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骑将率领一万齐骑追出去了近百里地,却仍旧是没有追上楚军的那数百诱兵,只得悻悻的无功而返。
“痛快!那些楚国的残兵直叫我们追出去了百十里地!若不是他们逃得快,老子就一举将他们全部灭了!”
齐军骑将看到楚骑见到自己望风而逃,心情自是十分畅快,回到军营之中便忍不住高声嚷嚷的起来。
“属下虽然不应该私自出击,但是此番也是好好的扬了一把军威——”
蓦地骑将看到了阴沉着脸的亓槐,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以为是自己私自出击惹恼的大将军。
“来人,将他拿下!”
亓槐冷冷一笑,还未等骑将反应过来,亲卫军士便径直将其摁倒在了地上。
“大将军息怒,属下再也不敢了——”
见到亓槐已然动了怒,骑将再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了,当下顺势跪倒在地,惶恐的讨饶。
“哼——你以为你还会有下次么?拖出去斩了祭我军旗!”
亓槐没有再看一眼那名骑将,冷冷的径直下令道。
“大将军饶命啊——”
骑将原本思忖着仅仅是私自出兵并不会受到多重的处罚,万万没有想到亓槐竟然要将其斩首祭旗,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你可知此次因为你不奉我将令便擅自领着一万精骑前出追击敌军诱兵,致使后军三万步兵失去了屏障,在敌骑的冲突中损伤甚巨,本将军不斩你如何向大军交待?”
“斩!”
亓槐斩钉截铁的说道。
“将、将军——”
骑将听到亓槐要毅然决然的将自己问斩,当下吓得连话也说不囫囵了。
亲卫军士没有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权力,径直将其拖开了丈许,径直在众人面前行了刑。那名骑将的头颅因惊恐而睁大的双眼始终是没有合上,人头咕噜噜的滚进了其余的一众齐军副将脚边。
“将军饶命!我等皆是听从前锋骑将军的命令才会贸然前去追击的——”
看到自己脚边骑将的人头,余下的那些骑兵统领此时也是不禁被吓得腿都软了。
“自今日起,一万精骑全部由我指挥,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一骑不得出击,若有违背者,这便是下场!”
亓槐斩杀了那名骑兵将领之后兀自还不解气,若不是知道如今大战在即,若是再杀的话那这一万骑兵便没人指挥了,他真是想将这些将领悉数就地正法。
“遵命!”
听到亓槐的这一句话,一众将领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小命至少眼下是留住了。
直到现在亓槐才隐隐的察觉到,在这个地方并没有所谓的楚军主力骑兵,仅仅从突袭这三万步兵的仅有三千铁骑上便足以看出。若是楚军主力当真在的话,哪怕是这三万步兵早已经全军覆没了。
“大军整备军械,直奔定陵!”
不过亓槐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将,随即便意识到了楚军怕是此时正在围困定陵城,这支骑兵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遵命!”
众将领命,任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当即各自传达命令去了。
“今日之耻,我一定十倍奉还!”
亓槐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心中的燃起了无边的怒火。
此时楚军已然完全的占领了整座定陵城,将俘获的离国国君会同文武官员,以及一万降兵尽数关押在城中的地牢之中。因为降兵的数量太过于庞大,定陵城中的地牢已经塞不下,楚军还不得不临时又建造了诸多极大的木枷。
因为是兵不血刃的便攻占了定陵城,守城的兵器皆是现成的,并且很是充足,因而楚军不需要耗费多少工夫修葺定陵城。
楚国随后而来的三万援兵极其运送的十万大军的军粮也已经顺利抵达,城中的楚国大军达到了七万之数。如今定陵城中的楚军可谓是兵多粮足,即便是百万大军来攻也能坚守月余。
“上将军,隋坚将军的加急快报!”
正在城墙上巡视的项平听闻是前线骑兵传来的加急快报,当即接了过来。
“哈哈,好小子,果真有的几分本事!”
在掠过了一眼之后,项平随即抚掌大笑到,随即将信递给了一旁的参将。
“隋坚将军仅以数千骑兵对阵齐国大军,竟能斩杀七千齐军的精锐步卒,着实是难得的将才啊!”
参将在扫过了信报一眼之后,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赞赏之意,口中啧啧称赞道。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功业理应不会在我等之下!怕是会成为我大楚未来的柱国人物啊——有此等将才,我大楚何愁一统中原!”
