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二人不知后宫的隐动,三日来一直安静的待在清溪园里不敢擅动。虽然清溪园里有不少房间,但是梵荏还是习惯和云笑窝一床,有种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这样亲近信任的情谊让梵荏觉得舒适欢乐。
这晚,梵荏又拉着云笑夜话:“笑笑,我们都关在这个园子里三天了,皇上到底什么意思?你好歹救了太后,怎么转眼就被软禁起来,好没道理啊。”
云笑有点无奈:“梵荏,你每天晚上为什么都不睡觉,白天的时候干嘛不讨论。”夜聊真的很伤身的呀。
“晚上才好说悄悄话呀。白天不方便。”梵荏不理会云笑的反抗,揪着不放的瞎聊,“没想到云轻竟然是当朝王爷,人长得俊,家事背景又惊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有点冷煞,可是也不失为是一种魅力。他年纪也不小,你说,他成家了没?”
是啊,身为皇家人,听说十四五岁的时候身边就会被安排两个通人事的丫头,即使二十才加冠,但是之前纳几个妾,收几个通房好像都是平常之事。云笑瞬间想了许多:“或许吧。”
梵荏没有察觉,兀自说着:“像云轻这样身份的,娶的女子必然也是家世显赫,知书达礼的闺阁女子。”
这些话犹如一把刀准准的插进云笑的心口。
“王爷配贵女,这才是门当户对,跟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嘛。笑笑,我今天见过皇上之后算是明白了,这个京城啊,美男我看看也就算了,最后还是得回我的江湖,所谓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嘛。”
噗,又是两把刀左右插进云笑的肋间,你能不能别再说了,你才是乌龟,你才是王八。
云笑对于这些事情明白的很,难不难受总之都是心里的化学反应,表面上压住总有一天会真的压住,淡淡说道:“睡吧。”
月上三竿,梵荏说着说着已经睡着,发出轻缓规矩的呼吸声,云笑闭着眼睛却没有什么睡意。
忽然,屋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云笑警觉后正要动作已经瞬间被制住,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畔:“笑笑,是我。”
来人自然是炎烈,云笑认出声音后也没有给什么脸色,就跟询问吃了没一样很平常的问道:“嗯,有什么事?”
炎烈愣了一下,随后道:“随我来。”两人进了清溪园中另外一间空着的房间。
“太后的事情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一坐下云笑就开口询问,也堵住炎烈尝试解释的机会。
炎烈心里苦笑一声,方才见云笑那么平静,对自己的隐瞒和欺骗似乎丝毫不介意,没有使性子也没有甩脸色,虽然这个不符合云笑的作风,但是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说明对自己这个人也是一点都不在乎?
面对云笑,炎烈是不自信的,对于该怎么去触摸云笑的心炎烈一点把握都没有,何况之前还数次摸错地方,直接摸到云笑的逆鳞。
现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就是生气怒骂也好啊,这样起码能顺着话头将这事给说开。可云笑呢,不吵不闹,也不质问,直接撇在一边说起了其他事。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炎烈霸道的直接伸手将云笑揽进怀里紧紧保住,低低说着:“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其余的解释不多说,不管理由如何,欺骗就是欺骗,炎烈总算是彻底的将自己先前犯的错误看得明明白白。
本以为已经醒悟,其实本质上还是没有明白爱情上两人之间最基本的是坦诚,炎烈这三天也是反思了许久才想通。
云笑没有挣扎,任由炎烈抱着,很冷静道:“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些事以后再说,先谈谈太后的事情,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我想皇上留我,不只是为了太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吧?”光明正大的转移话题,两个字,不谈。
“那你答应我,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一定好好的听我解释好吗?我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炎烈无奈的正视云笑,面对这么理智的女人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嗯,说吧。”云笑答应得爽快,依旧没什么笑容的脸蛋让炎烈看不出什么情绪。
炎烈也只好收起自己的情绪,正色道:“初晓和东方澈此时也在宫中,父皇留下你就是为了初晓的病,这几日应该正在调查你们两人的背景。”
炎烈不能说太多,云笑也就不多问,只问自己需要知道的:“上次并没有见到夏老,想来是在控制初晓的病情,这么说太医和夏老都无法根治吧。”
“是。本来我们都不希望卷进来,正在找机会让你去给初晓看诊,却不想四哥横插一手,硬生生将你拉到明面上来。那日皇祖母危急,我知你已经不可能抽身,让你出手便会力保你的平安。你,可相信我?”当日在慈宁宫的举动一直像根刺扎在炎烈的心头,不管怎么说服自己,太后已经病危情有可原,自己一定会保下云笑,可是让云笑站出来面对危险,这一点让炎烈心疼,也感到自己的能力不足。
云笑对于出手救太后不后悔,也不怀疑炎烈,看炎烈略微沉重的模样,细细回想也能够猜测到几分炎烈的心思,却不能说什么,只得专注正事:“被敦王的人带走前,我去见了阮相,他提点了我几句。我本以为是无意中惹了什么人,现在想来,大概皇上询问过阮相病愈的事情。”
云笑说着自己沉吟了一会才又道:“我是敦王带进宫的,皇上召见过阮相又没有动作的理由,只能说明阮相在皇上面前为了保我隐瞒了我的存在。但是要想瞒过皇帝,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人是不行的,那个人最合适的就是……”
炎烈也想到了:“东方澈,他名声在外,阮籍本来就是去蓬莱客栈找他求诊,你不过是偶然出现的意外,只要隐瞒你的存在,说出部分事实,可信度非常高。但是,东方澈已经在宫中,若是父皇显露出一点异常。”
云笑点点头:“以阮先生的心智,怕是推测得七七八八,而他的态度,也是力保我的平安,有阮相的帮助,我们行事会容易许多。只是,当初在蓬莱客栈,我为他医治之事虽然隐秘,难保不会被皇上查到,我们得做好应对之策。”
随后两人又商议了一会才安静下来,炎烈深深的看了一眼云笑道:“你安心为初晓诊治,一切有我。”说完之后将云笑带回房间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