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头的奴才等了半日也没等到里头有人出来,珍珠翡翠原来想着有事就去寻乌苏嬷嬷把小格格抱过来,拿孩子把这两人的脾气茬一茬,等听见里头的暧昧声响就都红了脸叫水叫茶,炉子上还温着红糖姜茶,只等里头叫人就给送进去。
一直到该传晚膳的时候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珍珠翡翠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敢去拍门,万一两主子兴头正浓,那不是坏事儿嘛。
只好拿眼去看苏培盛,他总比两个丫头强点,从胤禛初知人事的时候就已经在边上侍候了,卡着点儿知道差不多是该去叫门了,却又为难,这屋子里头的那一位可跟平日里那些妾不同,谁敢打扰呀。
只顾着喝了姜汤换了衣裳,跟珍珠翡翠打马虎眼:“不如姑娘叫厨下先备着,主子爷午膳就用得少,一会子定要饿的。”
珍珠哪用他提醒,应下来笑眯眯的说:“谙达先去用饭吧,这里的事儿有咱们姐妹呢。”说着指一个小丫头叫她拎食盒过来:“厨房今儿作了肘子,谙达可别客气。”
雨渐渐歇住了,到了黄昏掌灯的时候,天边竟现了点光边,珍珠松一口气出来,跟翡翠相视一笑,再没什么比两个主子和好更强的了。
刚松口气,正院门边来了个小丫头,珍珠打眼望过去就知道是东院里来的,她缩着腿不敢往院子里迈,珍珠使了个眼色给翡翠,走过去把她拦在门外,钮祜禄氏的丫头闹过那一出之后,这些妾身边的丫头全都不能等闲待,要是她也嚷一嗓子出来,坏了里头的事儿怎办?
“姐姐,咱们侧福晋病了,能不能回了福晋,叫个太医来瞧瞧?”小丫头很是老实,惜月特意派了她来传话,珍珠听了眉头一皱:“是几天日就不舒服,还是今儿突然犯的呀?”
想也知道是爷从东院里出来了,那边脸上挂不住,珍珠心里瞧不上那位的作派,话却说得殷情,拉着小丫头的手:“你别急,慢慢说。”
那丫头年纪虽少却不是个不懂事的,眼睛一扫瞧见今儿跟着胤禛去东院的太监这会子站在正房的廊下,知道胤禛在屋子里头,又见正屋并没透出灯光来,就一五一十全说了。
年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知道周婷有孩子她还晕了一场,被心心念念着的四郎一把推开还不要了她的命,惜月进去的时候,她正呆呆坐在地毯上,人虽没伤着,却只顾着流泪说不出话来。
惜月赶紧叫人去找了桂嬷嬷来,两个拿主意把她架到床上,桂嬷嬷见这一地的茶水跟年氏身上的茶渍,还以为是她侍候的不好惹恼了胤禛,嘴里宽慰了她两句,再看惜月虽也递水拿干净衣裳,脸上神色却不对劲,抽着空一问,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心里直骂她下贱,这是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怎的?
她是宫里出来的精奇嬷嬷,就是小主儿也能说上几句的,当下就不软不硬的埋淘了年氏两句,谁知道年氏吃不足这两句话的分量,又气又羞急怒攻心竟晕了过去。
惜月抿了嘴儿,心里实看不上她,桂嬷嬷更能稳得住,掐了几下人中,又拿了薄荷油给她抹在鼻子下头,把人给弄醒了,但到底有侧妃的身份上,该传了太医过来。
珍珠正为难,苏培盛抬手把事儿给抹了:“这不值什么,我叫人去太医院就成。”
珍珠冲他点一点头:“倒多谢谙达了。”
苏培盛摆摆的,眼睛往屋子里一溜,这架势得亏他没得罪了福晋,不然没个好果子吃,脸上笑得可亲:“这还客气什么,总归是给主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