项平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的神色,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将军所言甚是——”
“拟加急军令,命其率领麾下的骑兵不必回返定陵城,进驻临近的城池休整,准备在定陵城北截击北面来的援兵!”
“遵命!”
“另外今夜召集一众将领在大殿之中议事,料想齐军很快便会直奔定陵城而来,我们要好好地会一会这些东来的夷子。”
“看来将军早已经成竹在胸了——”
参将看到项平一副意气风发的神情,知道其心中应该早已经有了盘算,只等着与众将细细磋商一番便可了。
暮色如往常一般降临在了定陵城中,原本离国君臣议事的大殿如今却成为了楚军一众将领商议军情的场所。
四面的十六盏长明灯将整个大殿映照的犹如白昼一般,项平以及一众将领此时正围坐在铺陈开的羊皮地图旁边,商议着对齐作战的计划。
“依我之见,既然如今我们已经拿下的定陵城,并且城中的防备事物一应俱全,为何不在此以逸待劳,坐等那几万夷子来攻城呢”
“我看不然,若是我们在城中坚守不出,齐军定然会以为我们怕了他们,要是以此大做文章,传了出去可是有损我大楚的国威啊——”
“我看倒不如综合两位将军的意见,齐军初来之时,我们坚守不出、避其锋芒,待到他们的锐气消磨殆尽的时候,我们在一举将其围歼在定陵城下!”
楚军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时间大殿之上好不热闹。
“咳咳——”
项平清了清嗓子,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诸位将军方才所说的作战策略,皆是极为可行之法,不过本将的想法却是与诸位不尽相同。”
殿中的一众将军听到项平的言外之意是并不打算依仗定陵城来与齐军争锋,心中不由得大奇,但是仍旧没有打断项平,只是分外认真的听着。
“如今齐军新败,必然难以咽下这一口恶气,必然急于寻我军大战一番一雪前耻,我们恰可以利用这一点,于此处齐军必经之地设伏!”
项平说着,手指便按在了羊皮地图上在定陵城以东一片丘陵地形之中。
“伏击齐军?”
大殿中的一众将领显然感到了有些意外。
“正是!如今我大军围困定陵城日久,军士在外露宿也已经甚是困乏,再经战事怕是会成为强弩之末,即便是坚守定陵城,他们也难以安心的休整一番;如此一来,倒不如在定陵城外攻齐军不备,使其大败而归!”
项平正色说道,双眸之中没有一丝犹豫。
“如此也好,只是这片地带的丘陵甚是低缓,并不易于伏兵啊——”
众将仔细的参研了一番项平的意见,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此言差矣,离国地处平原地带,并无伏兵之有利条件,这一点齐军定然也知道。也正是因为此,他们便不会料到我们会在平原的丘陵地带设伏,兵者,诡道也,避其实攻其虚,此乃胜者之谋也!”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我等愿意接受将军的调遣!”
这些将领都已经是更在项平左右极长的时间了,素知其用兵之法叫人难以捉摸,因而即便是不理解他们仍旧会绝对服从!
“清点由楚地新来的三万生力军,今夜便前往设伏的丘陵地带!另外将城中的旗帜一律重新换做离军军旗,城东十里处重新设置我军空营,将军旗悬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一日三时做饭,如大军驻扎时一般!”
“遵命!”
亓槐所率领的齐军,在与之前留守在城中的一万步卒回合之后,便径直的开赴定陵城的方向。五万大军疾行一日有余,便已经远远地能够望见定陵城了,因为尚不知定陵城的战况如何,齐军便在距离定陵城五十里外的地方扎下了营帐,同时派出了斥候部队前去打探情况。
“楚军仍旧没有拿下定陵城,城上仍旧尽是离国的军旗,城外尽是楚军的大帐!”
没过多久,前去的斥候便带回了消息。
“看来一座小小的定陵城便将楚军给难住了——”
亓槐听了斥候的禀报,心中不禁是一震狂喜。之前他还担心定陵城若是已经被攻破,离国便再也没有了复国的希望,那么自己所率领的这五万大军将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此番入离便失去了意义,最终出师就这般不了了之。此时听闻离军仍旧坚守在城中,心中登时大感宽慰。
“传令下去,大军提前埋锅做饭,我们夜袭楚营一雪前耻!”
那日被隋坚三千楚骑冲击的七零八落,亓槐心里便憋了一口气,这一次他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着楚军不备,连夜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