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烨说完这句话后墨绝也没接话,不过付烨也并没有要墨绝接话的意思,隔了一会儿后又接着道。
“我听说宸王武功高绝,世上无人可出其右。实在好奇,不知宸王师承何派?”
这话一出很是让众人不解了一回。你想啊,大家原本以为是为了联姻,而联姻对象显然是宸王,可这烨太子却不安常理顺话下去,而是改成寒暄起来。当然说委婉是寒暄,直接点就是搭话了,着实让人不解啊!
“无门无派。”
“这么说宸王自学成才!”
墨绝到时没再接话了,只是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付烨也只是挑了挑眉,心道‘难道不是?’。不过这些与自己的目的没有多少关系,知道不知道也不会影响结果,付烨也就没再多问。又猜测着墨绝的性子,索性也就直接提出来了。于是长身而起,端着酒杯行至墨绝桌前,行了一大礼。
“付烨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宸王能够答应。”
付烨作为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对另一国只是王爷之尊的人以名相称,并且行此大礼,姿态不可谓不低,但却也预示着这个‘不情之请’也是一个非常‘不情’‘之请’。墨绝有些不悦,付烨这样做显然是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这样便有些威胁自己的嫌疑了。付烨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确实不妥,但是这却是最直接也最有可能的方法了,所以便是不妥他也要做,毕竟如果成了,那么之前的事情以后解释一二便也可以了;若是不成,自己也算是赔了面子,对方应该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真正的‘苦主’是自己。
“幼妹自小体弱,大病虽然没有但是小病却是不断。听闻宸王也有一个妹妹,并且对她疼爱有加,想必宸王也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所以付烨恳请宸王在我们一行回国之前教导幼妹修习一些健体防身之术,不求她武功盖世,只求她能强加体魄,在我无法顾及她时可以自保。”
付烨一通话下来,可谓是以理动之,以情晓之。是个正常人估计也找不出什么好理由来拒绝。
“本王不答应。”
“为何?”眼中满含惊讶、焦急,还有些不甘。“是了,是付烨考虑不周。如果宸王顾及彼此身份,那也好办。说起来我与宸王年纪相当,舍妹又与我幼妹年纪相仿。便就认作妹妹也无不可。”
“无关身份。本王还是那句话,不答应,没有理由。”
“宸王。”付烨急着想要再说服墨绝,可是墨绝却不会再给他机会,直接截断他的话。
“烨太子,教导舍妹未必就要本王,本王为舍妹另匿良师教导也是一样。想来只要是烨太子期望的结果,我想由谁来教导幼妹都是无妨的,只要结果一样便可。你说呢?烨太子。”
“虽是如此,但是本宫还是希望宸王能够再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了,本王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在墨绝说完这句话后,场面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付烨听到这句话,则说不出的失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付玉瑾则是说不是的难受,对墨绝也是说不出的讨厌;而坐在墨绝旁边的墨倾颜则是很淡定的看着、听着、喝着,时不时的转转头,瞄瞄别人。于是乎一不小心便瞄到了皇帝扔过来的眼神。
“咳咳,倾颜久闻烨太子之名。曾听说殿下对太子妃宠爱有加、用情至深,纵使太子妃如今已与殿下天人永隔,殿下却从未相忘,更是至今未立新太子妃,此事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倾颜初闻此事便对殿下心生敬佩,只是时常听说却从未得见,纵使有些遗憾,今日得见,也算替倾颜了了一桩心愿,在此倾颜敬一杯殿下聊表敬意。”
“郡主过誉了。请。”
看着付烨喝完酒,墨倾颜又垂着头慢慢说道:“哥哥从不曾那般夸过人,初时倾颜与哥哥说起时,也赞殿下是世上不可多得的至情至真之人,的确是世上第一人。”
“哥哥平时陪伴倾颜的时间本就不是很多,一年半载未见哥哥一面的事情也是不算怪事儿。”
说这些话的时候不难听出墨倾颜话中的落寞、寂寥与遗憾,但是抬起头时却对着付烨灿然一笑,语气不复方才的伤感,平静地说道。
“其实哥哥原本就公务繁多,如此一来必然抽不出多少时间来教导玉瑾公主,这样的话肯定也是达不到烨太子你所说的期望。不过哥哥既然答应为玉瑾公主寻觅良师,就请殿下静候。哥哥为玉瑾公主寻的师父,其武学修为那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想来要教导好玉瑾公主,肯定是不在话下。而且有专门的师父来教导玉瑾公主,想来更是事半功倍。这样的话也算是两全其美了,你说是不是呢?烨太子。”
“郡主说的是,是本宫思虑不周了。”
“殿下关爱公主,情急在所难免。”
这一刻,付烨与墨倾颜的视线相互胶着。幸好玄德帝也看完热闹舍得开口了,墨倾颜与付烨因为玄德帝的出声也回过神来,一个不好意思的端起酒杯饮酒,一个转身回了座位。
“来来来,烨太子来,朕再敬你一杯。”
之后便又是喝酒、看舞。玄德帝又坐了一会儿,倒是起身先行离席了,让墨绝协助太子待客。只是经过方才的事,气氛也不在向起先那般热络了,待到了时辰便也就散了。
回去的路上,付玉瑾便有些藏不住情绪了。
“皇兄,你为何不事先与瑾儿商量一下。就这般的把瑾儿推出去,瑾儿难道就这么不着皇兄待见吗?而且那人目中无人、无理傲慢、冷血无情,如此坏的人,瑾儿不喜欢他。”
“瑾儿,此人却并非如你所看,所说那般。”
“不是我说的那样,那是哪样?”
