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木讷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给你那本书,你回去以后看了没有?”王师傅问,我知道,王师傅说的书,自然是那本《犯罪心理学论》。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道:“我没看。”
“我就知道是这样。”不知为何,王师傅竟然对我笑了笑,就在我疑惑王师傅对我为何不是责怪而是露出笑容时,王师傅接下来的话算是给我解惑了:“没有说谎,没有找借口,这很好。”
我猜,王师傅讨厌一个不诚实的人。
“你觉得犯罪都是有理由的吗?”王师傅问。
我想起了王师傅那本书扉页上的话,于是回答道:“王师傅,您说:所有犯罪都需要理由。这句话,我不赞同。”
“呵呵,看来我的书你不是一点都没看嘛。”王师傅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了起来,他有些意外的打量了我一眼,许久,才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叫作无差别杀人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大概知道,就是犯罪者与被害者之间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多数是随机的进行杀人。”
“那你觉得,他们杀人有理由吗?”王师傅讳莫如深的看了我一眼,话语仿佛只说了一半。
我愣住了,是啊,对于无差别杀人的凶手来说,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呢。
不过,很快的,我便是点了点头:“王师傅,你这个问题是把概念搞错了。”
“嗯?”王师傅提高了音调,似乎是在询问。
“你说的理由是杀人的理由,是狭义的,而我说的理由,是犯罪的动机,是广义。”我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杀人者,似乎与被害者没有什么直接的因果联系,没有杀对方的理由,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动机。比如说凶手是个神经病,或者有精神疾病,他会去无差别杀人,他有他杀人的动机,只是非正常罢了。”
我长篇大论说完这些,却见王师傅目光闪烁的看着自己,我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狂妄了,人家是专门搞心理的,而我只是一个门外汉罢了。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王师傅双眼露出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能看出这些,的确很不错,我以前的一个学生观点和你差不多,可惜她不诚实。”
王师傅的话让我身子一震,断断续续的问:“王师傅,你的这个学生,是不是三年前……”
“咚咚!”就在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敲响了。
王师傅皱了皱眉,看着数台监控显示器的右手边第二排第三个,看了看,然后有些疑惑的自语:“怎么他也来了。”
也?我心中一动。之前崔敏来的时候,王师傅是这副模样,这次他仍是这副表情,还多了一个“也”字,说明什么?说明敲门的人,也和三年前的谜案有关?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向那个显示屏看去。
那个显示器是直对着监控室门的,我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个子在一米七八左右,身材中等,方形脸,目光深邃的三十岁左右青年。
“他?他是谁?”我不禁问。
门外的青年猛然回头,看了一眼监视器,吓了我一跳。
“他姓胡,在一食堂做管理,你应该知道。”王师傅说。
胡师傅?这就是那个周曼负责接触,感觉特别有风度的胡师傅?
“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王师傅的声音再次嘶哑,似乎刚才和我聊天时,他的声音并不是真实的。
“那我怎么办?”我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不用说话就行。”王师傅说着,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起身开门。
“你怎么来了?”对于周师傅,王师傅的态度可没有像我这般“和蔼”,他索性把门开了一条小缝,身子挡在了门口。
“我来借书。”我从显示屏上,可以看出胡师傅面无表情,事实上,他说这四个字,也平淡如水,不夹杂任何情绪。
“我没……”王师傅还没说完,又被胡师傅打断:“《犯罪心理学论》,绍曼的,我记得你这有。”
《犯罪心理学论》?为什么这个胡师傅,也要借这本书?还有,周曼不是说胡师傅是一个热情的,见谁都挂着笑脸说事的人。而监视器里这个胡师傅,则是一脸颓废,不修边幅,两眼无神,说话冷淡模样。周曼,为什么要骗自己?
“以前有,现在没了,送人了。”王师傅没好气的说道。
“你会把那本书送人?”胡师傅把最后两个字刻意提高音调,似乎借此来表达自己的疑问,这句话说完,大概顿了两秒的时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不,我不相信。”
“别来了,就算你拿到那本书,你也读不出什么。”王师傅说完,便是把门关上了。
我看到,显示器上的胡师傅,看了看紧闭的监控室大门,又看了看监视器,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插着口袋,离开了。
“他是个天生的说谎者。”王师傅突然说。
“嗯?”我不明其意。
“不要被他的任何情绪所蒙蔽。”王师傅又说。
似乎是在解释,却让我更加不明白,但是看着王师傅那若有惆怅的模样,也不好相问。
我现在有了考虑,想要私自接触胡师傅,至少许多事情向他问个明白,周曼显然不知道胡师傅的身份,胡师傅为什么也要借《犯罪心理学论》,是其中一个案例和他一样,他怕被识破吗?
“王师傅,我……”我话说到一半,便被王师傅摆手打断了:“去吧,注意安全。”
王师傅总是有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
“对不起。”我对王师傅鞠了一躬,然后便是跑出监控室,我将监控室门关上前,听到王师傅用他那嘶哑的声音说:“一楼105,多屏幕立体放映厅。”
王师傅这话,是对我说的。
顾名思义,多屏幕立体放映厅,就是进入其中,全方位都是显示屏,以此达到立体的效果。
我跑到105门口,正欲进去,却发现大门处走来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崔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