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走。”正当六叔绝望之际,女老大诺敏出现在了六叔身前,朝六叔说道。
“你……你怎么……来了?”六叔答道,声音断断续续。
“我是来救你的,你危在旦夕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想要的就是杀了黄须贼人,替阿牛和正心报仇。”仇恨战胜理智的六叔,哪里听得进诺敏的话。
“你这个傻蛋,你一个人自身难保,还怎么报仇,那黄须道人的本事我想整个草原的人都见识过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总要一试,就算用我的命换他的一根手指也好。”
“你死了,还有谁会替你们报仇,还有谁能够控制草原的局面。到时候必定僵尸横行,生灵涂炭。我就是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才和我的父汗闹翻的,才前来蒙古部救你的。我是坚决反对塔塔尔部建立僵尸军的。”
“那么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六叔说到这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哎,你以为贼人这么容易放过你啊,他为什么只杀了正心和阿牛两人。对了,我此次前来的另一个目的是救走天恩,看如今这情形,天恩必是被劫走了。”
“难道是黄须贼人下的迷药还含着毒?还有黄须贼人为什么不杀天恩,而是劫走了他?”
“我想十有八九是下了毒药的,至于为什么不杀天恩,我也不知道……快随我去,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医治完你的伤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六叔闻言只有点头应允。
诺敏策马在前面领路,六叔则是驾马跟在后方。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直接冲进了阳山深处,在生命神泉边缘地带慢下了脚步,前方浩荡而来的生命气息,令六叔再次感到全身毛孔都舒张了开来,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那种舒服新奇的感觉丝毫不比第一次弱。
上次来的时候,六叔身受重伤,神智并没有那么清晰,因此感觉模糊,仅仅知道舒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感觉。这一回六叔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奥妙,一股厚重的玄武之力萦绕其间。玄武之力可以愈伤,这生命之泉怕是和茅山派脱不了干系,其中必有极深的渊源。
来到生命之泉边上,六叔便脱衣下去浸泡。诺敏则是背对着六叔站在泉边守着。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六叔体内的毒逐渐上游,随着血液从六叔口中排出。淤血随即浸染了这生命之泉,泉水渐渐泛红,随即又翻滚了起来。六叔感受到生命之泉当中的玄武之力也翻滚着,巨大的力量刺痛着六叔的神经。六叔再也承受不住此等力量,便昏睡了过去。
过了很久很久,意识穿越了时间、空间进入了六叔大脑,丝丝缕缕牵动着六叔。
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街巷背阴的地方。冬天残留的积雪和冰溜子正在雨点的敲击下蚀化,石板街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风依然是寒冷的。
昨天明明还是秋天,怎么突然变成了冷冷清清的二月了。六叔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震惊的捏捏自个儿的脸,确信自己没在做梦。
“中原地区连年的战乱使老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整天在惶恐中度日。”一位老者捧着一碗稀饭慢慢走向六叔。
六叔接过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老者说的是中原,难道自己回到了大宋不成,便说道:“胡说,在伟大的宋祖赵匡胤的带领下,宋朝成立到现在,波澜壮阔的华夏历史掀开了新的纪元,从废墟上站立起来的大宋从一穷二白的五代走向繁荣富强。哪里来的战乱啊。”六叔平时主修茅山道术和医术,对历史地理等也是特别有好感。他总是觉得算数之类的没什么用,只要会认字,会简单加减乘除就行;而历史地理对今后日常生活会有很大用处。这不,现在正说的头头是道、唾沫横飞。
“年轻人,你是不是脑袋烧坏了,尽说胡话。现在是南宋宁宗庆元年,1234年宋理宗欲趁蒙古灭金大军北归,收复三京<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南京商丘>,却被蒙古所败,1235年蒙军便对南宋兴师问罪。蒙古军分路进攻四川与襄汉,被击退。三年,蒙古军再攻四川,绝大部分州县失陷。自此大宋民不聊生,战火漫天,一片凄惨……”老人一脸悲惨的述说着。
雨中的雪花陡然间增多了,远远近近愈加变得模模糊糊。四周寂静无声。隐约地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公鸡的啼鸣,给这灰蒙蒙的天地间平添了一丝睡梦般的阴郁。
大白天见鬼了,怎么到了未来?真的有时光穿梭这么一说啊!
“哎,我们襄阳守将岳飞岳将军前日深陷重围,在茅山派黄门门主沈公子和西藏密宗护法胡伦的围攻之下身亡。襄阳失守只在眼前。”老人扶扶长须,一声无奈。
“什么!你说什么,岳飞是谁?茅山派和西藏密宗我倒是知道一二。那么如今之计,咱们只有走为上了?”
“非也非也,襄阳的未来、襄阳人民的一切都要靠兄弟你了!”
“大将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只是一名普通茅山小道,肯定不行的,不敢但此大任。”
六叔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或者是脑袋受伤导致神智混乱。
“你可以的,也只有你可以保住襄阳。你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当你遇到你的有缘人,你们两加在一起,就会威力无穷。”
讲的跟卧龙凤雏一样,双剑合璧就能遇佛杀佛,遇鬼杀鬼,一统天下。六叔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好像在听他述说一个极度荒谬的故事。奇怪,从老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药香,很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冬天残留的积雪和冰溜子正在雨点的敲击下蚀化,石板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风依然是寒冷的。空荡荡的土道上,有时会偶尔走过来一个人,破毡帽护着脑门,胳膊上挽一个土筐子。六叔仿佛进入了一个悲惨的世界,老天爷含着笑在和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