对兵器的敏锐,所以才会在看到那些刀枪时,突然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尤其是当她走到那些枪前时,她脑里不知怎么的,就闪过了一些画面,只是她想要抓住,却是徒劳。
“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慕容彦勋激动的望着她。
“没有!只是对这些好像有印象。也许我以前用过这种东西,它是叫——叫枪吗?”慕容彦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它的名字。
只是一种直觉,脑里突然就有了枪这个字眼。
“是的!它是璎珊在的时候,教我们制造的。”慕容彦勋解释。
“噢!”点点头,慕容彦容也不再追问。
光是看慕容彦勋对它的在乎程度,就知道这枪对于他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这两天,她也了解了很多关于齐璎珊的事情。
两人都默不作声,有着自己的思良。沉默好久,直到慕容彦洛走了进来,二人才齐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