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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仰慕者○

昏暗的牢房绝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也不能让人过久地停留。

普鲁托把自己的头从墙壁中拔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又朝着另一堵墙那边看去。他记得翡刚才说的话,却又只能听懂个大概。若想要想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估计,还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会有什么人,闯入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中来救他么?他想不出会有谁来救他,猜测中他隐约记起了曾经在危绝之地中遇到的异时空成员,不过对方已给予了他“绝不会再出现”的承诺,想来翡话中的“介入者”,不会是那个人。

另一面墙后,会是什么呢?普鲁托摇了摇头,暗自告诫自己不应该在这时胡思乱想。他伸出手去穿过了眼前的障碍,然后全身都透了过去。

“什么!”

有些出乎意料,这一面墙后不再是漆黑一片又毫无生机的牢狱了,普鲁托一声惊呼,突然的光明造成的刺激之大令他一时睁不开眼睛——是狱卒歇息的地方,亦或是其他的东西?他眯起眼睛,勉强向四周看去——睁眼的一瞬就有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但短短几秒的时间怎可能作出反应——想着灵魂应该不会有事,那只手却一下抓住了他的脸。

明明是灵魂却被抓住了,而且还无力挣脱。

“什么——等等……”

“你在、做什么,路西菲尔?”

“等等,我还没有开始做事——哎?”

霎时,精灵的提问使得普鲁托一下子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下脱出,他听见了创世主的一声不明意义的轻笑,而后猛然重新回到了那具不属于自己、却又确确实实属于“现在的自己”的躯壳中。

灵魂强制剥离躯体又被强制拉回的感觉并不好,但似是救了他一命。他抬起手扶了扶自己已经晕头转向的脑袋,接着才猛地、并略带惊喜地发觉不止灵魂、实体的自己也重获了自由。

这就像某些通俗的角色扮演游戏中的通俗套路一般,过完了剧情而满足了条件就能前往下一个场景了——兴奋之余想起了目前所处的境况,普鲁托有些尴尬地放下搭在额头上的手,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眼对面阴影处的精灵。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先前还被不知名的玩意儿死死钉在墙上、且被锁链缠得一动不能动的“狱友”忽地能动了,还直接挣脱了束缚——就算是游戏也不敢这么设置的吧。

“路西菲尔?”

好在牢房中的光线欠佳,对面的精灵身上又全是不容忽视的严重创伤——他的气息都如此微弱,恐怕就算是身处一个亮堂堂的房间也根本看不清东西。精灵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普鲁托慢吞吞地放下自己的手,想了想,也试着回了一句:

“那个,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待了……”

对面的精灵似是无法立即作答,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他沉默了很久。“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末了,在普鲁托认为这也是“游戏设定”而对方不会回答时,他却这么回答道。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在了。”

“你来到这里?这里到底是……哪里?”

喂,喂,对方一定会回答么?这会是游戏的“制作者”为玩家准备的一个解释世界观的机会么?问出问题后普鲁托有些懊恼,他在心里冲自己喊着。翡不见了,除了告诉他有关“离开的方法”外什么也没告诉他,他需要自己去了解——可是对方会告诉他么?

“父亲大人……曾说过,这里、科学院……黑魔法、实验体、还有……献身。”

“哎?”

精灵的话断断续续,却能完整地将所有的事情梳理清楚。他确实告诉普鲁托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以及现在所处状况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普鲁托。普鲁托惊愕于对方薄弱的警惕性或是说“有问必答”的决心——那或许得感谢精灵口中的那位“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曾说过,他人问出的问题,纵使不知道答案也应该作出回答。

不得让他人等太久,不得让他人感到困惑,普鲁托无法想象那位“父亲大人”究竟持有一种怎样的价值观,“父亲大人”似乎不是精灵而是人类,而且,似是在精灵来到这件牢房中之前便已不幸离世了。

这里是TE,也就是星际航图上提到的“地球”,同时也是过去红星人经常拜访的地方。传闻是过去的传闻,时隔多年,也不知现在的TE是怎么一副模样。

精灵则来自其余的星球,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母星为何,而除他之外还有来自其他近百颗星球上的不同物种被召唤至此,也不知在毫无灵力的TE上是怎么做到跨星际的召唤术的——普鲁托所占用的这具躯壳的主人,似乎也是那近百名精灵中的一员,而在“父亲大人”带领所有实验品叛逃后遭到牵连,死在了狱中。

其实也不能说是“牵连”,毕竟“父亲大人”的逃跑计划是所有精灵们共同制定的。

普鲁托瞟了眼对面的精灵,他发现对方在提到“父亲大人”的时候,那张几乎僵硬的脸上似是露出了笑容。“父亲大人”召唤出的所有精灵好像都对他有强大的执念——那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敬仰,仿佛只要那个人说些什么,哪怕送命也在所不惜一般。他们不需要思考,他们不需要反驳,一切会令“父亲大人”烦恼的事通通不被允许,他们只需要附和与跟随即可。

“过去,零之人偶师有提到过么?”普鲁托想,“有关……这个人类的事?”

零之人偶师杀人夺魂的举动、以及亚特兰蒂斯那颗传说中能够赋予死物灵魂的珊瑚灵气果,这些恶劣的行为,好像全都是为了……复活“那个人”。

“咔”

牢门打开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并没有向普鲁托看去,而是径直走向了对面。

精灵脸上的笑容还未收去,不过牢房中实在太暗,来人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啊啊。”

“终于决定……”

【要来杀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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