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想,既然帮人就帮到底。于是,就跟着那个女生一起来到了她的家里。
这个地方,是C市比较偏僻的一个角落。萧阳有时候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偶尔也会路过这里。这里和自己住的那个地方一样,多是外地打工者租住的地方。
一片狼藉,这正如萧阳所想的。一种特殊的敏锐感告诉萧阳,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到这个时候,萧阳才突然间发觉到——原来自己的胆量会如此之大。这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现,但这一次显然具备了特殊性。
换做是谁,面对着眼前这间屋子内的一片狼藉,恐怕多少都会有一种心灵上的恐慌。这应当算作是一件突发的事件——杀人抢劫、劫财劫色、黑社会内部的争斗?不一会儿的功夫,萧阳的脑海里如同是放电影一般的迅速的剪辑了这么多的片段。
“哥,你没有事吧!”
“妹子,怎么?他们欺负了你没有?”
那女生摇了摇头,目光直指向萧阳。萧阳一见,会意的笑了笑。顺便发现了那个被困在地上的男子。年龄有些分不清,个子吧,比起自己稍稍的矮了一点。黑乎乎的皮肤与那女生极不相配。不过,样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忠厚老实的。
那男子瞧着萧阳,在萧阳的脸上定了几秒钟。那目光之中,带有着惊讶又有几分怪异,让人感觉到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当那目光从萧阳的身上移开之时,萧阳长吁了一口气,倒是有一种难得的放松感。
“刚才,黄皮的人打电话过来,说他被人捅伤了,我以为会是你干的,没想到……”那男子的话中透漏着几分惊喜。不过,看他脸上的肌肉,不像是经常笑的那种。
萧阳总觉得这个屋子里面充满了怪异的味道,真想找一个借口赶紧开溜……毕竟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被人胁迫着加入黑社会有点晚了。要是再早几年的话,说不定现在也能混个什么小头目之类的当当了。
“哥,那我们到哪里去呀?万一一会儿,他们再找上门来……”那女生抹着眼泪,声音中透漏出几分恐惧。
“哎!都是哥没用,害得你……”男子拍了一下大腿恶狠狠地说道:“我真想拿刀将他们全部都捅死!”
“哥……”
“要不……就先到我那里去躲一躲吧。”萧**本没想开口讲话,可这一句话完全没有向萧阳的“司令部”打报告就脱口而出了。而且说的很干脆,很有义气的味道。当然,萧阳讲出的时候也很淡定,冷静。唯一缺乏的一点就是——考虑。不过,君子无戏言,既然开了口,后怕也就没什么用了。
这几分钟的时间掌握得刚刚好,就在三个人走出去的时候,刚好有一群手中拿着利器摸样的人偷偷的摸了进去。
年轻人做事情,总会有几分鲁莽掺杂在其中。但这样也未必是一件糟糕的事情,考虑的太多,反而如同嚼蜡,失去了青春本应有的味道了。青春嘛,该放肆的时候,还是应当放肆一回。
经过刚才在他们的出租屋中的一番对话,这一男一女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兄妹关系。
萧阳租的房间,一个人还可以,一下子又多出来两个人来,就显得有些挤了。不过,三个人之间反而并没有萧阳曾经预料之中的那种尴尬。
也许是很久再没有和人相处了,萧阳忽然变得很大方、很热情,也很细心。用文远曾经分析的:许多失意孤独久了的人,在一下子接触到人的时候,一者会变得很热情;一者会变得很冷漠。萧阳想,也许,自己会是前者吧,但自己恐怕不会向大画家梵·高那样变得热情过了头。
萧阳的家里没有女生的衣服,但那女生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便找了一件自己认为不错的给了那女生。这一分细心与体贴应当是与陆露接触久了的关系吧。用文远的另一句话来讲,这也许就是人未经雕琢之前的本性。
不过,男人肥大的衣服穿在女人的身上,倒是更凸显了女人的娇小柔美了。看着那女子,萧阳不禁笑了笑。
三个人倒还算是合得来。萧阳想,这如果换做是古时候,恐怕三个人会一起结拜上梁山!
经过一番交流,萧阳得知:这男子甲辰年生人,比萧阳大两岁,名叫程狗;那女孩丁未年生人,比萧阳小一岁,名叫上官秋月。
名字之间这样的差距,让萧阳顿时一头雾水。萧阳不相信,但架不住现在的人都是有身份证的,也就不得不信了。后来经过程狗的解释——
两个人都是来自一个比较偏于的小山村。程狗打小没有父亲,被母亲一个人拉扯大。上官秋月不是他的亲妹妹,是在程狗的母亲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捡到的。那个时候,秋月还不到三岁。捡到秋月的时候,见到她的脖子上系了一块白色的玉,上面刻着“上官秋月”几个字。
村里的人都说程狗的母亲捡到了宝。由于秋月生的灵巧,很讨人欢喜,从小到大很少受到村里人的冷眼与欺负。
曾经有人劝说程狗的母亲,让秋月也随了自己的性。但程狗的母亲怎么的也不答应,说是既然丢下秋月的人留下了秋月的名字还有物件。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非要舍下女儿不可的难处。天底下,哪有那么丧尽天良的父母啊。程狗的母亲一口咬定——秋月的家人一定会回来找秋月的。因此,上户口和给秋月办身份证的问题,程狗的母亲还和村委会的人大吵了一架呢。
可是,这光阴似箭,一眨眼儿的功夫,如今的秋月都长成大姑娘了,也不见有人来找过秋月。就在半年多之前,程狗的母亲病逝了。留下来的唯一的一句话,就是让程狗无论如何都要帮助秋月找到家人。
虽然,程狗与秋月不是亲兄妹。但程狗待她,却比亲妹妹还亲。可是这找了半年,也没个消息。身上的钱也都花光了,就只好暂时留在C市打打工,先填饱肚子再打算了……