“这些皇兄也不知如何与你说。皇兄虽未与他接触过,之前也未曾与他见过面,但是皇兄看人何曾出过差错?!”
“这么说.,不对,皇兄也说了不曾与他接触过多,自是也不能对他了解细致,说不准真是瑾儿所说的,那人表现的那样呢。再说了偶尔出现一次不准也不是没有的。”
“瑾儿你不会明白的。”
“那皇兄就与瑾儿说个明白啊!不要总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搪塞瑾儿。”
“哎!传闻宸王墨绝三岁便能背诵四书五经,五岁便能吟诗作对,不仅如此,棋艺书画可谓是样样涉及并且精通。除了在文方面的傲人才学,更让人夸赞的便是他的武学修为。听闻他十岁不到便能独自撂倒四、五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直到现在,他的武学修为在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人是他的对手了。”
“额,他真的那么厉害吗?”付烨认真地看着付玉瑾,点了点头。
“可是,就算他那么厉害,但是从今晚的宴会就可以看出,此人急难相处,品行不良,纵有千般万好,也不过是毒害世人的催命符。”
“哎!瑾儿,你看事情总是只看到表面,却未举一反三,斟酌他人说话背后的用意。若他真的不好,倾颜郡主又为何会那般的护着宸王。从她说的话里无不透露出她对宸王的敬重、依恋与袒护。何况我们乃国使,身份非同一般,本身的地位更是非凡,可会有人轻易敢得罪我们?!在这里我们是贵宾,就算是皇子王孙见了我们都该是礼让三分。若是我们有想法,想来只要我们的要求不太过分,他们至少都会考虑;就算有些苛刻,他们不愿答应这样的事也只会用迂回的方法先敷衍过去,绝不会如此直接。可是宸王直接这样做了,而玄德帝并未阻止,为何不阻止他?你可想过?这些都无不说明宸王在临世的地位与在玄德帝心中的分量。近的不说,我曾接到密报,听说时前宸王在离境长公主叛乱之时,独自一人救出被重兵包围的长公主,毫发无伤。那次叛乱可谓空前绝后,皇后与二公主集结了皇城所有的护****,不仅如此皇后还让母家的哥哥私自调来镇守边疆的大军,如此规模,宸王却如入无人之境。可见他的武学当真是让人望其项背,无法企及了。”
“照皇兄说来,宸王文武双绝、地位尊崇、武功盖世、英勇无畏。可他真是这样的人吗?还有离境什么时候发生叛乱了?皇兄之前怎么从未与瑾儿说起过。一位公主如何叛乱,为何叛乱?既是公主——一位女子何须动用重兵平判?那位长公主与宸王又是何关系,为何他要如此冒险救她?既然知道她有危险,又为何是独自一人去救而非和众人之力相救,这样胜算也大些,若不然便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其中缘由却是不知。但是宸王绝非有勇无谋之人。”
付玉瑾听了付烨的一席话,仍是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再违拗自己皇兄。
“好吧!就算他是那般的人吧!不过说到那位郡主,她的确是个好的,就与瑾儿一样,对自己的哥哥敬重有加。”
看着付玉瑾仍是不以为然的模样,付烨也不再说了。付烨想着宴席上那样的墨倾颜——说话得体,语气中毫无骄奢之气;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从容、高贵浑然天成;气质更是沉静如水,婉若幽兰,就是一国的公主也尚且如此了吧!既然妹妹都是如此,哥哥又能差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