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君越和唐子青有情人终成眷属,欧阳诗凌心有触动。墨阳告诉她,罗安回来了,她顾不上问其他,就往他一直住着的一等厢房奔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见到罗安,跟他重归于好。
他不在房里,欧阳诗凌急忙到别的厢房去找他,遍寻不见。
洛珞的房门没有关,房内的一幕却让人触目惊心:洛珞窝在罗安怀里,梨花带雨,小鸟依人……
屋外的阳光透过顶窗照下来,四围却像寒冬一样冰冷冻结。欧阳诗凌身子一阵瘫软,强自用一只手撑在门沿上。这就是她日夜思念的人,他搂着别的女人……方才还为要见到他而欢欣雀跃,还想着见到他时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还想着要给他最灿烂的微笑,如今只剩冰凉。
她有一颗完整的心,这一刻,她似乎听见了心碎了的声音。
朦胧泪眼间,他推开了洛珞,惊恐地看着她,却怔在那里,没有说话,没有移步。
洛珞暗暗地张开嘴唇,用唇语对欧阳诗凌说了什么。欧阳诗凌听得懂,她告诉她不要破坏她的幸福,不要破坏当时的约定。
欧阳诗凌跑出去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处,只是,除了逃走,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像一个流浪的人,在街头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把她捡回了家。只是那人是谁,她全然不知。
当她被带进一个富丽堂皇的殿中,周围的珠光宝气把她唤醒。她扫视了一圈,偌大的殿看不到四围的尽头,雕刻精美的石柱在落在四处。殿中的摆设都是金银瓦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鬼谷的亭台楼阁已经算是豪华的,内中宝贝也不少,但这个殿中的豪华绝对是鬼谷的十倍。殿中坐着三位贵夫人,中间的那位约莫七十岁,虽有老态,但精神头儿极好,头戴冠冕,面露和蔼,身穿深蓝色大金袍子;左边的那位约莫五十岁,神态自若,高贵端庄,梳着传统发髻,穿着紫红色大袍子,正端详着她;右边的那位约莫四十岁,皮肤白嫩,略施脂粉,容貌很美,她穿着淡青色罗裙,难掩优雅气质。
周围的婆子嬷嬷们数不胜数,年轻的丫鬟也不少。如此阵仗架势,是欧阳诗凌第一次见到的。
“丫头,你可知道这是哪儿?”中间的老太太问欧阳诗凌。
欧阳诗凌只记得她走在路上被一群侍卫拦截,说他的主子要见她。回想侍卫的穿着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侍卫。在马车上,她慵懒地没往外看,但隐约听见马车进了几道门,有侍卫询问马车的来去。再看这样大的殿宇,建筑上雕刻的图案都是凤凰……
欧阳诗凌行了个宫礼,朗声道:“民女参见太皇太后。”
头顶传来几声清朗的笑声,只听得几声议论和赞赏,太后开声道:“果然是冰雪聪明,真是像足了柔儿。”
太后口中的柔儿自然是欧阳诗凌的母亲杨柔。算起来,先皇是欧阳羽的堂兄弟,太后是杨柔的妯娌,太皇太后是欧阳羽的婶婶,她们都是也是欧阳诗凌的长辈。她从欧阳君越那里听了不少当年的事情,先皇和欧阳羽兄弟情深,杨柔在妯娌间也很受欢迎,在宫中,他们两个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缘颇丰。
“是啊,长大了更像是柔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还抱在手里的时候,这丫头就是鬼灵精怪的,怪惹人疼的。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好在平安无事,真让人欣慰啊。”太皇太后老泪纵横,想起过去的往事,感慨万千,众人忙安慰劝阻几句。
“若不是因为廉儿,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你们一家人还活着。真是天意弄人啊。”
“先前我还担心廉儿在外面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今日一见,这凌儿乖巧伶俐,谦逊有礼,跟廉儿结亲也是亲上加亲。”太后一脸笑意,语调不紧不慢,声音柔和,煞是好听。
可这些话却把欧阳诗凌听得糊涂了,廉儿是何方人士,为什么自己会跟这个廉儿扯上什么关系?正欲开口询问,一声“皇上驾到”,殿内立刻安静下来。一众丫鬟婆子们齐刷刷地跪下,喊道:皇上万岁!
欧阳诗凌心下一惊,也忙退到一旁跪下。她低着头,见到一双明黄色的鞋从面前走过。
“儿臣给皇奶奶请安,给母后亲爱,给姑母请安。”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欧阳诗凌的脑海飞快寻找声音的主人,难道是……
“今日皇奶奶好有兴致,可是又要给孙儿选妃吗?”
“自从如妃被打入冷宫,皇上的后宫就没有一个可以侍寝的妃子,廉儿虽不急,可皇奶奶着急。你放心,今天给你找来的,是你自己喜欢的姑娘。”太皇太后朝跪在一旁的欧阳诗凌瞥去。皇上顺着眼光寻去,欧阳诗凌也慢慢抬起头来。
目光交错,惊诧万分,他穿着龙袍,带着龙冠,霸气威武,可认清跪在面前的人是她,他又惊又喜。她的惊讶并不亚于他,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平日里没轻没重地开玩笑,互相打闹,偶尔欺负他——白予廉,他竟然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